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领导一看见我就问我说,“你说的尸体在哪里?”
我心不甘又情不愿地对他们说,“就在厕所里面。”说着,还帮他们把门开起来。这门一开,在场所有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捂住鼻子,并伴着“哎……”的呻吟声作出呕吐的动作。这臭味,熏久了估计连肺也会跟着烂掉,太可怕了。
领导只是简单地瞄一眼,第一个走向走廊,并紧张地问我说,“这两个人都是你们宿舍的?”
我摇摇头,将实话告诉他说,“不是,我不认识他们。应该是校外的人吧!”
没想到我一说完,就看见领导******脸角有点笑意,他冷静地向我问道,“这位同学是什么专业地学生?叫什么名字?”
我听出话的不对劲,哆哆嗦嗦地回答他,“陈青山。”
果然,笑里藏刀的领导伸出手很有节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诚恳得都显得低声下气地对我说道,“青山啊!老师想要拜托你件事啊!请你务必答应老师。”
他娘的院领导每拍一下我就怕的要命,好像我不答应他,他就会用放在身后的手抽出一把刀捅我,还有啊,他莫名其妙地问了我的名字,现在也知道了我的大名,如果我不答应他,说不定随时都会列入他的黑名单当中。
姜还是老的辣,稚嫩的我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坨屎,任他拉,任他不拉,而我只能委屈求全地答应院领导说,“嗯,老师您说,说什么我都依您。”
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这么个无理地要求,他说,“对于宿舍死这两个陌生人的事,老师希望你别跟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父母,也要做到守口如瓶,青山啊,你能做到吗?”
他老人家都这么好说歹说地求我了,我******如果不说做到,那也是傻子一个。于是,我很客气地告诉领导说,“这您就放一万个心吧,我谁都不说,也不提。可是,我已经报过警了,就算我不想说,警察一会也会来的,那时候我要怎么说?”
领导好像早就预见了这件事似的,很自信,又带一点奸笑的语气对我说,“这你就放心吧,警察那边的事老师我都处理好了,他们不会进校园里的,更不会来找你的!”
一说完,就转身对保安说,“你们几个,去把尸体搬到那堆草丛里,随便找个地方给我埋了。快去,趁新生还没军训完。”
我草,这是不是我发现岂止为今在学校最大的内幕?是不是,每个学校都是这样对待死去的每条生命?不得不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学校,也是个极其黑暗的地方。
待两具腐尸被他们一手一脚一一用黑麻袋抬出去后,我奇怪地问了留下来善后的最后一个年纪较老的保安说,“想问您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他比我还客气,边在厕所撒下一整瓶的“威猛先生……”洁厕剂,边认真地对我说,“年轻人呐,看你年纪不小,却满脸沧桑的样子。有什么事你问就是了,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我真的有那么老吗?老子可是纯正的九零后,但老人还是得尊重!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主题。“国庆节之后,学校不是来了个年轻保安嘛,最近怎么都没见过他?去哪了?”
没想到,他告诉我的是这个事实,“什么年轻保安,我们这从二月初的开学到现在为止,还从没收入新的什么职工,更别说年轻保安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年轻保安在五年前已经死在了红斑妇女的魔爪之下,现在见到的他只不过是鬼魂罢了,怪不得他们看不见。
但这就让我产生了新的疑问,“您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宿舍也死过一个人,也是你们几个把他抬出去的。中间不是有个人进来帮你们抬尸体吗?”
“哎,瞧我这记性,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年长的保安也是满脸的疑惑对我说,“那天,我们几个在搬尸体的时候,突然间门就给打了,却没瞧见一个人。”
我也不怕告诉你,干我们这行的,做多了类似这种的脏活,我的前辈曾经告诉过我,像那天的情况再正常不过了,说是鬼魂离开了人的身体,离开了这间屋子,对自己的肉身已经了无牵挂了,所以自从门一开,这具尸体就比之前好抬多了。
哦,我长长地在自己的内心感叹一声,原来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工作心得,但我宁愿相信他们总结出来的经验常识,也不要相信我看到的事实,至少这个世界在他们看来还不是那么黑暗,还是人鬼有别的时代。
我也没继续问下去,总觉得没这个必要了,如果再探讨下去,说不定连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他都接受不了世事的无常呐。
所有的人走了之后,我又开始了身无旁人的寂寞。我最先想到的还是只有晓叶一个人,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去情侣湖那里找她们,正一愁莫展的时候,摸到了口袋中的手机,我傻了我啊!用手机call一个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我兴奋地在手机上找到了晓叶的名字,迫不及待地播了过去,听到的却是温柔的女声,“对不起,您播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一听到这,我就挂掉电话继续再打一个,本来还是兴奋的劲儿,可是,在一连串地客服通知我说“无法接通……”时的打击下,我渐渐失去了耐心,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感袭我而来。
我开始责怪晓叶对我的莫视,都这么久了,竟然一个找我的电话都没打来,是不是程琳琳陪着她就无视我了?有了程琳琳的友情,就忘了我这个一直坚定陪她在一起的苦命鸳鸯!
