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秘宝奇谭:白银
2719500000006

第6章 殃及池鱼

亨利在如火如荼地征召着银月城的平民,名册一旦确定,他们将披覆战甲,走上战场,赢得一场名义上正义的战争。这场战争说是为了整个城市,为了无以计数的平民,实际上,每个人都将是受害者,唯一成就的就只是亨利夏普了。在政治上玩弄权谋,这是老生常谈,平民却面对着一个陌生的领域,被玩弄在鼓掌之间。

亨利的挚友爱德华朗曼虽然一直在故纸堆中研究和打转,面对残酷的战争,也不得不抽身而出,为士兵的士气发表演说,振奋人群。这场战争是正义的,而且平民们也将受益,这颇合爱德华的胃口。他就是这样一个理想化的人,为了追求的那个飘渺无踪的幻境,犹如飞蛾扑火,死而后已。

亨利希望爱德华鼓风,将战争吹嘘得越是正义,越是必胜,他的心情就越是舒朗。这点,他的养子兽人豪格也感受到了。兽人虽然生性好斗,豪格却是个例外,他在人类文明的熏陶下,撇弃了本性中凶残好杀的因子,追求正直。

豪格时时关注着这场即将开始的战争,这关乎银月整座城市的发展和未来,成败在此一举,银月城经过前几次的围剿,已经输不起了。平民虽然希望恢复枯风山脉的交通,但是没有比丈夫、儿子、父亲等等来得重要,失去了他们,是家庭的分崩离析和感情上的重大创伤。已经有很多人命丧失在枯风山脉的那条要道上,普通人经过那条山道都害怕怨恶的阴魂择人而噬,不是白天不敢经过。

正当银月城为了鼓动平民参战而大肆宣传的时候,藏身枯风山脉的山贼已经蓄势待发,迅速而无痕迹地扑向灯火辉煌的银月城。他们擅长偷袭,行事阴柔,正是适合夜晚的行动。在星星隐没,孤月高悬的天空下,格林顿亨特一声令下,数百名善战的盗贼一拥而上,扑向了银月城的主城——白光堡。城门被巨大的树干撞破,城堡中的卫士措不及防下节节败退,盗贼们蜂拥而入,放火,杀戮,血与泪流淌沾湿了地面。

亨利夏普正在卧室呼呼大睡,他没有预判到盗贼竟然可以如此大胆,放弃了深山的根据地直奔坚固的城堡而来。当他自以为遥控整个局势的时候,神灵没有站在他一边,竟然让银月城失守。山贼们撞开了亨利夏普的卧室大门,用刀剑架在他的脖颈。亨利夏普被突如其来的改变震慑,随后,意识清醒以后,他终于心灰意冷,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

亨利夏普见到了格林顿亨特,对方邋遢不修边幅的胡子和头发遮盖了脸,让他的五官尤为阴鸷。久居深山,一帮鬼混的男人,别期望他们能够长发飘飘,气质出众。格林顿那张脸其实和他的头发一样黑得不可形容。

当亨利夏普面对格林顿时,他不是低头认罪,一霎那的沉思,竟然让他心中有底,竟然试图通过邪恶的手段,扭转局势。没错,亨利是个敏锐的人,他洞察了格林顿对美色深不见底的贪心,他甚至连自己城堡中的老女仆都不放过。于是,亨利当下有了心机,他要把远在格鲁城尚在求学的女儿召唤来,进献给格林顿。亨利的女儿德洛丽丝夏普拥有着出众的美色,而且有着无与伦比的气质,一定能够迷倒格林顿,起码,亨利是这么想的。

当亨利告诉了格林顿自己的计划后,格林顿欣喜不已,于是一封由亨利亲笔起草的信件飞鸽传书至格鲁城。信中,亨利编织了虚构的谎言,要求德洛丽丝快马返回银月城,自己有重要的事情与之商议。

亨利是瞒着亲友和仆人做这件事情的,他觉得为了自己的自由和宏图霸业,牺牲一些色相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认为自己的女儿德洛丽丝是自己生的,自己就有权利决定她的人生。一切都在为亨利的贪心服务,他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妄想简直不顾一切,甚至愿意牺牲女儿的幸福,以及自己的灵魂。

德洛丽丝回来了,迎接他的是陌生的山贼卫士,以及新的城主——粗狂不羁的格林顿。德洛丽丝知道自己受骗了,当她进入城堡的那一刻,她就发现了。作为一个贵族的子女,她已经有了先见,做好了有朝一日牺牲自己的准备,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付出的代价竟然这么大。为此,她的双眼流出了苦痛的泪水,狠狠掐灭希望的火种和理想的生活,置身地狱。

