书城现言此情,若别经年
2791200000017

第17章 爱有感恩(2)

医生终究没能留住克的生命,失血过多而离开了尘世。一场雨下来,细细冲刷了他留在这个校园中的最后一丝痕迹。

这些天,安一蹶不振,课也不来上。快高考了,班主任在讲台上不止一次地敲起警钟。

中午的时候,我去他的居处。敲门,三声后,仍是没动静。料想,他是不在,欲转身走,门却开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安颓废的脸伸出。几天不见,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我的心隐隐地痛。

扶他躺在床上,烧了开水,把地上的呕吐物打理干净。我坐在床边,安静静地躺着,眼睛一直追随着我。安,打起精神,去上课,我拍了拍他,我要走了。安突然紧紧地拽着我的手,西西,不要走,陪陪我。我的心嘭嘭地跳,可是我却使劲地抽回我的手,安,你要振作起来。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出了门,我开始恨自己,安在最需要我的时候却被我无情的拒绝。想到他无望的眼神,我的泪夺眶而出。

到了学校,蝈蝈看见我微红的眼睛,问我,去看他?我自知逃不过她的眼睛。这一次,她没有戏谑我,只是一个劲地长叹。

晚上的时候,看见安,腋下夹着课本懒懒地出现在教室里。我一直期待他能给我一个眼神,他终究没有往我的方向看过一眼。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他同往常一样站在车棚里等我。一路,沉默。我始终想找些轻松的话题,可是却无从开口。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站住脚步,轻轻地说,回去吧,转身跨上了脚踏车。哎,我的声音,在如此寂静的夜间,却是那么地乏力。

凉凉的雨丝飘下来,又是一个雨夜。我开始诅咒这多雨的春天。

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了两个月。高考的日子近了。繁重的课程压得我们没有一丝透气的机会,唯一可以倾诉的时刻,安对我态度却不冷不淡。一同行走,多数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在说。我弄不清安是把克的事情迁怒在我的身上,还是恼恨我不能在他需要关怀时陪在他身边。

天气开始炎热,夜间,小区乘凉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告诉安,这些日子就不要再送我了,万一被父母看见就糟了。他没有反驳,也没点头,只是下次我回家的时候,他仍在后面远远的跟着。我为自己的做法感到愚蠢,可是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想和安在一起。

还记得高二分科时,我问安,你报文还是理。安想了一会儿,歪着头看我,你是报文科的吧。我点头,那我也报文科好了。他这样说,我心里一阵高兴,根本没考虑过他曾经告诉我最讨厌历史和政治一说。然而,安给了我这么多,我却始终无法为他做些什么。

夜里,突然想写一些文字来记述这些日子的郁闷。打开锁着的抽屉,一眼就看了那把静静躺着的钥匙。拿起它,紧紧地贴在脸上,渴望能传递一些安的气息。

高才前夕,我给了自己去找安的藉口。我把钥匙握在手中,正准备插进门上的锁,门开了。安说,我早已熟悉了你的脚步。我木然地坐下,手中的钥匙落在地上。

你是来还钥匙的吧,安的眉毛上扬。嗯。他捡起地上的钥匙,随手撂进门后的废纸筒里,为这一件小事,根本不值得你跑这一趟,你随便找个什么地方扔掉即可。我直想哭,我才明白,很早以前,我就开始伤害安了。可是,我仍是高高地扬起脸,装作一切都不在乎。

我对蝈蝈说,我决定远离安。她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看我,西西,你终于醒悟了。对于我和安的过往,蝈蝈一直不抱乐观的态度,她认为,我和安像两只刺猬,彼此需要偎依着取暖,却也在无意中刺伤着对方。

我没再说话,我知道,我如果再张嘴,泪水一定会止不住地落下来。

七月流火,高考在黑色中进行。

八月的时候,我收到了来自南方一所高校的录取通知书,而安却高考失利。这期间,我去过几次安的居处找他,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最后的一次,开门的是一位白发的老者,说这间房已经空置了两个月。

我在心里默算,安搬离的日期恰巧是我还他钥匙的第二天。这一次,他终是没有原谅我。

夏夜的风,轻轻吹在身上,远处传来清晰的歌声,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突然想起,很多个春天的夜晚,安是不是也希望在送我到门口的时候把我拥吻在怀中。

我久久地站在夜色中,想念那个逝去的多雨的春天。

PS:后来,我得知了安的消息,在我离开的那年冬天,安奔赴绿色的军营。

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已经是深秋了,落叶在空中炫舞,好像在展示着生命最后的美丽。

我不断地回忆着,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一切。小云这次是真的离开我了,她走得那么决绝,甚至头也不回。当她告诉我成为别人的女朋友时,我才意识到我和她之间再也不会有未来了。

我喜欢小云已经6年了,她性格温和,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深邃的蓝眼睛像一滩清水。我喜欢偷偷看她发呆的样子,想一个温顺的小猫,躲在墙角里静静的享受生活。上高中的时候我和小云是临班,平时不怎么说话,见面的时候她总是自信洒脱地抬起头,也许她从来就没有注意过我的目光。每次考试成绩出来,她的名字总在最前,那是我们多少人都嫉妒的事情。我默默地想:如果小云是我的女朋友,那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相互帮助,她可以给我讲她开心的或不开心的事情。我愿意当她的护花使者,保护她,关心她。

