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候心里头有些凉意,这俩人看起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似乎冯庆年也知道这尸体,可是这尸体现在成了烜地腐尸,就算偷回去,要做什么呢?
他们俩人正抢的火热的时候,冬子却加入了战斗,猛的一脚踹向了那个眼镜,当时就把他整个人踢的举起左臂就挡,手里一泄力布袋当即被青年抢了过来!
只见青年费力的就往后扯,对我喊:“罗思远,快帮忙!”
我虽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连忙的帮他过去把布袋扯了回来,冬子和那眼镜又打成了一团,就在我有些疲惫的时候,轩爷一把扔掉了怀里的思颜给我,也上去了!
十几秒的功夫冬子就被打的有些狼狈,最后被一脚踹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方文愣了,大吼着轩爷有些恼怒的抄起手里的骨头就往上冲,可是没几下之后竟然也落了下风。
冯庆年这时候一把松开了布袋子,里面顿时一股子黑气冒了出来,一个人的声音从里面森然的传了出来:“咳咳……啊!血……”
我回头一看,里头的赵梦雪正抱着一个流着鲜血的比她还瘦小的像是个小女孩一般身材的女人,这个女人满脸是血,只有眼睛不停的眨动,像是十分痛苦!
吓得我当即大吼:“这是……这是他娘的罗府阴尸!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可能是叫的太大声了,冯庆年往后撤了一步,我有些震惊的望着后头的那个眼镜男人,此时轩爷已经被他一巴掌扇倒了,只见他迅速到底从手里冲我丢了一个什么东西!
“啊!”
一把尖刀又插到了我的身上,打的我滚出去好几个圈,里头的赵梦雪这时候似乎十分的虚弱,完全站不起来,好像眼镜也模糊的看不清,只是浑身开始哆嗦的扔掉了手里的那个小女孩模样的女人往远处爬了!
冯庆年这时候喊:“罗府阴尸?这烜墓怎么这么邪门?”
他这话似乎是在问我,可是我哪有功夫回答,对面那眼镜是有些急了,我注意了一下子,他的眼神像是看到赵梦雪从口袋里爬出来的时候,有一丝本能的畏缩,像是在担心什么,手里的力气猛然加大,青年顿时就被他打翻了!
我还没起来呢,这人两步到了近前抓起地上的口袋一步没停的冲着远处的棺材跑了过去,就在这时候冯庆年也飞快的到了身后,一把扯起了那人,没成想一个黑色的物体从他口袋中掉了出来!
轩爷的老眼立马就看见了,有些吃惊的道:“原来在他这儿!!”
青年果断的想抓地上的东西,可是回身之时被这人又摆了两道,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又回了那眼镜的口袋,惹得青年有些怒了!
这眼镜腰里此时还夹着个袋子,青年似乎认准了要留下这人,顿时手里刀不住的加快了攻势,就在对眼镜男子有些皱眉的时候,刚巧他们打到了棺材跟前!
只见这人一个后仰往后摔进了棺材里,一个轱辘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不过青年的一只手瞬间抓住了他的外衣,“嗤啦……”一声响,半件上衣被扯了出来,一个绿色的包裹竟然连带着出来了!
接着棺材里头毫无声息,青年跳进去踹了好几脚,竟然都没有打开棺底的合门!
“妈的!究竟什么人,身手这么利索!也太滑溜了!”他骂了一句!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惊恐,一个人……一个人把我们四个人全给干了,就连轩爷也被打伤了,青年也没能罩不住,妈的!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赶紧朝着赵梦雪去了,一把抓住了她,但是却看到她满脸流汗的看着我,十分的害怕。
这时候冬子竟然还喊:“山哥!快追!”
我心说追你奶奶个头,自己爬地上还没起来呢,我是没力气了,就算追上了我也不是人家对手,现在又是枪伤又是刀伤!
“山……山哥……”
我正气的慌,方文在远处有些晕晕乎乎的在地上趴着,似乎受伤不轻,我连忙把赵梦雪往轩爷那边一送过来看方文:“方文!文子!打腿上了?啊……怎么样,流血……还流血啊?”
