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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情之花(5)

婵玥狠狠的看着他:“不是!他也是被逼的!如果没有大王的野心,战争从哪来?如果没有大王的野心,可怜的百姓从哪来?如果没有大王的野心,仇恨又从哪里来?上官偊龙是身不由己,他才是真正的大丈夫!我爱上这样一个人,有错吗?而你,如果你没有任何企图又会这样逼我吗?”

“混账!”那人朝使劲儿的打去了个耳光!说道:“从你没有父母我就收养了你,到现在把你培养成一个绝顶的杀手,难道是用你来教训我的吗?”

婵玥的眼睛又似怒火般看着他,说道:“是的,是你养大了我。没有你,野心我早就死了!不过,我为你做过的事,效过的力,也是可以对得起你了!这样杀上官偊龙这件事,我没有完成!但是,我今天也还够了!从此,我们各不相干!”

那人冷笑,说道:“各不相干?就算我今天饶了你,明天千千万万的百姓也会来找你!大王也会派杀手来追杀你!你以为你活得了几日?你以为你可以与上官偊龙快乐几天?或者,你向上官偊龙坦白了让他保护你?恐怕你还没那么傻吧!”

“不用你管!”婵玥道。

那人又说:“你也不用这么轻易就做了决定。依我看,你还不如放聪明些,上官偊龙既然这么信任你,你何不借这样的好机会,做一个毫不费力的动作结束了他的生命呢。这样,你我就都安生了。只要,只要你把你最擅长用的刀子,快速的往上官偊龙的胸口一刺,这样……还有,这个刀子如果不保险,你还可以在上面放上我们常用的药啊!这不,就这么轻松的……”说着,就从身上拿出了一包药。

在说这话的时候,上官偊龙的朋友丞相刚好赶到,所以恰巧听到了这个人对婵玥的吩咐!因为没有用人在,所以大家谁也不知道丞相来了。

婵玥用颤抖的手拿起主人递过来的药,默默流起了泪。

那人笑道:“这才对嘛!只要在上官偊龙熟睡的时候,把这放了毒药的刀子快速的刺过去,上官偊龙就绝没有再活过来的可能了!哈……杀了他,是放自己一条生路,不杀,等于你那刀刺向了自己!是死是活,你泉下父母看着呢!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要走。而那丞相看到那人要出来,也就急忙的走开了。发现了一个这样重大的秘密另他觉得既不可思议又有些在预料之中。只是,丞相觉得婵玥这样美的容貌原来杀人却这么残忍,手段也这么毒辣,更何况,是对自己的枕边人啊!丞相因为自己救了上官偊龙,但,却没听到婵玥与那人开始时的对话啊!

上官偊龙又一次打了胜仗回来,在向大王回报了情况后,正准备回家时被丞相叫住了。

上官偊龙问道:“什么事?”

丞相道:“如果你现在够冷静,够理智也够清醒,那么,我将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你没有,那我们就等。等到你的冷静,理智与清醒都回来的时候,我才会放你回家!”

“莫名其妙!”上官偊龙说完就要走,但他的心也开始一点点的被刀片割落了。

丞相说:“从你这话中,我就看出了你需要时间。那么,我就什么也不说,我给你时间。我们等吧!”

上官偊龙有些气愤:“丞相,你倒底要给我说什么?”

丞相道:“我是要说,只怕说了你不相信!”

上官偊龙:“那就不要说。”

丞相:“好吧!我的话是真是假回府之后你自己鉴别就好了!不过,我只再嘱咐你一句,最好小心一点,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可以的话,尽量别睡!”

上官偊龙笑笑:“看来,我是有大麻烦了?”

丞相:“不错!你是有大麻烦了!婵玥果然是与我们实力相当的敌国派来的杀手!而且,就是用的最普通不过的美人计!你,还就上勾了!她已经决定要下手了,所以你要小心。很有可能是在你睡觉的时候。武器就是一把刀,这把刀特别的地方是它一直都未离开过你这个心爱的女人婵玥的身上!最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那个像是给婵玥分配任务的人怕一下杀不了你居然让婵玥在刀尖上也抹上毒药!可恨,他们就怎么狠毒。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吗?”