可是,那也只能用来想像。我太自卑了,在同学面前很少说话,成绩最差,她怎么会理我呢?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和爸爸就吵架,家里天天鸡犬不宁的。妈妈脾气不好,经常打我,和爸爸吵架还总是摔东西。爸爸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一个月拿几百元的薪水来养活我们全家,我们日子过得很紧张。后来,厂又倒闭了,爸爸下岗,妈妈就带着我离开了他。

我一直生活在家庭的阴影里,看不到一丝丝的希望。我害怕看到别人的爸爸妈妈来学校看他们,我的心里不知是嫉妒还是痛恨,我对家的概念一直很模糊。我上了高中很少回去,星期天在宿舍睡觉,妈妈从来都不来学校看我,我也知道她对我好,只是没有那个能力。她给我讲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找个真心过日子的,要我长点志气,好好学习,不能像爸爸那样穷的连一家人都养活不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真的能够按照妈妈的去做,给她想要的生活。

我在那段时间里学习非常认真,期末考试我考了我们班第三名,小云仍是第一。我对她的感觉很特别,她美丽阳光,充满自信与活力,正是我内心渴望的女孩。每次看到她我的浑身都是力量,她的一言一行我都很关注。有一次,我们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小云晕倒了。我第一个冲过去抱起她冲到学校医务室,医生说她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长期吃药。我听了之后莫名的难受,她是我的动力和目标,没有了她我该怎么办。

从那以后,我们就认识了,关系不错。小云没事的时候就来找我,我们一块写作业,谈论数学题。她还把家里的水果带给我吃。我们星期天一起去人工湖划船,荡秋千,看到她开心的样子我发誓一定要让她一辈子都快乐。情人节,我们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她低着头不说一句话。我很想买一大束玫瑰花向她表白,但是手中的钱只能够我们吃一碗鸡蛋面。我想带她去吃肯德基,每次也只有站在门口观望的份。

那一年,我们共同考上了大学,在同一个城市的不同角落。除了偶尔联系,我再也没有给她过什么表示。我以为小云一直就是我的,尽管我们从不给对方承诺什么,她的心也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圣诞节,我打电话给她,让她过来一起庆祝一下,她说她和同学在过生日。我相信我的小云,她不会给别人在一起。隔了一个多月,我们连电话也没有打过。我觉得一定是她忙,等我做兼职挣点钱买礼物去看她。可是,她给我打电话说她有男朋友了,问我最近还好不,我一下子楞了。

我急忙跑过去找她,她的确和一个男孩在一起。那个男孩比我优秀,个子高高的,说话文质彬彬。我们吃饭的时候不断地给小云夹菜,我看着又嫉妒又伤心,我恨自己为什么不好好把握感情,让心爱的女孩选择了别人。我看到小云不怎么高兴,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回来之后,小云打来电话,带着哭声她说:“傻子,你知道么,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对我的真心,而你却每次都让我失望。他根本就不是我男朋友,但是既然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我就选择了他。他对我很好,很浪漫,我生日的时候你连个电话都不打,是他陪我度过的……”我想解释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网的时候,小云给我发来一个邮件,里面有一首歌:《谢谢你曾经爱过我》。我听着听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是小云让我明白了爱情需要争取,而不是一直的等待。

灰黄的路灯下,听着广播里传来熟悉的歌声,谢谢你曾经对我的爱,是你让我明白了怎么去爱,当爱情再次来临时,我会紧紧拉住你的手,永远都不放开。

被风吹过的夏天

(一)初识夏天

那年的夏天,天气异常地热,没事的时候我总和几个朋友去公园乘凉。晚上,昏黄的路灯下,我们几个一呆就到十二点。回学校的时候大门早已上锁了。

我是一个懒散惯了的人,不喜欢受任何人的约束,心情时好时坏,本来成绩就不好,所以在班里做事总是很低调。当朋友都成双成对约会时,我正躲在被窝里看金庸的小说。有时候,我在想:爱情真的很重要吗?它到底是什么?

不知不觉,高三的日子已接近尾声,回想起三年的得与失,脑海中一片空白。一群狐朋狗友也只有在吃饭喝酒的时候才出现,我陷入了迷茫:前途、学业、爱情……

一天,我被老师批评了,坐在那儿发呆。前面一个女孩扭头向我借笔,她皮肤白皙,眼睛清澈如水,乌黑的直发盖住了半边脸。我第一次这样注视一个人那么久。她问我有笔吗?我半天没回过神来。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刚转学过来的,叫夏天。

晚上,我失眠了,一直在想那个叫夏天的女孩。想她的眼睛、头发、笑容,突然间,她就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18年了,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惊慌,不安,渴望。

我参加朋友的生日Party,意外之中也遇见了她,她身边有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看着她亲切地叫他哥的幸福样子,我觉得好难受,不断地猜想:他们是什么关系,兄妹?亦或是恋人?