这小子有些模糊,像是刚才摔着脑袋了,他摇了摇头然后猛的把酒往脸上倒了去,嘴里慢慢骂出了一句:“去看见了……我看见了……赵梦雪抱着个小女孩,肯定就是那个女尸……这!山哥这是不是你们……”
他话没说完,我就有些木然的移开了目光,看着那个棺材的方向不动了,这时候冯庆年和轩爷都过来了,轩爷神情紧张的冲我说:“小罗老板,来人很不简单,而且连尸体掳走了,很明显就是冲着烜地腐尸来的,你有什么看法?”
冯庆年抓住一个绿色的小布包紧张的看着我,像是也在等我回答,我看了看轩爷左右一个昏迷,一个半昏迷的……心绪忽然有些黯淡了。
冬子骂骂咧咧的过来扶起了方文,我们把他靠在棺材旁边慢慢的包扎伤口,子弹没有嵌入肉里,透了一层皮出去了,看样子来人也没想下杀手。
“轩爷!他偷那尸体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之前从手里露出来的那个宝贝!我很感兴趣,而且……我觉得我应该把那东西偷过来!”
“啥?你看上那玩意儿了?”
方文这时候好像清醒了,有些纳闷的瞅着我,其实我主要是以前在很早的时候见过那东西,那东西是一个有主的物件,而且十分的秘密,怎么出现在了那人手中,可是那人我居然不认识,这能不让我奇怪……
我慢慢的给他们解释了一些,最后冯庆年和轩爷默默的点了点头,正巧这时候思颜慢慢的醒了过来,刚咦睁眼就疼的缩了缩胳膊。
“啊!怎么回事?”她有些意外的看了自己的手。
方文笑了笑:“哼……不好意思大小姐,刚才借了你一点儿血,不知道你胆儿有些小,竟然吓晕了……”
她有些头疼,看了看方文身后,有些紧张的问:“我才没有!对了……刚才那个……那个……”
“早跑干净了……鬼也没了,人也跑了……”方文有些低落。
这时候,我悄悄的坐到了一旁,慢慢的回忆起了方才的情景,赵梦雪现在是一脸的呆滞,方文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只有轩爷和冯庆年还盯着棺材不肯放过!
冯庆年来回的走动着,身上的西装在灯火的映照下滑落点点的朦胧之色,仿佛这个人在我现在的视野之中变得有些神秘了起来,忽远忽近,让我看不透他究竟是一个单纯的盗墓贼还是一个有着神秘背景的富家子弟。
我点了根烟,默默的靠在石椁有些疲惫的抽了起来,轩爷这时候也坐了过来,看了看赵梦雪有些呆滞的表情,对我说:“丫头可能吓着了,我们得赶紧出去这里,就说不去抢回东西,她也得尽快离开这!”
我心中一紧,自从进了墓室他们就消失了,最后赵梦雪是怎么一回事我完全不知道,突然就被腐尸当壳子套了过去,要我怎么相信?她命里八字乱阴?还是祖上有人与烜墓有过节?
这时候方文拿出了一些东西分给我们吃,我没有胃口,看了看冯庆年,这家伙甩了甩中分的头,我也不知道他这是脑子抽风还是有话要说。
他慢慢的走到了赵梦雪的旁边看了几眼,然后摇了摇头,回身对我说:“罗思远!刚才……你说的那什么罗府阴尸是什么东西?”
轩爷的眼睛也转了过来,目光充满了好奇和疑惑,我望了望身后的棺材,有些平淡的给他们解释了那最后从布袋之中出来的小女孩究竟怎么回事……
在罗家的族谱之中,有着这样一个断层,就是在我爷爷那一辈,从我年幼丧父到现在近三十几年了,我都不知道家谱没有爷爷的续名,当他入土的那一天,我才知道他不是罗家的人。
而我……在十分纠结和迷茫之后,终于承认了,我或许是罗家当年那个大家族最后的一个成员了!
