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我一辈子不在想尝试第二次,我宁愿抱着黑粽子睡一晚上,我也不愿在这些虫谷里面在走一趟。要不是我前列腺好,点一点,就尿了。
我们在前面走的很慢,好在那些毒虫把我们当做自己人,虽然偶尔会在我们身上爬过,还有亲昵的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一舔,我头皮发麻,浑身发麻,要不是着前面面不改色的赶尸匠,我真的走不下去了。
这样提心吊胆的走了有两分钟,那前面像是好奇宝宝一般探着头的眼镜蛇,突然发难,迟啦一声,剧烈的鳞片摩擦声,张开头旁边的东西,朝我扑来,我第一反应就是跑,那前面的老妖婆叫魂般喊道:“别动!”
我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动,就看见那眼睛蛇从脸边窜了过去,朝我身后钻去,不光是那些东西,我们所在这虫蛊里面所有的虫子,像是开锅了一般,沸沸扬扬的朝着我们身后涌去。
回头看,原来是那几个老棺材到了谷口。
虚惊一场,我差点就要祭出八臂之力跟它们干起来了,我转过身来,想要看看这几个老东西怎么对付这些漫山遍野的蛊虫,但是老妖婆喊道:“走啊,赶紧走,这虫子挡不住几分钟。”
我听了之后,几乎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越往前我心里越紧张,我也不知道是紧张什么,造畜人,终于,要见到你了吗?你是仙风道骨风度翩翩,还是敦厚老实,像是山间隐士老农,还是肥头大耳,满脸油腻,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让癞皮狗吃瘪,才能称的上是造畜人。
我紧张,但显然还有比我更紧张的东西,对,就是癞皮狗那个东西,好好的四条腿,现在居然不会走路了,四条腿都能顺拐!
那虫潮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带着巨大的腥风,前面的老妖婆惊喜的喊了一声:“到了,到了!”
我侧过头去,拿着手电往前面照去,前面黑压压的一片大山,这是一个死山谷,不是通着的,后面堵着一连窜的大山,那叫一个连绵不绝,我看着直接就是给跪了,不过在这蔓延不知道多少公里的山脉群脚下,有一个几乎是忽略不计的小茅草屋,孤零零阴森森的座落在那。
为什么阴森森呢,要是黑灯瞎火,你在大山里见到一个跟屋一样大小的坟头,而且这坟头还开着,你会是什么想法,没错,现在我就是这种感觉。
从虫谷出来后,老妖婆反而开始犹豫起来,抬起脚,然后放下,最后对我们道:“你们,你们进去吧,我,我就不进去了。”癞皮狗听见这话后,叫唤起来:“那怎么行,那怎么行,你俩是老相好,你不帮我说说话,那老畜生怎么会帮我解?”
这话明显对老妖婆没有诱惑力,老妖婆听了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后面走去,可是转过身去一看,发现那几个追仇而来的老东西,又是撒粉,又是念咒的,在山谷头上忙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老妖婆看见那几个老头子,明显是嘴角抽了抽,自言自语道:“老娘惹不起你们,老娘还躲不起么?我爬山总行了吧?”
老妖婆说完这话,我身上扛着的陈捷身上的人面蛊发作,这次不知道是因为受到了这里的蛊虫气氛还是怎么的,力气特别大,大的离谱,我一把没有抓住,他就冲着癞皮狗扑去,癞皮狗在老妖婆的旁边,他这要扑过去,肯定是将老妖婆给滚倒。
“哼哼……”一声像是猪叫的声音从这山谷四面八方响了起来,这山谷被来就是封闭的,这两声哼哼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一般,哼哼,哼哼……
那些蛊虫像是听见了战斗的号角一般,能发出动静的,同时呼应起来,吱吱,嘶嘶,咔嚓咔嚓,场面顿时就混乱了起来,声音那个嘈杂,像是在ktv里又像是在菜市场一般,那叫一个热闹。
再说陈捷本来人面蛊发作,朝着赖皮狗扑去,听见这动静后,直接是跌落到了地上,口吐白沫起来,癞皮狗和老妖婆同时变了颜色。
那动静持续了将近二十几秒,我们几个在这间隙中一动不动,我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鼻子里面却闻到一股恶臭钻来,从我身后。
那味道像是农村养猪的猪圈发出来的臭味,屎臭屎臭的,刺鼻,难闻,令人作呕,不单单是这个味,还夹着这一股令人发指的老味,就像是一辈子都没有洗过澡一般,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弯腰呕吐起来。
我抬起头来,看见老妖婆还有癞皮狗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像是盯着一个怪物,我捂着鼻子,冲他们道:“看我干吗,你们没有闻到臭味么?好臭啊,是不是有人掉到了粪坑里?”
我这话刚说完,身后闷闷的传来一个声音:“额,凑么?”这声音冷不丁的从我背后响起,关键是还鬼气森森,听得就让人肝颤,闷闷的一点都不爽利,像是鬼叫,关键还是大舌头鬼!
我回头一看,呆住了。
身后站着一个一米五左右的东西,浑身黑毛发,不是尸毛,是猩猩那种黑色的缎子般的毛发,脸拉得老长,像是马脸一般,但是五官挤在一起,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分出哪是鼻孔,哪是眼睛,耳朵巨大,像是佛陀一般,脸上很脏,绿幽幽的像是潮湿的泥土长了苔藓一般。
尼玛,这是人吗?我忍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东西也不像是鬼啊,四不像?
