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秘宝奇谭: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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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反戈一击

亨利夏普忍受着屈辱,在暗中谋划着复兴的大计。他一方面安排防御的工事,另一方面却将主要的精力放在整编剿贼队伍的事项上。平民们的身份突然发生了转变,成为了山贼的附庸让他们的心理出现了巨大的反差。曾经作为繁荣城市的一员,有着巨大的荣耀和自豪,现在却变成了山贼的奴仆,那种失落显而易见。就是这一点,是亨利可以激发和大加利用的。亨利扇动平民们归册入伍,要将自己的城市夺取回来。响应的人群甚众,大家已经受够了山贼的野蛮和残酷,不愿意继续这种生活。

银月城的白光堡中,灯火辉煌,山贼们在饮酒作乐。尽管大敌当前,但是有了坚固的防御工事,他们竟然失去了往日的警惕和自觉,重犯了贵族亨利的错误。他们自以为巨橡城的士兵是不敢突破这些人工铸造的天堑的,就像亨利曾经以为的,山贼不敢放弃老巢,在黑夜中突袭一样。权力和享受会让人变化得面目全非,它们是堕落的催化剂和发酵剂。

红枫城的托马斯克顿,一心以取得最强大的力量为旨要的魔法师,在夜色中飞入了城堡。他要的邪恶魔法——地狱之炎就应该在这个城堡中的某个人手中,托马斯确信不疑。城堡中的人众多,藏匿地狱之炎者很难找,托马斯的魔法派上了用场。魅惑,将人的心智迷失的魔法,可以考问出任何真相。托马斯逮着了仆佣样貌的人就绝不放过,将他们置于阴暗的角落,审问自己所需的一切细节。

在经历过连番的讯问后,托马斯找到了自己所要的,银月城古遗迹是原来的圆桌议会议员,城市的实际掌控者亨利发现的,地狱之炎必定也在其手中。亨利夏普在暗杀了银月城多名显要贵族后,依托爱德华的威望和实力,在实际中操控着圆桌议会。他本是银月城将来的主,但是却中途夭折,突遭山贼的血洗,在生与死中挣扎。

亨利将这样的境遇赠予了自己的女儿,因此换得自己的自由和权力。现在,他正在踏实地工作,试图重新夺回曾经拥有的一切。托马斯,红枫城的魔法师,在奴仆们迷离而确凿的话语中明晰了一切,知道了事情的点点滴滴。

托马斯了解了亨利夏普的为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和托马斯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追逐心中的一种神圣的期许,而无怨无悔地付出一切,甚至可以牺牲一切。这样的人难以贴心置腹,托马斯却终于找到了同类,他甚至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情。托马斯穿上了白光堡特制的仆衣,披上了遮面的斗篷,终于,他找到了亨利夏普。

山贼或许会认不出托马斯,而误以为他是白光堡一名仆人,亨利夏普却是非常熟悉这里的一切,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奴仆不是奴仆。他想质问他的由来,却先被对方震慑,他是有强大力量的魔法师。托马斯不想拖泥带水,直接告诉了亨利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是为了获取地狱之炎而来。

对方有求于自己,而自己身处危境,亨利欲与之交易。在双方的心胸开放下,这个协议很好达成,托马斯同意了亨利的要求,答应帮助他夺回银月城,并且杀掉几个人。

托马斯只身前往白光堡的大厅,山贼格林顿亨特正在享受着眼前的歌舞,白光堡的舞女确实不凡,个个是百中挑一,舞姿曼妙。虽然姿色比不上自己的玩物德洛丽丝,但是多看几眼还是让格林顿心花怒放。酒很快就没了,托马斯突然托着银壶灌装的美酒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格林顿微有醉意,但是照样能发现其中的反常,眼前的奴仆竟然穿着斗篷,而且遮住了脸面。格林顿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不尊敬,大声的呵斥托马斯,在毫无效果的冷场情况下,格林顿指示手下的山贼捉住托马斯,要砍了他的头,扼杀他的生命。

托马斯哈哈大笑,扔掉了穿着的斗篷,一声厉喝后,一团烈火从他的掌心直射格林顿,对方还来不及回应,就已经焦头烂额。格林顿被重重地灼伤了,他呻吟一声,倒伏在地上,不省人事。其他几个山贼的小头目依旧不是对手,托马斯几发魔法一出,立即就将他们击退,击伤,从大厅逃窜而出。

他们要去召集其他的山贼,魔法师虽然厉害,他们却有弱点,弱点是魔力的瓶颈。基本上,只要发出十个魔法,他们全身的法力就已经消耗殆尽,等待着宰割。

托马斯完全不害怕,他对自己的魔力有着无比的自信,地狱之炎的可怕之处不光光是威力的巨大,它另一个好处是可以有几乎用不完的魔力。这魔力来自地狱,托马斯尚不清楚其中的原理和本质,他不在乎。能够获得魔法上的突破,成为大陆最强的法师,他就满足了,邪恶与善良不是他所关注的,他只要强大。

