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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新郎

一行人就静立在这里,众道人俱修为不俗,人人清风拂面,各自气势不同,可偏偏生不出一点战意。

一位真人连同六位金丹境修士,竟然在这山野路旁。兀自驻足不敢向前。

原本无星无月的夜空,铅云忽的裂开一道细缝,一弯狭长残血的月牙露出,将整片夜空映的紫红,冲天的妖气自夜空袭来。

老道士身子一震,干瘦的身子气势斗转,似有千丈高绝峰屹立在其身后,他面色凝重至极,修至无漏的法体竟在额头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忽而自他身后的紫青双剑发出两声一清一浊的龙吟,两柄仙剑不住的抖动,跃跃欲出。

老道士长眉快挤到一起,若不是他强行压制仙剑,这两柄有灵的仙剑早已自行出去斩妖除魔。

两柄仙剑的清鸣长久不绝,跳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老道士强运真元,硬是在两声清远的悲鸣中将仙剑按捺。

老道士嘿了一声,冷笑道:“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妖女故意放出妖气,是在邀我进击。”

身后弟子都默然无语,适才惊天妖气袭来,首当其冲的是老道士,可即使这样,略受波及的他们也是心中突突跳动不休,护体光华还在明灭不定。周身如在数九寒冬,如坠绝寒冰窟。

六位道人心下暗自生寒,他们赶忙提聚真元,将气势提升到最高。

老道士凝视那头气焰滔滔的妖气良久,却是没有找到一丝破绽,他幽幽一叹,暗道今日之事已经不可为,妖女有了防备,留在这里白费功夫。

他修为涵养极好,也不恼怒此行无功而返失了颜面,只慢慢颌首点头,足下生出一多云彩,带着六位弟子徐徐隐没在夜空。

等到老道士确已走远,夜空的妖气陡然消失,那一牙血月又藏进乌云,此间还是那灰蒙蒙的世界。

观鱼从入定中醒来,到底修习的是道家正宗功法,其清静纯和调理伤势事半功倍,真元运行一个大周天,体内的伤势就好了七八分。

不甘就擒的观鱼把狭小的血棺摸了个遍,可没有找到想象中的机关和薄处。满心失望的观鱼沮丧的躺在棺材中,不由神伤不已。

他暗自胡乱想到:大概是命中该有此劫难,想我如此天资纵横,果真是天妒英才。过会女妖婆不知道会如何炮制我,可怜世界又少去一个飞升有望的神仙。

身处绝境,可跳脱的他还是少不了自吹自擂,不过说起他的资质,只能称得上一个中上,断然称不上惊才绝艳,天资聪颖。

正想着,血棺戛然被人拉开,刺眼的烛火照在他的眼睛上,他下意思的闭上眼睛,还没等他动作,两双冰凉的手搀住了他的左右臂下,缓缓将他扶出。

观鱼装作目不能视的将手臂遮到眼前,眯着的眼睛滴溜溜的看清左右扶着她的是两个笑盈盈的红衣女侍。

他发现身处一间宽大厢房中,厢房披红挂彩,左右燃着喜烛,更喜人的是此间只有两个道行不高的红衣女侍。

观鱼心中冷笑,他装作不经意的手腕翻转轻轻扣在两个红衣女侍的脉门,只需动上一点真元,就能制住这两个有魂无魄的的女鬼。

观鱼清秀的眸子闪过一线杀机,长袖中滑出两道辟邪的咒符,身子任由两个女侍摆布,周身真元转瞬提起,神识分出两缕锁定住红衣侍女的气机。

“姑爷,请更衣!”

两个红衣侍女分出一人,在血棺旁的紫檀圆桌上捧起红色新衣,就要服侍观鱼更衣。

观鱼听着姑爷的称呼,手上道法止住,暗自生疑,道:“谁家姑爷?”

服侍他穿衣的那个红衣侍女微微作福,莞尔一笑,道:“我家姑爷呀!”

观鱼眼角抽搐,心下突然生出一股不好预感,他忙问道:“你家小姐是哪位小娘子?”

这个红衣侍女面上生出无比的恭敬,她慢声细语道:“也只有姑爷叫得帝君小娘子。若是旁人,早就被抽皮扒骨了。”

这侍女说的轻柔可听在观鱼耳中却是心中一惊,他心中揣摩着“帝君”二字,他虽说心中一团迷糊,可能叫出帝君二字的,若不是山野狂妄之人,那就是道行修为莫测的真修。

观鱼再问,这侍女却是怎么也不开口,只是笑语盈盈的将他腰间衣带解开。

观鱼身子一僵,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子如此接近,一时心中砰砰跳个不停,恍惚间险些将准备多时的诛魔咒法发出,只是此时情况不明,他好歹稳住道心,不敢贸然发难。

就这样,在两个红衣侍女的摆布下,观鱼被褪去身上的杏黄道袍,换上鲜红的新郎服,但见这女侍将他身上换下的道袍、连同布兜中的法器放在一个鎏金的紫金托盘中,笑道:“姑爷大喜日子,不宜带着这些俗物。待大喜之日过了,府中珍宝绝多,姑爷随便取上一件,都好过这千倍百倍。”

观鱼没有个不字,可他内衣袖中那张红底紫边的天心紫符却往里缩了几分。

观鱼索性闭上眼睛,任由着两个红衣侍女为他里里外外换上新衣,其间柔嫩的小手难免触碰敏感,他只憋住一口真气,只当磨练道心。

只觉过了好久的时辰,观鱼再也忍耐不住的时候,红衣侍女徐徐向后退了一步,将观鱼往前引走数步停下。

“姑爷,请试镜!”

观鱼缓缓睁开眼睛,面前一方狮兽祥瑞铜镜,铜镜里面是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郎君,他星眉朗目,红唇白齿,他虽称不上俊美,可贵在面上不带风尘,在一袭红衣的相衬下,却是生出三分新意,多出七分俊朗。

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观鱼心中一动,离山之情形还历历在目,可此身已经长大。

他不觉想起了华山上的种种,诸位相好的师兄弟是否修道有成,也似他这般个头。师傅却又如何,是逃出纯阳还是如何,他心中念头几转,愣在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