癞皮狗幽幽的吐出一句话:“又见面了,老猴子……”这句话包含的太多感情,听在我耳朵里,确实别有一番滋味,你妹啊,老子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造畜人居然会是如此卖相,说好的山间高人形象呢?
那头猩猩没有搭理癞皮狗,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我,我好容易在他脸上找到那两个花生粒大小的眼睛,对视,他又重复一遍:“额,凑么?”
我看了看旁边仿佛是施了定身术一般的老妖婆,道:“这,这人在说啥?”赖皮狗叹了口气道:“老猴子,别跟小孩一般见识,我被你困了也将近20年了,放了我吧。”
那被称作老猴子的造畜人猛的往前一走,像是一头野兽一般冲我咆哮起来:“额,凑么?”他一出现,我就知道,现在的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我真的听不懂他说什么,凑不是骂人的艹的意思么,这满身土腥味的老猩猩是在说想要艹我?
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是为了自己的贞操,果断摇头道:“不凑!”这东西再往我这逼近身上的味好浓,我受不了。
那猩猩听见我说不凑之后,猩红的花生大小眼里那凶光稍微松减了一点,但是看见我捂着的鼻子的手,猛的大叫一声,哼哼……哼哼!又是那猪叫之声。
我只是感觉自己眼前一花,然后胳膊就被什么东西抓住,狠狠的从鼻子上给拽了下来,在我面前,是一张像是被美图秀秀拉长的脸,靠着这么近,我终于是看清楚了这猩猩的真实面貌。
癞皮狗冲我低声喊道:“别说臭,别显露出来!”这时候我终于是明白了,这猩猩说的是臭,不是草,你妹啊,你不洗澡身上臭,还不让人说了?
不过现在看着那怒气冲天的造畜人,然后看看一旁的癞皮狗,我还真的不敢放肆了,牢牢的闭上了嘴巴,然后装作闻不到臭味样子,让自己自然一些。
老妖婆这时候喊了一声:“小星……星……”不知道是她叫不出口啊,还是不习惯这么称呼了,反正听见这名字,我就想起了当时程妞喊九爷小九九的时候。
那头猩猩听见了老妖婆的声音,哼哼猪叫着松开了我,也不搭理老妖婆,径直朝着那像是坟墓一般的小草屋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闷声闷气的道:“尼还自导回来。”
声音略带幽怨。
癞皮狗从后面追了上去,跑前跑后,嘴里尖声道:“看这里,看这里,快看这里,老子是鬼判啊!”猩猩钻进了它的小屋,癞皮狗也跟了进去。
老妖婆明显的是在缅怀过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居然是害羞一笑,然后扭着身子呸了句道:“死鬼。”
说完这话,她就冲着茅草房走去,我和赶尸匠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个念头,感觉,不会再爱了。
我抱起地上口吐白沫的陈捷,跟赶尸匠追了进去,走到茅草屋旁边,这才瞧见,茅草屋虽然破,但是周边挂的全部是兽皮,猪牛羊,猫兔狗,各种各样,将那茅草屋布置的满满当当,像是一个标本室一般。
当然,在这荒山野林之中,看见一个孤零零的像是坟头一般的茅草屋,然后还披着各种各样的扒下来的皮,还是挺慎得慌的,不知道是不是见到那个司机的人皮见的,我总感觉这些兽皮跟人皮一样,阴森森的,看着,让人凉飕飕。
我们想要进去,但是癞皮狗在里面尖声道:“别进来,那个啥,我跟老猴子有话要说。”我和赶尸匠在门口堵着,我拿着手电筒照来照去,越看这些兽皮,我越是感觉邪门,总是感觉着兽皮后面,藏着一双双眼睛,正在无声的盯着我,我又想起了当时在内蒙的那个人皮帐篷。
旁边的赶尸匠突然来了句:“时间,来不及了。”我被他那飘忽的声音惊到,然后打着手电往山谷看去,那浩瀚如海的蛊虫,最终还是挡不住那些老棺材,他们现在,已经是到了山谷的中央了。
他们都是终日与虫蚁为伍,这些蛊虫虽然我们外行人看起来恐怖,但是他们自然都有一套驱蛊手法,虽然手法有高低,但是几个人加起来,破这一个蛊虫阵,还是挺轻松的。
我忽然间心里就没底了,我一定是不能让癞皮狗被这些人给害了的,但是,我要拿什么来保护住癞皮狗?凭我的一腔无用的热血,还是凭借我那消失无踪的尸毒,面对着这些蛊道大拿,我深深的泛起了一股无力感,就像是狗咬刺猬,无从下手。
我冲着里面大喊一声:“小……星……星,求求你赶紧放了癞皮狗,那个啥,你的虫子,快被人家给弄没了!”
哼哼,猪叫之声从茅草房里面传了出来,地动山摇,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看见那些人走的明显慢了。
我扶着的陈捷突然闭着眼睛张嘴道:“老猴子,你别忘了,当初是怎么求我们把他造成畜生的,你可莫要胡作非为。”
我听见这声音就知道事情要坏,果不其然,那陈捷面相一变,身上一下子变的恶臭起来,我低头一看,身子一抖,赶紧松手,你道为何,那陈捷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是泛滥了一张又一张的人脸,像极了我们那次见到的七煞恶鬼。
陈捷被我仍在地上,像是熟透的烂桃子一般,噗嗤一声,窜出了大量的不知道是啥的汁液,腥臭,像是尸液,那摔在地上的陈捷,身上的脸开始一张张像是泡沫般碎开,那真是米黄的脓液从伤口上流出,恶心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