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他在这一年中对我特别好,就是一个好丈夫,他为我追我还专门包了三个月包间在哪一直等我。”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征服你,你知道他追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吗,每天就在家里给做家务连工作也不要了,一次下雨,他冒着雨给我送雨伞,都已经病例了。我当时好感动,才答应嫁给他,可我们婚姻只维持了半年。”
“难道感情也可以表演吗?”
“怎么不可以,他就可以,如果让他当演员,他绝对是一个好演员,我当时咒过他,但没用的,他身边的女人还是不断,我只有听天由命。”
“不行,他这是欺骗”。
“欺骗,你和你结婚了呀,是你心甘情愿的,他只是不想要孩子,你告他什么?”****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你们结婚,我找过你的前夫,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是一个脚踏实地过日子的人,他虽然不懂什么浪漫,但他会和你一生一世过下去的人,我们女人图什么,还不是一个安安稳稳的家,我们以前就知道追求什么浪漫的、自由的生活,那有什么用,到头来又是什么结果呢,难道你和你前夫一直没快乐过吗?”
“我们是自由恋爱的,当然有快乐过,就是结婚两年后,觉得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他有大男子主义,我有时受不了。”
“你当初先择他的时候,不就是看重他的大男子主义吗,什么都不要你管,你觉得很安全。对吗?他虽然没有每天的鲜花,但他每天都在想办法让你身体健康。”
如冰没有回答,但她点头了。
“你不用奇怪,这些都是你前夫告诉我的,不过你这次真的伤了他的心。”
“我——过去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现在我已经怀了一凡的孩子了,我又能怎么样呢,岗那个人,我清楚的,他不会再接受我的,我已经背叛他了。”
“我知道这让一个男人再去接受,是很难的,但你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你生下他也是一种伤害,无论对谁。虽然说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但人都是有感情的,何况你们还有一个儿子呢。努力吧,别让我们这一生一错再错。我走了,你还是好好想想。”
****走了,如冰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
想着王敏感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针在刺着她的心脏,她追求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前夫的一切在她脑海里不停的打转,想逝去都不行。一凡呢,她该不该再去找他呢,找有用吗?岗呢,他还会原谅她吗?权衡后,她觉得还是先找一下一凡,毕竟她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他应该不是那么绝情吧。
后悔药
“您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拔。”
一次次的语音提示告诉她,一凡不可能再回来了,痛心欲绝的如冰,没有勇气去找岗,她只有选择静静的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但在离开之前,她还是不自主的拔打了岗的电话。
“喂,是岗吗?”
“是,我能听出你的声音,你是冰。”
“谢谢,你还没有那么恨我。”
“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方式,我没有权利。”
“你不要说了,是我错了,我错过了一个真正的好丈夫,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但我今天打电话来,就是想告诉你,我错了。”
“你怎么啦,语气不对,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我只想在我走之前,我想对你说说心里话,我失去你是我最大的错误,我所追求的生活是不切实际的,你才是真正值得依赖一生的人,可我错过了,只怪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我现在怀了一凡的孩子,可他却逃走了,他伤害了四个女人,我不忍心打掉这个孩子,他毕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想带着他去另一个地方,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这样他出后就不会有太多的烦恼,我没有脸争取你的原谅,你好好照顾俊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我有机会会回来看他的。再见!”
“喂,喂……”
无论岗如何的喊,对方已经关机了。他不知道如冰会去哪里,他想告诉她,他一直在等如冰;回心转意的那天,他知道如冰是一个好女人,就是太天真了。可现在她却走了。
他给如冰发一条短信。
“无论你在哪里,你都要记住,在北京一直有两个人在等待着你的回来,不论你过去做过什么错事,只要你知道错了,这里的大门每天都为你开着。不管那个孩子是谁的,他是无辜的。等待你的人。”
他相信总有一天如冰会看到这条短信的。
第九度荒原
莹子挑剔的目光浏览着班尼路换季的新款上装,愉悦地跟站在她身后的我说她和小冬快结婚了,声音含了笑意。
我拽着包的手一颤,用力扯扯嘴角,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何必!微一笑,尽是平稳地调侃她“是吗?好像上个星期还有人给我打电话哭诉吵着闹着要分手呢?”