上官偊龙的心抽动了一下,但是在脸上他笑了笑,刚要说话,丞相转身一边走一边说:“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了!我说了你可以自己鉴定真假!平常的女子会总放一把刀在身上?别等一切发生了再说后悔,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后悔可以换来的!珍重!”

上官偊龙的心,还是碎了!

但是,他其实也会应该有一点察觉的。不过,他不想相信,不敢相信!他害怕他和婵玥不但再也做不了夫妻了而且他们其中还要有一个人必须死去!

所以,也就一直骗自己,骗自己的心。但今天,他觉得一切躲不过去了。但是,他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婵玥不会像丞相说的那样。尽管,上官偊龙比任何人都清楚。丞相观察出来的,就一定错不了!

上官偊龙回家了,见到了婵玥。婵玥依旧柔美动人。只是,眼神里有一种决绝,似乎生离死别又或是极度留恋自己留恋人生的样子。而且,一下子,拥到了自己的怀中。上官偊龙的心更疼了。他知道了,婵玥是杀手!因为他既找到了那把刀,又看到了婵玥想杀自己却又舍不得的眼神。同样,他也知道,婵玥,真的爱上了他!

上官偊龙去睡觉了。不是刻意,而是由于伤心,疑问充斥着整个大脑让他无法入睡。他不明白既然婵玥爱他却为什么还要杀他。或许也是身不由己吧!上官偊龙忽然很想等到那把刺向自己胸膛的刀,因为那样,婵玥就可以不再受威胁她的人的逼迫了!令他心痛的也绝不是婵玥一直想要杀他,而是他不能和婵玥没有任何界限的,长久的在一切!上官偊龙的心,渐渐的滴起血来!

奇怪的是,这天晚上,婵玥没有下手。上官偊龙看着眉头紧蹙在睡觉的婵玥笑了笑,这笑,是心如刀割的笑。他想,她要下手也是需要时间的,也是要把自己的心先杀了的!

丞相请上官偊龙去了丞相府。

丞相问道:“你,知道了吧。她,不是一般的人!”

上官偊龙苦涩的笑了一下,问:“你怎么看得出来?”

丞相:“如果我说错了,那么今天,就不是我请你来了。你还能饶了我吗?”

上官偊龙长叹了一口气,心想,为什么总会有人这么聪明去把一切都弄个真相大白呢?可是,就算没有这样的人,难道自己就可以骗着自己这么下去吗?其实,最能看出破绽的,是那个离他最亲近的人。可,让自己完全相信,去真正的承认现实却是无比的困难啊!

丞相看着上官偊龙,似乎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挣扎。也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恢复到以往那种镇定而严肃的样子,说道:“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上官偊龙低头不语。

丞相:“难道你知道了仍要装作不知道?任由她杀了你?”

上官偊龙的心一点点绞着,疼着。

丞相:“你还记得在我劝你不要娶她的时候你说过的话吗?”

上官偊龙终于开口了:“那个时候,我想我只是爱她绝世的美貌。可现在,我爱她,爱她的心,爱她的情,我,上官偊龙爱她的全部!所以,我没办法杀她!”

“可她要杀你呢?你难道就毫不反抗?”丞相追问道。

“是!如果,她,真的要杀我,我也毫无怨言!”上官偊龙坚定的回答道。

丞相:“可是,你是将军啊,你死了,如果你是一个平凡的人,就没什么。但你是国家最重要最有实力的将军啊!你怎么能只考虑自己的情感而置整个国家于不顾呢?”

上官偊龙笑了笑,把自己贴身的一把剑拿下来,这把剑是大王赐的,是上官偊龙最贴身的东西。人们也把这把剑看成了将军的象征。上官偊龙说道:“这个将军,我不做了!我为国家里的功也够了,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的事了!命,是我的!我会决定我今后的生活!”说完就转身要走。

丞相道:“你太感情用事了,这样把儿女情长放在心上,怎么可以做一个真正的大将军?”上官偊龙一笑,仍不回头。

只听身后有人说道:“晚了,你的命再也不是你自己的了!”