托马斯没有等到自己再次出手的机会,亨利在托马斯发动突袭的时刻,早就联系了所有的士兵,在暗中包围了山贼的住处。手起刀落,山贼们被砍掉了头颅。山贼们对银月城的平民和士兵是有顾忌的,一得到银月城,他们首先做的就是收缴了兵器,将之锁在了城堡的地下室。可是,他们这些外来者不知道的是,白光堡的地下室有一条密道,密道与城堡的主厅相联通。亨利就是通过那条密道,获取了兵器,武装了士兵。

山贼们成功了,可是这成功来得太快,竟然让他们忘乎所以,抛弃了几十年深居枯风山脉的自觉和收敛,好大喜功,贪享声色。山贼是凶狠的,常人是害怕的,他们有着一股刀口舔血的弑杀之气,让面对之人不自觉间畏缩、恐惧。最终,他们却在亨利的无有人性和歹毒心肠面前折腰,成了刀下亡魂。

一时的狠辣不算狠辣,沉迷于欲望的狠辣也不算狠辣,只有永远地将狠毒的秉性保持下去,传递下去,那才是真正的狠辣。亨利在这一点上做到了,他取得成功后不是为了安逸的享乐,而是将残忍和战火蔓延他其他各处,他是真正的魔鬼代言人。

银月城的士兵手持利器,在干掉了执勤和站岗的山贼后,他们深入各个房间,将蹂躏自己女人的山贼千刀万剐。就算这样,他们还不解恨,挂起他们的头颅,风干在城市的广场。

成为王,败为寇,世人都知道,但是,如此反复无常,霎那千转,还是让得胜的银月士兵哀叹。城市夺回来了,但是,那已经不是自己心灵中、记忆中的那座城市了。只有几天的时间,这座城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物是人非,恩恩怨怨,人们的心灵如同汹涌大海中的怒浪,几经起伏。美好的事物在迫害者手中过滤后,那已经不是艺术品,而是屎尿,被人所弃。

银月城美好的规划设计被不懂艺术的山贼们篡改了。在亨利修筑防御工事的当口,山贼们闲着没事,顺着自己的性情,着手改造银月城。那端庄、秀雅的城堡,红瓦白砖的民房,在山贼的涂鸦之下简直不堪入目。山贼似乎没有把这里当做自己新的领地,而是大肆破坏,搜刮,完全不当回事,可见秉性是难以更改的,山贼做惯了山贼,他们的心理活动和思考轨迹就是山贼的套路。他们自从上了枯风山脉的贼窝,就没有想过改正从良,就这点,亨利可以嘲笑他们的浅薄和无知。

山贼在士兵的杀戮下,尚有两百多人逃出了城堡,而等待着他们的是城外精甲利兵的巨橡城义军。生命瞬间被收割,两百多个山贼在歇斯底里的逃窜中被屠杀殆尽。在这一场一边倒的战役中,巨橡城大获全胜,其中以贵族比尔温莎杀死的山贼人数最为众多。作为一个贵族,比尔温莎敢于直上战场,以一人之力,杀死十多名逃窜的流寇,不细想当然会觉得相当的勇猛和果敢。但实际上,事前,他老早就看到了局势一边倒的局面——己方有近千人,对方只有心残志弱的二百山贼。他专拣落单的山贼,一刀结束其生命。

比尔温莎出名了,他的勇猛受到赞誉,那是从他随身携带的十多个头颅隐隐散发的一种气息。比尔以之为豪。因为此战,比尔在议会中的声望大涨。相比较下,城主乔纳森尚在与山贼勾结的丑闻中翻腾,而比尔却大义凛然,叱咤沙场。人们推崇比尔的声势很高。比尔与乔纳森的矛盾于是激化,一边是受到质疑、即将有下台风险的城主,一边是新兴的觊觎权力的势力,两相搏斗,其势骇人。

乔纳森很平和,很无争,但是,那得是处在权力的巅峰,把持一切物事的时候,现在卧榻旁出现的猛虎让他如何能够宁静。乔纳森发动自己的支持者,试图找到其中症结,挽回局面。战争终于从短兵相接过渡到心理的战场,没有硝烟,一样见血。生命只是数字,一不小心就是一个集团的覆灭。

姜是老的辣,乔纳森的支持者是老牌贵族,根深基大,就算乔纳森不顶事,利益的牵缠还是让他们义无反顾地支持他。比尔在信心爆棚的状态下,在议会中发难乔纳森,对乔纳森的指责被提上议程。

比尔也有支持者,是新兴的贵族们,他们是年青的力量,羽翼未丰,却被暂时的成功冲昏了头脑,轻举妄动,逼得老牌贵族们无有退路,只能选择冒死一战。不理智的行为导致比尔与其支持者折戟沙场,就算乔纳森无理,照样将这些满口道义的年轻人弹劾出权力的堂室。太黑暗了,比尔与同伴们哀叹,世道太不公了。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既得利益的势力控制着经济和政治的大权,规则是他们制定的。这个游戏玩不过新手了,开发下一个游戏继续玩。只要成为其中的一员,就注定被牵着鼻子走。这棋,不下是输,下了还是输。说穿了,就是投胎没有投好。成功哪有那么多道理,要你成,你就成,烂稻草都把你扶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