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永恒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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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月下的鲜血

郑磐回村时已是下午,在家门外他看见一个健壮熟悉的身影,正是“胡子”林中兴。林中兴看见郑磐回来显得很开心,迎上来说:“郑磐,你没事就好,今天你和张滢都没来上学,很让人担心啊。张滢那边我去过了,只有几个留守的保镖,说家主外出集会大多数人都不在。你们没事吧?”

“没事?”郑磐觉着很好笑,“已经死两个人了,你不知道吗?”

“啊,今天有个叫做郭清云的联邦探员找我谈过。”林中兴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说道,“今天还会有人死亡或失踪,所以很担心你们啊。”

“胡子,我可以相信你吗?”郑磐盯住他的眼睛问。

“当然,我们是朋友。”林中兴不假思索回答道。

“我需要你盯住张家的庄园,有什么异常及时联系我。”

“盯住张家?为什么?”林中兴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怀疑张滢有危险。”

“知道了,我这就去,保持联络。”胡子回答的很干脆。

只有让你拖住张滢了,这样才有机会和小不点碰头,揭开石虎村的秘密。郑磐心中盘算着,天一黑就去娘娘庙找王梦涵。

夜风吹起时,石虎村陷入了久违的平静,庆典时热闹的村路变得行人稀少,只有偶尔的犬吠在夜空回荡。郑磐换上活动更为轻便的运动服,把尖头菜刀装在木制刀鞘里别在腰间。准备妥当后便趁夜色动身前往娘娘庙。

借着月光出村,穿过高低不平的土路郑磐来到娘娘庙山门时发现有些不对劲。平常庙里会点长明灯,可今夜却漆黑一片。飘来的几朵云把月光遮住,郑磐掏出事先准备的手电筒推上开关。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郑磐小心踏上通往娘娘庙的石阶,历经百年的石阶沉默不语,踏上时会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嗒,嗒……”郑磐手心开始冒汗,这不安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右手已摸上腰间的刀把。

娘娘庙的大门紧闭着,可这难不倒郑磐,因为他知道拐角处的院墙因年久失修有个漏洞。漏洞并不大,原本人无法通过。为了偷偷找小不点玩郑磐和林中兴把原有的洞凿大了,现在可供一人进出。由于墙上爬满了蔓藤,墙角又种植了灌木,所以墙洞很难被人发现。这个漏洞也只有他和王梦涵、张滢等五人知晓。拨开遮挡洞口的灌木,郑磐弯腰钻进娘娘庙,用手电筒环照四周。院内悄无声息,就连秋蝉也不知何时停止了鸣叫,这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心里发毛。

郑磐右手将刀柄握的更紧,一步步小心向娘娘庙正殿走去。那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郑磐只在村里杀猪的时候闻到过。踏入大殿的一瞬间郑磐感觉天旋地转,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手电筒的灯光照在地上时,郑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猩红的血液洒满大殿的方形石砖,把青色的石砖染成红色。灯光顺着血迹向上照去,他看到一只纤细娇小的手,握着电筒的左手开始不住颤抖。这时遮住月光的云散去,在幽幽的月光下可以看到王梦涵毫无血色的惨白脸庞和披散着的乌黑长发。

眼泪抑制不住地流淌,郑磐右手已拔刀在侧,眼神在大殿内来回扫动。“是谁?究竟是谁会这么残忍,去杀害一个13岁的孩子。”郑磐的胸中的怒火像被点燃的枯草般在无尽的原野蔓延,燃烧的愤怒烈焰仿佛要冲破胸腔,烧尽这罪恶的一切。曾是那么天真可爱的她现在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不再有笑颜,不再会学小猫喵喵地叫,也不会再粘着自己。这一刻郑磐仿佛被活活剥离了灵魂,只留下麻木的躯体。

郑磐抱着王梦涵娇小冰冷的身体,她就那么在郑磐胳膊上枕着,一动不动,像个睡着的天使。郑磐爱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抽泣着,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那样的无助与悲伤。顺着脸颊,郑磐发现致命伤是脖子处的一道割伤,整齐细小的割痕切开了动脉。从细微的伤口可以得知凶器是一柄无比锋利的利刃,而且很轻薄,就像手术刀一般。手术刀?郑磐脑中闪现出一个名字:张滢!

他清楚地记得上次五人一起去医疗所探险,张滢顺手牵羊了一把手术刀,之后那把手术刀就放在她装水枪的枪套里。娘娘庙门是从内用门闩锁住的,同时知道墙洞秘密和拥有手术刀的人只有张滢。明明林中兴去盯住她了,难道林中兴……郑磐脑中闪过不安的念头。

轻轻放开怀中的王梦涵,郑磐盯住那张苍白的脸啜泣道:“小不点,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他仍旧从墙洞钻出,跑出娘娘庙,直向张滢家庄园的方向奔去。“张滢,你那么喜欢小不点,是什么能让你下此毒手?为什么?”郑磐实在想不清。

在张家高大坚固的院墙外郑磐找到了隐藏在树影里的林中兴。“还以为你被抓了,张滢怎么跟丢了?!”郑磐抓住比自己高出半头的林中兴的衣襟怒吼。

“没啊,一直没人出来。郑磐,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郑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沾染了王梦涵的血迹,“小不点被杀了。”郑磐低头说道,尽量不让林中兴看到自己的眼泪,眼神无比黯淡,“我怀疑和张滢有关。”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一直盯着没人出来。”林中兴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你……你刚才说什么?小不点怎么了?妈的,你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信不信我宰了你?”

郑磐抬起头直视林中兴,眼泪再也憋不住,从眼眶中涌出。他将自己在娘娘庙所见全盘告知林中兴。林中兴一时难以接受现实,矗立良久不发一言。他瞪圆的双眼在月光下显得苍白空洞,伸出的想要摸下巴上胡子的右手悬停在半空,张大的嘴里说不出一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郑磐终于再次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林中兴清醒过来,咬牙说道:“怎么办?事到如今你问我怎么办?当然是冲进去问个清楚!!”

“就凭我们俩?据你观察现在张家至少还有4个保镖留守,我们硬来的话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那你说怎么办?”林中兴愤怒地说,“小不点的灵魂在哭泣!”

“我们需要帮助,你去联系那个叫做郭清云的联邦探员,我去找李勇警司。这已经不是光凭我们俩可以解决的了。”

夜色依旧朦胧,月光无法穿透小树林内的潮湿雾气,就像郑磐无法挽救王梦涵一样。郑磐置身于风暴中心不知道路在哪里,将通往何方,他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若这只是场可怕的梦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