她正用食指挑着一条时下流行的铅笔裤,听我这么说,回过头来朝我眨眨眼,唇边笑开两个浅浅的酒窝,幸福地味道就漫延在我周围“有吵有闹才有生活的气息。”她总能为她的行为找到合适的借口,不管有多么牵强。
我接着试探:“这次是真的?”
她愤怒地盯着我“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我赶紧摇头,诚慌诚恐地道“没有,没有”心下欣慰,这应该才是本来的莹子。我整整表情,一本正经地“看来这次小冬可以放心了”
“你……”半句话咽在嘴里。扑哧一声笑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咖啡微微冒着热气,低柔的钢琴音不知诉说着谁的心事。我们面对面坐着,注视着窗外行色丛丛的人群。莹子缓缓地点燃一支烟,动作熟练。我有些无奈地白她一眼“你怎么还在抽烟“
她冲我调皮地一笑,手臂划一个优美的圆弧,烟头熄灭在透明的玻璃容器里。
“好久没碰过了。”随即保证“下次不会了。”说完可怜惜惜地望着我,等着原谅。
我摇了摇头,叹口气,再次无奈。
眼前的莹子是真实的。
许久以前的莹子是多面子。在小冬面前的永远是那个纤细温顺,偶尔闹点小脾气,却被他用一袋糖就哄开心的小丫头。
在朋友面前的莹子,举止大雅,进退有度,游韧有余。和谁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而在我面前,她完完全全地展显她内心阴冷无助。像是黑夜里盛开的紫色罂粟。除却美丽的外表,流淌着的是寂寞孤独。
这样的莹子是让人痛惜的,我是。小冬也是。
我记得大一的时候我常常陪她坐在学校的那个大大的人工湖边,陪着她发呆,从晨初一直到黄昏。
大二的时候班里转来一个男生,有着师气的头发和阳光般的笑容,他笑着和自我介经绍“大家好,我是小冬”露出一口整洁的牙齿。我的脸没来由的红了,我喜欢干净清爽的男孩子。那天莹子没有来,在画室里画了一天的红色彼岸。莹子说这就像他父母各自的爱情。所以她寂寞且弧独。
莹子依旧上课不规律,而我不再跟着她逃课。认认真真地上课,认认真真的抄笔记,认认真真地看从在前排小冬的侧影。
只是没有交集。
我用了二个月的时间让小冬知道了我的名字,他笑笑说认识你真好。那天我没有吃糖却甜得像是掉进了蜜缸里。
树上最后一片叶子回最到地面的时候,莹子和我安静地坐在湖边的椅子上静静地听冬天到来的声音。我看到她笑了,婉如孩童般明净的笑容,不沾纤尘,我凝眸注视着她,同样不沾纤尘的莹子,一时间有点恍惚,眼前的女孩分明是认识以久的却仿佛初次相见。同样镇住的还有不远处路过的小冬,他快步地走到我们面前,目光越过我直达莹子的眼里,半蹲下来握她的手,温暖地笑着“你好,我叫小冬”莹子就笑了,如三月灿烂的樱花。这是她一直梦想着的爱情。
我起身,走开,心在风里碎成了一地的樱花。我努力地抬起头望着天空,对自己说“只要莹子开心就好”我真的想让莹子开心。因为我从不知道怎么哄她开心只好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发呆。我在心里跟小冬说再见,然后收起一身的伤若无其事地站回自己的位置。
莹子认识小冬,莹子像所有恋爱的女孩子一样享受着小冬带来的关心,痛爱。也习惯了每天小冬讲着电话哄她入睡。他们亲蜜无间。在我以为我快要被遗忘的时候,莹子拉着我坐在天台上看天空,安静地发呆。然后和我说起小冬,直到天黑。我没有办法拒绝眼眸如水的莹子,同样也没有办法拒绝听到关于小冬的一切,像一根根钢针扎进我的心里,生生痛着,面上却依旧保持微笑。于是我病了,神智不清,莹子照顾了我两天,小冬始终陪着她。醒来后第一眼,小冬搂着莹子睡在他怀里,小冬看着莹子的目光柔情似水。小冬亲吻着莹子的额头。