上官偊龙觉得这个声音不像是丞相说的话,仔细一听,再一回忆,发现原来是大王。上官偊龙忙回来参见。

丞相说道:“早就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人,所以找了一个你不可以反抗的人来提醒你,提醒你恢复理智与做大事的雄心!”

上官偊龙面对大王,低下了头,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将军,刚刚那样做,那样的话是不对的。而且,将军只有战死,没有为感情而死的,更没有为感情而置大事于不顾的。

大王:“你当初,既然选择了参军,当兵,作将军,那就等于把自己推向了一个悬崖,上去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而且,就既没有战死,也就不能有你选择自己的生死。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是国家的,是百姓的!你死了,是可以让你的美人自由了,可我们的国家呢?我们的百姓呢?这样做,你对得起谁?你能因为你自己而使一个国家生灵涂炭吗?”

上官偊龙低头无语,不过,句句话都说到了上官偊龙的心里。因为上官偊龙正像婵玥说的那样,是一个真正的大丈夫,大将军!他可以什么都不顾,但唯一不能不考虑的是自己的国家和百姓!他可以自己死几千次几万次,但他不忍因他的失职而死一个人!如大王所说,从开始觉得当兵的那一刻,上官偊龙就从没想过自己,心里有的只是国家和百姓!

大王把剑又扔给了上官偊龙,上官偊龙接了过来,大王道:“作为官兵,最重要的是听从命令!好,现在,我就命令你——杀了婵玥!杀——了——婵——玥!”

“大王!“上官偊龙说道,因为他知道,他违背不了这命令,可是,他多么想让大王收回成命啊,哪怕,要杀的那个人是自己啊!

大王又厉声道:“上官偊龙!你是个将军!你是个要做大事的将军!你的命是国家的,是百姓的!不是,你自己的!现在,我,命令你,杀了——婵玥!”

“是!”上官偊龙答应了。他自己的心,果然在一点点死着,痛着,然后,再慢慢的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上官偊龙没有选择!尽管他甘愿死在婵玥手下,但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再也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了!

上官偊龙回到了府中,看到婵玥正在花园里坐着。上官偊龙知道她再也没有心情去侍弄花草了,但他不明白婵玥的目光为什么充满了留恋与绝望。而不是上官偊龙觉得应该看到的要设计杀人那种机警与锐利的目光。

婵玥在发呆,所以,就没发现上官偊龙的到来。而上官偊龙则不想去打破这宁静而美好的氛围。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画面,也许在今天,就要定格了!

过了一会,丫鬟道:“将军回来了!”

这时,婵玥和上官偊龙才都回过神来,四目相对,眼睛里不知流露出了多少对对方的爱意,心中不知有多少话想对对方说,可一切,却说不出来。

丫鬟过来取走了上官偊龙的剑,之后又顺便问了一句:“将军去丞相府做什么了?”

丞相,婵玥一听,就明白了一切!上官偊龙看到婵玥的眼神再次浮现出了绝望和无限的哀伤,他也知道婵玥大概有所察觉了。只是,他不得不吞吞吐吐的回答道:“哦,没……没什么!就商量点军事……军事!”

“哦!”丫鬟应了一声拿着剑就走开了。只剩上官偊龙和婵玥在那里。良久,婵玥笑了笑,说道:“在这儿站着干吗?快,进屋去吧!”

“好!”上官偊龙说道。两个人虽然千言万语在心头,但谁都明白,一切都没有改变的可能了!他们其中,只能活一个人!婵玥知道上官偊龙会下手,她也完全明白他的苦衷。而婵玥也在心里告诉自己,即使上官偊龙不下手,自己也要结束自己!因为无论如何,自己杀不了上官偊龙也是难逃一死的,只是,能够死在上官偊龙怀里,心里会更安慰一点。可上官偊龙却不知道婵玥是在一心求死。他只知道一定有人在背后逼着婵玥,让她不得不杀自己,却不知婵玥也会心甘情愿的死在自己手上啊!