那天,我喝多了,吐得昏天地暗,朋友无意间说了一句话“夏天那女孩多纯,人也不错,她可不像其他女孩子只顾谈恋爱误了学业。”这句话让我看到了希望的存在。

(二)我们的爱

我正式追夏天是在一个月之后,她顺利地成为我的女朋友。朋友们都说我走了****运,遇上一个漂亮又温柔的好女孩。我天天骑车带她去学校外面的小吃店,看着她幸福满足的样子,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我不再看小说、喝酒,认真地开始了我们俩的幸福生活。我天真地以为我们真的能这样幸福地过一辈子,我把夏天当宝贝一样哄着,疼着。

高考如期而至,我们面对着的就是毕业考试升学。我们报考了同一所大学,结果我没能如愿考上,就进入了一所民办大学。但是,每天都要保持半小时通话时间或至少一条信息。夏天曾写信关心我:“亲爱的,天气凉了,不再是夏天了,要记得在窝里加草啊……”我也回信说:“宝贝,你的胃不好,不要乱喝冰饮,等我去看你啊!”夏天把她在公园拍的照片用电脑传给我,我觉得没有我在她身边她瘦了,眼神也忧郁了起来。

我们在电话里约定圣诞节见面,并且要互赠对方一件神秘的礼物。我给她买了她最爱的CD《被风吹过的夏天》。圣诞之夜,铺天盖地地下了一场大雪。我们在学校的操场上打雪仗,她的脸蛋冻得红红的,趁她不注意,我吻了她一下。夏天愣住了,半天不语,然后我牵着她的小手对着天空大喊:夏天,我爱你,你永远是我的夏天!

夏天走后,我陷入一种莫名的失落状态,她带走了我的心。自己一个人在学校时,我天天泡网吧,不知道该干什么。一天,有一哥们失恋了,在宿舍喝闷酒,满嘴胡言乱语。我在旁边劝不住,就陪他喝了起来。后来,我醉了,给夏天打电话,电话无法接通,我整整打了一个晚上,最后睡着了。

第二天,她电话关机,我歇斯底里地找她,打她宿舍的电话,她们告诉我夏天去吃饭了,再打却是忙音。第三天,我买好了车票,打算向她问个究竟,她到底去哪了?又和谁在一起?我正要上车时,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喂,我是夏天,我手机丢了,现在用别人的……”我的脾气一下子打消了。

又一次打电话是一男的接的,我的脑子快炸开了。我总预感我和夏天之间要发生点什么,反正她的行为不太正常。我说过去找她,被拒绝了。她说正在忙着做兼职,没时间陪我。一个月了,我们很少联系,几乎都是冷战,谁也不想理谁。最后,我还是从她朋友那里得知夏天已经是另外一个男孩的女友了。就这样,我们的感情在无声无息中落下了帷幕。

(三)分手之后

很长一段时间,我啥也不想,除了上课就是看小说、睡觉。大学里,我丝毫没感受到温暖与快乐。我更不愿看我和夏天的合照,仿佛她成了我内心的一个伤口,虽然已经痊愈,但是却留下了疤痕。宿舍的哥们都在外面租了房子,过着甜蜜的幸福生活,而幸福离我却很远,很远。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爱,不是生活的全部,但它却影响着我们的生活。我不否认我忘不了夏天,在内心深处,她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了她,我的生活不再拥有阳光明媚的日子。经别人介绍,我认识了晨晨,她给了我鼓励和安慰,我们共同奋斗,打算毕业之后回老家发展,自己当老板。

也许是上天的有意安排,我再次遇见夏天。放假了,我和晨晨一起回家见我父母,在火车站,我遇见了夏天。她一个人拉着行李,在人群当中像一只孤雁,我跑过去打招呼:“嗨,夏天,是我啊!”她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怎么是你?你们……”我介绍她们认识,说夏天是我老同学,晨晨温顺而又贤惠,我们三个人在火车站旁小饭馆中聚了聚。最后,彼此互留了联系方式,知道她过得不错挺欣慰的。

(四)毕业之后

大学生活圆满结束,我们都忙碌奔波着找工作。晨晨的父母不同意我们的结合,她选择了她的父母,我们分道扬镳。夏天给我打电话:“我们能见一面吗?我有话要说。”在咖啡厅,夏天穿着黑色连衣裙,脖子上戴一串项链,谈吐举止像电视上的雷家太太,我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临分别的时候,夏天突然拉住我:“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你还会接受我吗?”我什么也没有回答。从以前的同学那里得知夏天大二时给我打了许多次电话,我都没有接。

我知道再也回不去了,那些过去永远成为了最美好的回忆,就像那首歌唱的:每个人都无法忘记的人,思念会像细沙穿过你的灵魂,轻轻开了门,只有风雨声,我觉得爱情让人变得残忍。原本相爱的人变成心头的针,越是爱得真越是伤得深,就像黑夜和白天,相隔一瞬间,明知道说再见,再见也只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