亨利给自己的女儿指派了任务,尽一切能力服务好格林顿,委曲求全那是当然的,从现在起,她要放低身段,以一个奴仆的心侍奉新的主。亨利这样做,迎合了格林顿的心意,他很满意。亨利更加满意,他为自己疯狂的计划欢欣鼓舞,自己真是聪明,对人性了解得通透,一下子就戳中了格林顿的软肋。牺牲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然后获得短暂的安全,亨利陶醉了。

当一个人的幸福换取了大多数人的幸福,不用说,这明显是对的。当然是这样,大家都认为对,就一个人认为不对,说明这个理论能够在绝大范围内成立,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当城堡内的人们发现德洛丽丝竟然回来,而且成为了山贼头子格林顿的玩物时,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发现她竟然代自己承担了痛苦后,心底流露出偷喜,脸上却一脸的悲痛状,似乎同情她的遭遇,为她不平。

德洛丽丝的精神出现了状况,委曲求全的放弃幸福,面对这个荒淫无道的山贼王,她被对方的变态和残忍折磨地不成人样。亨利完全不把这当回事,依旧笑吟吟地与格林顿套着近乎,甚至为对方的行为喝彩。德洛丽丝疯癫了,而自己的父亲亨利精神饱满,这确实说明了亨利夏普有着伟大的胸怀,超常人之不能,是个做大事业的人。

亨利的挚友爱德华非常愤怒,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承受这样得来的恩惠,他要与格林顿拼命。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将他关进了大牢。当亨利去拜访爱德华时,对方狗血喷头的咒骂没有让他丝毫凌乱,他是个优雅的绅士。有些人外表潇洒、愉快,他的内心和真实未必是那么回事,而有些人承受了尴尬的境遇,他却依旧谈笑风生。真实与表象经常不对口,实在不是那么一回事。

格林顿很满意亨利的作为,不停地榨取亨利的骨髓,亨利突然表现地很恬静、很无欲,他放弃身外之物简直视之无物。格林顿没有承认亨利山贼的正式身份,那表示他没有接纳他。但是,亨利被授权继续管理这座城市。时势变化,银月城正式市民的身份现在竟然没有山贼的身份高贵,亨利这个几世承爵的贵族也是哀叹权力和富贵的无常。

豪格是个兽人,他现在成为了一个苦工。对于自己的姐妹德洛丽丝献身的这件事情,他实在是心头焦灼。养父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肯定是埋藏着一个天大的正义的理由;可是眼见姐妹就这样受苦,他也是不能正眼目睹。也不知道豪格是单纯还是愚蠢,他亲见这样没有人性的事情,竟然因为施为者一直围绕的光环而承认其合法性。他一定是得了强迫症,将养父亨利代入到了一个圣人的角色而不容改变。

格林顿迷醉在德洛丽丝的美色中,而亨利夏普也在“兢兢业业”地按照其指示建造着巨大的防御工事,他们要面对巨橡城的大军,对方已经向着银月城的方向进发了。

大量的苦工在银月城主堡白光堡的周围挖设坑道,这里会被设计成陷阱和防御的藩篱。非常巧合的是,一个古墓竟然在这样的时机被挖掘。苦工的领队将消息告知了负责主要事务的亨利,带领着他视察了现场。古墓遗迹出土见天的时候,一朵巨大的魔云出现在了天空。非凡的事物自有非凡的表现,这个古墓遗迹做出了表率。

亨利带着几个苦工进入了古墓,幽暗的通道在火炬的照射下依旧阴森。他们在古墓中穿插,最后,在一间密闭的石室内,亨利竟然发现了一本羊皮手卷。

羊皮的手卷已经发黄发黑,上面记载着古文字,亨利惊悉这竟然是邪恶的魔法——地狱之炎的手抄本。亨利觉得这不是凡物,偷偷地将其收藏了起来。事后,当格林顿探索古墓的时候,这本地狱之炎的魔法卷轴已经消失不见,等待着新的主人撩开历史的面纱,将其重现天日。

防御的工事被建造地差不多,巨橡城的大军也缓缓开赴到银月城,他们在白光堡的外围搭建起营帐,开始与山贼对垒。一场大战蓄势待发,血与火将会在这不大的地域内延伸和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