大概七几年那会儿,我才七八岁,跟着他老人家做一些与死人打交道的事宜,有时候碰上好的时候,会有人多送些卖卖,我们也参与进了家属扶灵的行列里。
入葬、封棺、引血、拜阴,这都是死人要请烜尸者所要必须经过的步骤,或许有些人我们埋了就行了,但是有一些人,也就是烜墓之中的死人,他们和我们的金钱交易,让我们得已在那个年代生存了下来。
或许我小,不知道什么,也不懂的害怕什么,但是每当看到每一处烜墓封闭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感觉,似乎他们都不能成功。
可是……直到那一次,让我彻底的改变了原有的想法!
有一种死人,身在烜墓之中,他们拥有技艺高超的烜尸者的施法布阵,极大有可能某一天从棺材里头爬出来,就是现在我口中所说的罗府阴尸!
这个称呼我不知道是不是罗家当年的人给予的称呼,但是这种尸体从坟墓里头爬出来走向原本的世界的时候,当然那个造成这一后果的人让当时整个的十里八乡都吓得惶惶不可终日,最后……罗家至此绝灭!
但是不曾想最后还剩下我这么一个人……在一个外姓人的手中慢慢的长大了!
我不知道这之前的历史是怎么回事,罗家古籍之中只有神秘的烜尸之法,没有任何的线索来表明我的来历,也没有任何信息表明爷爷是哪个人……
小时候爷爷经常逗方文,这小子就给起了个外号叫“百里……”,至于真的让尸体复活的那个人,我想肯定被村民追杀的流落四方,落魄而死了吧……
今日的情形,让我想起了旧事,烜墓如果真的有尸体从这里活着走了出去,那么……尸体也就可能真的是活了!
但是!为何有人偷这尸体?我虽残枝落叶,但罗氏族谱第一页留下了这么一行震古烁今,让我深深不能忘怀的字迹——罗家之人必定烜落三元,永世不灭!
我说着说着,周围慢慢变得安静了起来,周围的火光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变得有些暗淡了,等我从回忆之中走出来的时候,六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像是都听的有些麻木了!
我掐了烟,问方文:“文子!喂……”
他们几人连忙嚷嚷了起来,冬子感叹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啊,真没想到这一行这么牛逼!”
轩爷点了点头,也有些沧桑的说:“都将近一百多年的事情了吧……”
他这么一说我当即摇了摇头:“可是那行训字……始终让我纠结……还有那件神秘而模糊的事情,都让我有些忍不住想知道,这复活的三具尸体,究竟是不是真的!”
冯庆年这时候有些好奇,摆了摆手对我说:“陈年旧事了……现在我们主要是想找那个偷尸贼,还有他顺走的那件东西……”
冯庆年的意思是那人肯定能找出来,以他和轩爷的阅历和经验,找出些蛛丝马迹那是小菜一碟,他丢了的青尸骨也在一天之内回来了,看来这家伙本事的确不小。
望了望轩爷我问:“赵梦雪没事吧?”
众人一听都回头,可是赵梦雪的右手却不停的摸着自己的左臂,像是有些莫名的焦虑,这时候轩爷的目光有些凝聚,盯着她不动了。
忽然轩爷对思颜说:“拉开她的手臂我看看!”
思颜连忙把赵梦雪破烂的袖子掀到了肩膀处,这时候我们看到一条白皙若脂的手臂显露了出来,我脑子有些发酸,有些不好意思。
冯庆年这时候忽然叫了一句:“咦?怪事……”
“怎么了?”我们都有些奇怪。
他有些滑稽的连忙扔掉了手里的东西,掀起了自己的左手衬衫,一道黑漆漆的长长的疤痕从胳膊肘子延伸到了肩膀上。
冬子这时候有些明白的调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她怎么突然好了?”
我有些吃惊的看了看冯庆年的胳膊,真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情况:“青年……看来她这是歪打正着,可能那腐尸出棺的时候把这东西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