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位宋夫人又来律师事务所找你,希望你能接下她的离婚案。”电话那头,李东安蹙着眉心不耐烦地问道。
“推了。”轩旻哲想也没想便拒绝道。
“那你自己回来推吧,要知道那个宋夫人可不是一般的难对付。”李东安咬着牙根,闷闷不乐道。娱乐界的龙头老大天坤企业的宋钿堔的太太唐婉莹可是出了名的泼妇,外加宋钿堔这个人也是冷血无情到骨子里的,黑道上也有些人脉。要是真个帮他那位有事没事就闹法庭的宋夫人打官司,只怕没招几个保镖保护着,也不知道小命能够在自己的体内保存多久。
“我知道了。”轩旻哲拧着眉心低沉道。自己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个宋夫人就是不死心。
“那就好,记得快点回来。事务所的事都快要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李东安趁机发发牢骚,不过这也难怪,谁叫他一把年纪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轩旻哲听也没听便合上手机,思绪又满满地转移到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体上。
日子总是那么得无聊,别人的新婚蜜月都是甜甜蜜蜜地挽着心爱的丈夫在旅游胜地缠绵悱恻,而她冷浅依就是个例外。炎热的喀土穆的一处远离大马路的幽静小路上,冷浅依小头上顶着一顶大大的雪白的老式大帽子,身上穿着一件无袖的淡绿色T恤,脚上一双清凉的丁字拖鞋,嘴角像只哈巴狗一样时不时伸出小舌头舔着干瘪的小嘴,红扑扑的小脸大汗淋漓。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冷浅依一边用报纸扇着风,一边撅着小嘴抱怨道,“早知道这什么喀土穆的山边小路这么歪歪扭扭的,就不要贪图一点小小的阴凉躲进来了,这下可该怎么办呢?”
正纳闷着,一个黑漆漆的穿着白色的土著大袍的男子笑嘻嘻地走到冷浅依的身边,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箩筐。冷浅依警惕地竖起全身的汗毛,背脊挺得直直的,面带着一丝微笑地朝着那个走近自己的男人伸出友谊的小手摆了摆。
“Hello!”
“你好!”黑皮肤的男子用着憋足的中文回应了冷浅依防备般的打招呼,咧出白刷刷的一排牙齿。
“你会说中文?”冷浅依像是见到救星一样,一听见是会中文的,身上的防备便一点点地卸下来。以前也经常听教授们说那些黑人学东西特别快,外语系的那位黑人讲师的普通话更是好的不得了,每次听了自己都觉得惭愧。
“会一些。”憋足的口音又在冷浅依的面前响起,男子怔怔地看着带点茫然焦躁的冷浅依,好心地问道,“迷路?”
“恩。”冷浅依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到了外国,就特别怀念自家的语言。
“我帮你带路。”男子用着自己能够想到的字眼问道。
冷浅依双眼亮了起来,像是迷途的小羔羊见到自己的主人一样,死命的点头感激。
“你住哪里?”男子温和地问道,怕冷浅依听不明白自己的口音,长长的臂弯扬起来,在空中有模有样地比划着。
“恩图曼中心酒店。”冷浅依一字一字地念道,尽量让面前的土著人知道自己说的地方。
“OK!”男子比了比手指,“跟我走。”
“恩,谢谢。”冷浅依屁颠屁颠地跟在土著人的身后,嘴角弯弯,展露出这几日来最灿烂的笑颜。
在家靠父母,外出靠朋友,冷浅依漾着傻人有傻福的小嘴,想不到自己总是那么的幸运,在这种地方都可以遇到贵人相助。想着想着,弯弯的小嘴平伏下来,要是自己的感情也能像其他的事那样幸运就好了。
一路上,黑皮肤的土著人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想必是因为语言的交流有困难吧,除了几句必要的问话外,几乎就没有出声。冷浅依也识趣地不敢多问什么,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国家,要是不小心触犯了那些禁忌的习俗,自己就只能呆在这荒郊野外独自过夜了。
喀土穆是青尼罗河和白尼罗河的交界处,气候炎热干燥,年平均气温在28。7℃,最高气温可达47。2摄氏度,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天然大烤炉,因而得了个名号‘世界火炉’。尤其是每年的3月份都11月份,简直就不是人可以呆的地方。思量间,冷浅依伸出手拼命擦拭着额头不断涌出的汗珠,这个该死的轩旻哲,哪里不选,偏要来这种天然的‘桑拿房’度蜜月,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要报复她之前偷偷溜走计划。
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黄岑岑的一片泥土展现在不远处的密林处。冷浅依睁着水灵灵的眸子左瞧右望的,这根本就跟自己来时的那条小路有着一些出入。
“那个……这好像不是回酒店的路?”冷浅依背脊寒寒的,难不成自己遇到了人面兽心的贼寇?
男子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之前的赣愣已经被一抹奸邪的面容取代,雪白的牙齿仿佛獠牙一般展露在冷浅依的面前,结实的身躯一步步靠近颤抖不已的小身子。
“你不要过来!”冷浅依见状,从自己的小包包里面拿出一把随身带着的小刀子,边退边指着那个完全没有一丝怯意的男人。
“……”男子咧开嘴角,狞笑着一把抓住冷浅依拿着小刀的手腕,右手一扣,把娇小的身子压倒在泥地上。
“你要干什么?”冷浅依惊恐地别过头,怯怯地盯着那张饥渴地望着她手上那个靓丽的皮包,“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男子似乎没有没有听明白她说的话,大手依然钳住冷浅依的小手,另一只用力地把那个皮包抢到自己的手上。目光贪婪地盯着钱包里面一张张的红色钞票,冷浅依见状,在男人正对着那些钞票发呆之时,伸手拿起被扔在地面上的小刀子,趁其不备地一刀插到男子的右胸口上。
“啊……”男子疼痛地尖叫起来,丢开包包捂着不断流血的胸间踉跄地后退几步,冷浅依慌张地从地面上爬起来,顾不得自己的皮包拔腿就往别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