夜,又一次来了。黑暗,笼罩了一切。唯一亮着的,是一个圆月。虽然在今夜它出奇的圆,出奇的亮,但同样,它出奇的凄凉,这令原本就孤傲的它更透出一股冷冷的惨惨的样子……

婵玥在屋里坐着,上官偊龙还未来。婵玥知道,他,是去选择自己的死法去了。而且,上官偊龙不会用很明白的方式,他会让一切都安安静静的进行。只有在自己挣扎的那一刻,他才会亲口告诉自己,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自己骗了他。或者,再,说点别的……

“吱——”门开了,是个丫鬟,对婵玥说道:“将军请夫人去花园赏月喝酒去!”

“知道了!”婵玥说。丫鬟走了,婵玥一笑,是了,是这酒!

来到花园,上官偊龙已经坐在那了。婵玥则坐到与之相对的位子上。上官偊龙笑道:“你来了!”婵玥亦笑笑。

是偊龙又说:“你看,今天的月亮多美啊!”

婵玥笑道:“是啊,真美!今天,是个好日子!”上官偊龙一惊,不知道婵玥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偊龙仍旧笑笑说:“还记得我们的三次巧遇吗?那真的的是缘分啊!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怎么会走到一起呢!”

想起三次与上官偊龙的碰面,皆是婵玥之国精心设计的,婵玥不禁心痛起来。若是真的可以与上官偊龙这样相遇,这样相爱该多好啊!可就因为这三个计谋,让她和上官偊龙只有这短暂几日的幸福!可悲自己不是一个平常的女子,又可悲上官偊龙是一个将军,更可悲的是他曾杀过自己的父母却又让自己阴错阳差的误会了他!这么一个多情,痴情又正义的人,怎能叫婵玥忍心杀了他?婵玥的心在咆哮,血在狂涌。泪,如大海般却只能在心里流……

“将军!”婵玥说道。

“嗯?”上官偊龙看向婵玥,婵玥眼里又如一条极清澈洁净的泉水要倾泻一般。

婵玥继续说道:“偊龙。”这一叫,早又把上官偊龙的心给叫碎了!他多想带着婵玥逃离这个充满着阴谋和战乱的地方,找一个没人知道的树林或是山里住下来,与婵玥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啊!可是,他没有权利那样做。但面对这么一个他挚爱的人,他又怎么忍心下手?这不如同割自己的心一样吗?

婵玥:“偊龙,你后悔与婵玥相遇吗?”

上官偊龙的心疼得要命,但仍笑笑说:“不,从不!永远不!”

婵玥也笑笑:“那,你爱婵玥吗?”

上官偊龙:“爱!我爱你!婵玥!”

婵玥笑了笑,慢慢说道:“知道吗,偊龙?这样就够了,我什么都不要了!能听这样一句话就够了,婵玥知足了!”说毕,端起酒杯就要喝。在这一刻,上官偊龙急了,忙道:“别喝,有毒!”婵玥嘴上浮起了一丝微笑,上官偊龙刚要拦时,婵玥一扬脖,一饮而尽了!上官偊龙慌了,忙说:“怎么办?大夫,对,大夫,解药,我……我去找!婵玥,你先坚持一下!我马上回来!”说着就要走。

“不用了,偊龙!”婵玥说。然后似乎要倒下的样子,上官偊龙马上过去抱住了她。婵玥说道:“婵玥说了,有你这么一个人爱过我,我就知足了!我不再求什么天长地久了,我只想你可以更好的交了差,然后,去过你的生活!我,不能再拖累你了!”说到这,婵玥吐出血来。

上官偊龙心痛至死,但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要一点点在自己手里死去,他又无法去找大夫救她,上官偊龙真的快要疯了!但即便是找了大夫又如何?大王,丞相,自己国家的百姓可以放过婵玥吗?上官偊龙只有默默的流着撕心裂肺的眼泪。“婵玥……”说了这两个字,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