月光静静倾洒进室里,我侧过脸去,假装一切于我无关,却忍不住泪流满面。既然没有办法面对,那就离开吧,我对自己说。
莹子却不允许我离开,她目光绝望地望着我,神情哀伤。我再一次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对着莹子无奈地哭泣,我分不清是我的悲伤挽留了我,还是莹子的哭泣。我舍不得看她流泪的脸。
日子平静里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我在痛苦中慢慢麻痹。莹子依旧会在小冬很忙的时候拉着我躲进某个不知的角落,落寂地望着天空或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像是迷路的人找不到方向。我想安慰却无从说起,我发现我比莹子还要绝望,至少她还有小冬。
又到了快落雪的季节,湖面上已经有了薄薄的冰花。而我们也终于要踏出这里了,我深深地吸一口气,微笑着对轻轻波动的湖面说我终于还是要离开了。然后是浓浓的悲伤向我袭来,包围了整个冬天。
我在大清早轻轻地拉开了门提着箱子走了出去,回望处莹子的床上空空如也,她昨晚打来电话说小冬不舒服她要去陪她。我选了她不在的时候离开,我没有勇气在她眼前一步步走远,就像现在我没有勇气面对我纷乱的情感,我分不清楚我到底爱着的是小冬还是莹子。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被自己吓了一跳,残存的理智提醒我必须立刻马上离开。于是我没有犹豫南下,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我哭的一塌糊涂,原来离别是别一场不能言说的痛。我没有告诉莹子我要去那里,是希望她能在小冬的眼里找到归宿。我们都明白小冬温暖了她的身体却没有温暖了她的心,所以她还是会拉着我无助地望着天空。
我在一个温润的城市停留下来,找了一份杂志社的工作朝九晚五。这里的冬天比北方温暖的多,我却冻伤了手脚。工作间里我无力地望着手上的伤发呆,没有它我不能在键盘上敲打出张扬或是忧伤的文字。澈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在另一家公司,那天刚好来跟我们老总谈合同。他皱着眉把注视我良久,然后跑到楼下的医店买了冻创膏,冷着脸抓过我的手开始上药,边低咕“没见过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女孩子”她的眼神像极了小冬,我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睛,眼框湿润。心里难过的揪在一起,原来我是如此的想念,离开不过是欲盖弥彰。
烟花三月的街头人头攒动,澈治好了我的手然后顺理成章地拉着我的手,眼睛温柔意味犹长。他带我去了西湖。在那坐断桥的岸边,我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遥远的像是从另一空间传递过来真真切切,却恍然如梦,回头,依在小冬怀里的莹子向我扑来,我又看到了那个清爽的男孩子,只是眼里的爱与忧伤更加浓烈。我怀里的女孩把我抱的紧紧地,哭诉着质问“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怎么可以”我抱紧她,把头埋在她长长的头发里,闭上眼睛,然后从没有过的踏实。一直空洞的心突然就被填的满满的。我诚认我忘不了莹子,忘不了小冬,午夜梦回常常是莹子无助地望着天空的眼睛和小冬阳光般温暖的眼神。而如今我们同在一个城市,到底是命运还是巧合。
