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见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哪都不要去,听到没有?”傲清风不放心地嘱托一遍。
“知道了,桐人君!”东城明日香摆出一副你尽管放心,我一定很乖的表情。
怎么就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呢……傲清风扶额,然后沿着长长的走廊拐到尽头。
尽头是一间特别的病房,被人用密码锁紧紧锁着。
傲清风掏出黑泽夏木给的房间密码,解开密码锁,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窗户正对着初升的阳光,空调电视一应俱全,中间摆着一张不大不小的病床,各种说不出名字的救护机摆在床的左旁,一名年龄还小的护士正趴在一旁睡觉。
傲清风上前点了她的睡穴,然后走到床边,病床上躺着一名老态龙钟的老人,鼻孔上灌着两根输气管,嘴上盖着一副呼吸机,胳膊上插满了针管,即使如此,老人还是不自觉地痛苦的皱起眉头。
傲清风露出悲凉的表情,静静地看了他很久,满脑子都在回忆曾经过去的时光,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这就是岁月啊!刀斋老鬼,没想到你能有这么脆弱的一面……这么多老朋友都去了,终于要轮到你了么。”
仿佛是听到傲清风的话一样,老人费力地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珠刚扫向傲清风,那无可抵御的无力感便又使他的眼皮合了下去。
但他的头却微微点了一下,看来是认出了傲清风。
傲清风走向前去,一根根地拔掉他胳膊上的针管:“刀斋,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还记得50年前我来日本踢馆的事情么,那时候心气太高,自以为所向无敌,结果差点被你这个老鬼给教育了。”
说到这,饶是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可惜还是我的技高一点,占了你一剑的便宜。那时候你还说下次再见的时候一定要报这一剑之仇来着的。”
他停掉了呼吸机的运作,把盖在老人嘴上的呼吸辅助器拔了下来:“这一别就是50年没见了……”
傲清风苦笑着摇摇头:“结果好不容易再见一次了,你却这么软弱的躺在病床上等死,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死在床上?”
傲清风抓住脸色变得铁青的老人把他提了起来:“像我们这样朝求道,夕当死的余烬,应当在狂风里凋散,而不是安贫乐道地化成一堆烂泥被埋在地下。”
“起来吧,刀斋狂鬼!”傲清风撕开他的上衣,在他依然还壮硕的身躯上连点数处大穴:“你和我这时隔50年的决战,该有一个落幕了!”
他一用劲把刀斋狂鬼扔了起来,曲着大拇指对他的脚板狠狠点了一下,用手一卷把他扔回了床上。
脸色铁青的刀斋狂鬼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还没10秒钟便悠然醒了过来。
“刀斋老鬼,你现在的情况你心里有数吗?”傲清风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个。
刚苏醒过来的刀斋狂鬼沉默一会儿,用手覆在头上说道:“所有器官都已经枯竭,又蒙你借命,打通八大死穴,把我残余的生命力全都激活出来,我还有半天的命。”
傲清风随手扔一个布包过去,刀斋狂鬼稳稳地接住,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衬衫。
刀斋狂鬼沉默着穿上,起身说道:“走吧。”
傲清风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些复杂,转过身走了出去,刚出门,就看见数十名医生护士急冲冲地赶过来,走在后面的刀斋狂鬼脚步一顿,化作一道流影从他们之中闪过,这时候由高速移动带来的气流才从傲清风身后涌出来,把他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
几十名医生眼中闪过一丝迷惘,然后同时软倒在地,刀斋狂鬼收回手刀,静静地站在原地。
傲清风面无表情地从倒了一地的人群中走出去,带头向走廊外面走去。
刚走出走廊,就看见无所事事的东城明日香安静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两只脚不停地踢弄着,不知在发什么呆。
傲清风突然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可爱,虽然是在做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是这么认真地执行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做到了她所答应的每一件事,果然是如同夏木那小子说的那样是一个天真烂漫到让人不忍心拒绝的女孩。
“啊!你出来啦!”东城明日香一个雀跃跳了起来,什么无聊的表情都被扔去见上帝了,满脸都是我见到你很高兴的表情。
“嗯!我们走吧。”傲清风那颗冰冷的心或多或少也被温暖了一点,用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语气回答了这个直来直去的可爱少女。
“好嘞!”东城明日香雀跃着往医院外面跑去。
傲清风的嘴角不禁弯出一个弧度。
“傲清风,原来你也是凡人。”跟上来的刀斋狂鬼淡淡地说道。
“怎么,你一直以为我是什么?”傲清风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不是凡人,难道还是仙佛?
“极恶之鬼!”刀斋狂鬼从他身旁擦肩走了过去。傲清风却愣住了。
“你本来就是没有感情的人,待在这个女孩身边久了,对你们都不好。”刀斋狂鬼的声音随着脚步的远去而渐渐飘渺:“剑冢之命,注定一辈子只能与剑同生,早日离开的好。”
医院外面停着一辆闪瞎人眼的兰博基尼,车内黑衣黑鞋黑墨镜的司机同志一脸的高贵冷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黑道混过一样。
这副高贵冷艳的表情在看到那个一蹦一跳的身影后立刻崩溃,换上一副典型的狗腿子嘴脸,因为太过熟练,因此根本不需要过程。
“大小姐,您要上哪啊?”司机弯着腰把车门打开。
东城明日香打了个响指说道:“听我家桐人君的。”
司机的表情有些不友善,想他在东城家混吃混喝,啊呸,任劳任怨干了8年,也算是从小看着大小姐长大,按剧情的正常发展来看,怎么说也该是大小姐的心腹手下,得力干将。
结果到现在为止,大小姐还没记住他的名字,要不是自己老在她面前晃悠,估摸着早就连他这个人都忘了。
令他最不满的就是,这个叫桐谷和人的小白脸才来东城家一个星期,既不干活,又不工作,听说是管家请回来陪大小姐玩的小丑,却深得大小姐喜欢。简直要托付终生一样,百依百顺的,毫无主见可言。
以他多年的被甩经验,他得出一个结论,大小姐喜欢上这个小屁孩了!这残酷的现实让他觉得人生很幻灭,有时候会很颓废地一个人躲在车里,这个只属于他的小小世界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了!
所以,他私下里对傲清风是非常之不待见,谁在他面前说傲清风好话,他就嘲弄谁,可惜,大小姐这里他是不敢,大多时候还要唯心地说几句好话,哄哄大小姐那颗恋爱中的心。
“唉,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一名司机一样大公无私的男人更是难上加难!”——东城家职业无名司机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