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堂上童景焕不断问话,堂下沈玉翰三人有问必答,昨天沈玉翰、颜芷绮已经从华永口中知道如何应付,以他们的精明,自然能轻松应对,而一旁的汪财靖好似也得到某人的通信,只称自己被冤枉,要求拿出证据,如此一来,案子便面临了僵持。
最后说来说去,竟都把事情全推到一位红衣女子身上,童景焕深知再问沈玉翰两人也问不出什么了,便一拍惊堂木,喝道:“汪财靖,本官再问你,昨日和你在翠蜂坊见面之人,究竟是谁?”
汪财靖最怕的就是这个问题,他偷偷瞧了一眼自己的姑父,发现对方只是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完全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他眉梢一皱,哀叹一声,道:“学生实在不知他是何人,而之所以学生去见他,完全是因为他差人来报,告诉学生他手中有我最希望得到的东西,学生一时好奇,便就去了,学生真是不知道他所说之物竟是科举试题啊,望大人明察。”
“好你个汪财靖,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童景焕心里认为,汪财靖可疑最大,这家伙说的都是不着边际的事情,不过他也没有彻底要查汪财靖的意思,而是让人继续找人上堂问话。
这后面来的人,在场之人多有认识,而沈玉嘉瞧见后不由心里暗笑:“果然把这妞给叫来了!”
司徒婉晴并不知道当日事情的原委,现在了解了案情的来龙去脉后,她只能恨恨的盯着汪财靖了。
“司徒婉晴,本官问你,昨日午时前,你可乔装打扮混进翠蜂坊?”
一个大家闺秀,名门女子,乔装打扮进入妓院这种事情传出去,日后哪里还有颜面苟活啊,可她司徒婉晴就是与众不同,毫不避讳的点头道:“回禀大人,确有此事。”
“哦!”
童景焕惊异的看了一眼司徒婉晴,饶有兴致的继续问道:“那你可曾见过汪财靖?”
“见过!”
“好,那他在里面做什么?你可知道?”
司徒婉晴闻言小脸一红,吱吱唔唔的尴尬几句后,才小声道:“这去青楼的,还能做什么。”
虽然司徒婉晴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不过众人都很明白其中含义,童景焕正要发怒拍响惊堂木,然而一旁的六王爷却笑着摆摆手,道:“童府尹何须动怒,把司徒小姐吓坏了,可不好!”
六王爷是一个年过五十的人,对于古代而言,已经算是进入老年,不过他保养的极为好,看形象只像是四十左右,一身华贵蟒袍穿得气宇轩昂,尊贵非凡,他这一开口,顿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身上。
六王爷微微一笑,道:“司徒婉晴,本王现在问你,当日你在见到汪财靖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司徒婉晴闻言,摇摇头道:“当时我实在是气不过,扭头便走了。”
“哦,你为何生气啊?”六王爷继续问道。
“当然是为了他。”
司徒婉晴一指汪财靖,又羞又怒的道:“昨日他与一个女子在我面前抱在一起,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这司徒婉晴看来是真气了,在这公堂之上,直接数落汪财靖的不是。
不过六王爷看似也很豁达,并未理会,而是笑道:“听你的口气举止,莫非是喜欢上这位汪公子了!”
在被六王爷点穿之后,司徒婉晴真有种钻入地缝的冲动,她愤然一跺脚,道:“是。”
六王爷扭头看着童景焕,微微一笑,道:“如此,这证人恐怕就不能做了!”
堂下沈玉嘉刚才听到六王爷的问话时,就知道这老家伙真够精明的,现在一句话,就把一个证人给灭了,这司徒婉晴虽然知道的事情不多,可只要有她证明,汪财靖跟着红衣女子纠缠便足够了,奈何,现在她说什么恐怕都不会有人信了。
六王爷吩咐司徒婉晴退到一旁,居然直接叫出颜芷绮,似笑非笑的说道:“颜校尉,可惜啊,如此巾帼之女,却干上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本王问你,昨日午时三刻,你可有骑马载着一个红衣女子,奔逃而回?”
颜芷绮不卑不亢的拱手应道:“是。”
“那么本王问你,你与这红衣女子是何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你怎会和她同做一匹马?”
“受人之托!”
“受谁之托?”
“扬州举人,罗泾阳!”
“哦!”
六王爷闻言眉头一皱,他看了一眼童景焕,而童景焕也和他对视一眼后,便一拍惊堂木,纷纷道:“传,扬州举人,罗泾阳上堂。”
没过多久,罗泾阳便来到了衙门里,他目不斜视,微微对着堂上三位大人鞠躬后,便自我介绍道:“学生罗泾阳,不知三位大人召见学生所为何事?”
“罗泾阳,本官问你,昨日午时三刻,你可有委托颜芷绮帮你送走一位红衣女子?”
“确有此事!”
罗泾阳点点头,而后解释道:“这位女子脚腕扭伤,学生见其可怜,便邀请到茶楼里休息,而恰好此时,颜校尉路径茶楼,学生便劳烦颜校尉将她送回家。”
“只是碰巧?”童景焕喝道。
“的确是巧遇。”罗泾阳一脸泰然自若的回道。
未等童景焕继续问话,六王爷又不合时宜的插嘴道:“你乃是扬州举人,在这之前,又如何认识颜校尉?”
“学生之前也并未认识颜校尉,只是先认识她的夫君沈玉嘉,而后才认识颜校尉。”
“那这般说来,你与沈玉嘉又是何种关系?”
“一面之缘!”
“如此一来,你的话,本王可就不信了!”
这六王爷又来这一招,沈玉嘉眉头一皱,他正要上前说话,却发现罗泾阳微笑道:“非也,若只是相识,便做不得证人,那在此,学生斗胆说一句,倘若王爷犯法,那普天之下,还有谁能作证?”
“你!”
六王爷闻言是大怒啊,他起身便质问罗泾阳,怒道:“你胆敢污蔑本王!”
罗泾阳丝毫不惧,微微一笑,道:“王爷息怒,学生只是比喻而已,我虽与沈玉嘉相识,却未必就是朋友,更谈不上为了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上堂做伪证,罗某之前的话绝无虚言,望各位大人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