小冬在他父亲的公司上班,莹子则留在家里,她常常打电话找我,不说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她说叶子让我听听你的呼吸,这样我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我开始思考到底当初抛下莹子是对是错。
工作的闲暇我还是去找了小冬跟他讲莹子的问题,小冬沉默了三分钟之后,苦涩地摇头,她的心像是丢在深深的海洋,我怎么也找不到,可是我依然不想放开她,你知道,她那么让人心疼。我忍了忍终于没伸手扶平小冬额头的皱纹。我措败地回头,落荒而逃,澈就站在门口顺势将我抱在怀里,摸着我的头发安慰,放开吧,他不会是你的。我的泪滚滚而下。抑制了好久终于一次暴发,原来是缺少一个可以供我哭泣肩膀。
六月草长莺飞。莹子突然说想出去工作,我们就一起忙着为她找了一家幼儿园的工作,我希望她能在新环境里和小孩子一样重新成长一次。
不可否认我的决定是对的,她做的很好,至少眼前的她气色红润,眼底不再有先前的落寞。我知道她望天空的次数越来越少,她给我打电话音色越来越明快。我欣慰,心里的痛一丝丝漫延,我没有告诉莹子等她和小冬结婚了我就彻底离开。
我的电话响了,是澈打来的,约我晚上在伊人有约见。莹子眨眨试探,是那个高高师师的那个吗?我知道她说的是澈,笑笑算是回答。
从咖啡厅出来,小冬刚到门口准备接莹子回去,我冲冲他们挥挥手,目送着他们消失在目光之中,才回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是该结束的时候的,只要莹子幸福就好,真的她幸福就好。
伊人里灯光昏暗,澈在吧台上已喝的微醉,他抓着我的手不肯松开,眼睛痛苦,叶子,为什么在你的眼睛里看不见我。我突然就哭了,是呀,为什么我的眼睛里看不到别人,我也痛恨自己,可是真的放心不下。澈慌了,搂着我就往外走,嘴里一直不停地道歉。
我租来的一室一厅里,桔黄色的灯光微微亮着,澈借着酒意吻我,我看到他眼里流出有的液体,温热的,我的心被烫伤了,跟着他一起痛着,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这里,而我却在另一颗树上迟迟不肯下来。于是我解开了他衫衣的扣子,躺在他身下,泪水打湿枕巾。不知道谁的泪水淹没了谁,不知道谁的伤心刺痛了谁。最终的最终他紧紧抱着我,吻了吻我的脸,叶子不要用这种方式赎罪,你没有罪,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
莹子和小冬的婚礼最终定在了今年的冬天,日期是他们初识的时候。我是伴娘,不可推托。我笑笑,忙里忙外地帮莹子挑选一件件要买的东西,澈说要是难过的话就不要去,于是我又哭倒在澈的怀里,我最好的朋友要嫁人了,我当然要去的。澈就摸着我的头发说叶子,你这样子知不知道我有我心疼。我愣了,然后紧紧地抱着他,小冬也曾说过莹子让他心疼。原来有爱才能疼。那我呢,我没有疼,只是难过,难过中夹着一丝释然,原来我一直背着包袱在行走,没有谁强加给我,是我一直不愿意放下。
婚礼就要到了,莹子带我参观了她的新家,三层的别墅,西式的装修风格,清爽明净,像莹子的眼眸,和小冬的清爽。
它们溶为一体,和谐而温暖。莹子略带羞怯地告诉我她怀孕了。我笑了,真心的笑了,心里没来由的轻松,我想这下我可以放心了,莹子已经找到了生活的重心。
我在一个温暖的下午离开,踏进机场,我最后回头看了眼这个城市,二年前我一个人来,带着浑身的伤。二年后我再次离去,脚步却前所未有的轻快。我留言给莹子说我要出去旅行,不必找我。我告诉澈,巴黎的春天很美,我想去看那里的天空。
没有告别,因为我们还会相见;
不说再见,因为你不曾离过心田;
第九度的荒原里,是我那纷乱的情感和理不清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