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湫!哈湫!”端木乐遥喷嚏打个不停。头发上、小脸上,就连眉毛也染上了白色的面粉,看起来好像变成了白发魔女。
花聿然摸着下巴,嘴里啧啧有声,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嗯哼,乐儿那么喜欢我的白头么?居然用面粉染头发,有创意,太有创意了!”
端木乐遥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喷嚏,尴尬地笑了一下,“意外,纯属意外!”这人哪,还真不能一心二用,可是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跟他说呢?
花聿然拿着干净毛巾一边替她抹干净沾在身上的白面粉,一边眯着双眼上下地打量着她。
端木乐遥绞了绞手指,“花花,那个……”
“嗯?”花聿然挑高一边眉,嘴唇勾勒出几分兴致,极有耐心地等待着她未完的话。
端木乐遥回过头,被花聿然狐狸般魅惑的眼神看着,又想起昨晚他对卡路比之死的悲痛表现,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就又像打湿了的报纸一样蹋下去了。
“我是想问你想吃甜的鸡蛋饼还是盐的鸡蛋饼?”
花聿然思考了半晌,清了清嗓音,语气有点怪腔地说,“甜的!”
希望她不会笑他喜欢吃甜食的爱好!除了卡路比,就连他父母也不知道这个可爱的嗜好。
“哦,好。”端木乐遥从调味料里勺起白色沫状物体倒进面粉里。
“乐儿……”白发男人刚松了一口气,顿时额头又现三条黑线,傻眼地看着端木乐遥错把盐当成糖放进面粉里面了。
“嗯?”
“没事,我想问大概什么时候好?”
“我尽快,再十分钟吧。”
花聿然深深地看了端木乐遥一眼,重重叹了一口气,看着她今天早的失常表现,显而易见的心不在焉,这鸡蛋饼还能吃吗?
端木乐遥最后一次鼓足勇气,“花花,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看着端木乐遥手忙脚乱的样子,花聿然从她手中接过碗盘放回桌子上,拉着她到水龙头边洗衣干净双手。
花聿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乐儿,说吧!”
端木乐遥如同猫被咬到了舌头,全身体毛发都竖起来了,“嗯?你……”
把宠溺地将端木乐遥颊边的碎发挑到耳后,声音极淡地问:“乐儿,你是不是想跟我说花界的事?”
端木乐遥红眸睁大,声线有丝尖锐地说:“呃……你知道?”
花聿然轻轻把她拥入怀里,果然,她一早上的心神不宁都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向他开这个口吧!
苦涩一笑:“我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有多糟,可是看到我们住的这个小黑屋,以及师傅他……还有我已经感觉到花界的气息似乎越来越弱。”
说到这儿,花聿然表情有些感伤,深吸了一口气,才又接着说,“乐儿,你跟我说实话吧,我可以接受!”清亮的灰眸染上一层如雾般的氲氤。
端木乐遥埋在他胸前,声线有些沙哑的说:“花花,你要有心理准备!”
花聿然心神一震,已经糟到难以开口的程度了吗?“走吧,我们出去看看吧,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一切都没有亲眼所见来得真实!”
出门前,端木乐遥紧紧地拉住花聿然的手,“花花,不要冲动!”
大街上。
昔日熙熙攘攘的大街就像被龙卷风彻底肆虐过,大部分房屋坍塌毁坏,地面上一片狼藉。
而这个精灵的世界,也从多姿多彩的生活变得只剩下黑色的可怕记忆,再也看不到花界中人欢声笑语的团簇场面。
除了精灵们的身影,随处可见沙界丑恶的面孔。从卡路比口中得知,卑鄙的沙界中人居然切断了花界的水源,没有了花露的浇养,精灵们就算有再高的灵力也无法施展出来。几乎是一夜之间便把花界占为已有。
疯狂的杀戮声,武器交缠的哐当声,肉体落地的碰撞声,一片乌烟瘴气,天堂变成了地狱。
而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居然还有衣不敝体的女精灵神情恍惚地在大街上游荡。
沙界的人天生淫荡,而花界的精灵又是出了名的貌美如花。于是,有些沙界妖怪看到漂亮的精灵,不管男女,压在身下,便想当场一逞**。
精灵们痛苦的挣扎声,几乎让两人双眼喷出火来,精灵们也许从不知道过人的相貌给他们带来的是无尽的灾难和难以磨灭的丑陋记忆。
他们没办法把可恨的敌人驱逐出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侵犯自己的家园,只能瞪大了双眼看着敌人在身已身上加诸更多的痛苦。
可是,没有人屈服在敌人的脚下,精灵们有着最桀骜不驯的骨气,只要还有一丝力气,他们都会拿起手中的武器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他们从不缺乏同归于尽的毁灭勇气。
端木乐遥早就忘了出门前叮嘱花聿然不要冲动的话语,士可杀不可辱,两人几乎是同时亮出武器,见到正在行凶的沙界妖怪,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两人几乎是杀红了眼,身上、衣服上染满了妖怪的绿色血液。
两人眨也不眨的重复着杀敌的动作,只要是沙界妖怪,皆难逃他们可怕的追击。可是数不尽的敌人一圈又一圈地围上来,两人脚下的尸体越堆越高,手中的剑和笛也染上了污脏的血液,愤怒几乎让两人失去理智,心中只有一念头:杀光他们!
一个不怕死的妖怪妄想从端木乐遥后面偷袭她,却被她反身一个横切,脑袋与身体分离,来不及喊叫便夺去了生命。
一个个沙界妖怪惊魂未定看着两人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杀气,踯躅着,再也不敢向前,只是把两人重重围在中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挨刀子。
“遥姐姐?”
鸦雀无声的对峙下,一个疲惫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人堆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