我和晓叶之间向来都是她被动的,不找我也就算了,这个不靠谱的程琳琳也是,看起来明明有点喜欢上我,却也没一点关心的诚意,以后休想再来接近我了!
我气得直接把手机重重地摔在同样坚硬的得桌子上,这神机“好样的……”,这么不经摔啊,没想到,只一下屏幕就黑了。它可不能有事啊,坏了的话,我就再也找不到晓叶她们了。我不断地在心里祈求道!
还好,只不过是执行了关机重启的步骤而已,双核的手机开机的速度挺快的,好一会儿就开启完毕,屏幕上却一下子出现了十几条未接短信,把我之前没有收到的短信顷刻间都“领取……”到了。铃声在空洞无其他人的房间里响个不停。
我毫无激情地打开一条一条地浏览,竟然齐刷刷的显示着我最爱看见的“晓叶……”。我又忘记了,像这种智能手机,很多接收不到信号的情况下只要重新启动就能恢复正常的通信功能。
第一条是移动告诉我关于晓叶的来电提醒,“用户晓叶在2012年10月11日23小时23分14秒给您来电一次,您可按通话键或选项键直接回拨。”
第二条告诉我,“用户晓叶在2012年10月12日0小时5分15秒给您来电一次,您可按通话键或选项键直接回拨。”
接下来的一连几条都和这些内容类似,除了显示的时间不一样之外,其他的字眼都一模一眼,一字不差。每一条我都极其认真地看下去,一条一条可都是晓叶对我的关怀,瞬间抹平了我的愤怒。是我多心,是我不相信晓叶对我的爱,我惭愧不停地苛责着。
最后一条停在今天早上的七点四十六分二十五秒,每条短信上显示的时间串联成了一整个晚上,原来,晓叶一直都在担心我,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我马上再给晓叶打了个电话,只要能接通,我一定不顾一切地去找她。“嘟嘟嘟……”了没几声,终于听到有人的声音了,晓叶第一句话就生气地对我说,“为什么都不接电话,不知不知道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宿舍,别生气啊,我现在不是很好嘛!我想见你,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包含着对晓叶深深地思念,她一定听得出来。“你要来湖这边找我们,还是我们去宿舍找你?你决定,我都听你的!”晓叶善解人意地对我说道。我还是想说,在这世上,真的没有人一个人能让我这为她魂牵梦绕,除了晓叶。
我也是好男人,我怕晓叶来我们宿舍太招摇,引起年轻保安活着红斑妇女的注意就不好了。我对晓叶说,“那我去找你吧,我很想你!”
“傻子,你又不知道来这里的路,这样吧,你来到林荫小道上,我们去那里接你。”晓叶替我想的果然周到。
我无比欣喜地对晓叶说,“嗯嗯,你对我真好,那我马上下去哈!”
我估计了把时间,晓叶这人就是喜欢拖半个小时才会到达,给我五分钟洗个头吧,再洗个澡十分钟绰绰有余,走过去二十分,让她等我五分钟就当作是考验她对我的耐心吧。
关键是我全身黏黏的,又散发着满满的汗臭味,甚至都感觉到了还有在那时在游历过去残留下来的血腥味,加上蔡志英,欧意扬两个人的尸体,屎臭,集所有的怪味于一身,就算晓叶不嫌弃,我自己都受不了这些,哪怕任何一种味道都能让我吐出来。
我直接用冷水一水桶泼下来,不够就两水桶,再抹上沐浴露,这澡洗的,比作神仙都要舒服呀,就像洗去了一层辛酸,洗去一道疲劳,洗去了一个噩梦,那是两个来字形容,“爽啊!”
一切准备就绪,我换上了自己另一件最喜欢穿的纯白衣服,但是忍不住地往对面宿舍的走廊望去,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突然有点思念那段和吴娟并肩作战的岁月,我想说的是,这并不是爱情,而且纯正的友谊,战友走了,我能不伤感吗?
想想自己当初还是用鄙视的目光看待吴娟,感觉真有点对不起她,不知道现在的她怎么样了?会不会惦记着我无意地骂她“变态女……”啊?多想让我见她一面了解了解这五年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