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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心情不好对不起(2)

躺在自己的床上,感觉就是不一样了,虽然离开了半年,还是那么熟悉。老爸老妈在客厅看“春晚”,我一直觉得“春晚”就是一锅什锦汤,什么调料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菜,你喜欢吃这个,我喜欢那个,但是整锅汤无论如何都不能令所有人满意。

我躺在床上,给张妍发了一个短信,说我已经到家了。老半天,张妍才回信,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估计她还在气头上,我也不敢多说。

看着窗外腾空而且的烟花,在夜空中幻化成五颜六色,色彩缤纷的焰火,而下面的小孩发出兴奋的欢呼声,焰火迸发出来的光芒映这他们无忧无虑的脸,我真的好羡慕。

我忽然想起了一部在网上看过的小说《我比烟花更寂寞》,用在我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我一直担心学生处在假期把退学通知寄到我家,所以自告奋勇每天早上去拿信和报纸。我们家的邮局每天送两次信,早上七点和下午三点。每天我都准时去开信箱,每每看到信箱里面只有报纸或者空空荡荡,我心情就稍微安静一点。不过这种安静是短暂的,而由安静变的忐忑总是很折磨人。

春节的日子,过得无聊而有奢侈。每天都是走家访友,然后就是大鱼大肉,酒足饭饱后,他们就聚在一起搓麻将,我就在一旁不断的切换着电视频道。而电视节目也无聊透顶,到处都是虚假的喜庆,一堆有名无名的主持人,拼着老命在上面煽情,让人觉得忒假。

实在是闲极无聊,我决定出去上网。

“极速网吧”在我家后面。以前是个下杂货店,专卖一些廉价的零食,赚小孩子的钱。

网吧里面清一色都是年青人,还有几个人在抽烟,搞得烟雾缭绕。我找了一个靠里面的座位坐下。

我打开QQ,“哥特复兴”在线上。

“哥特复兴”是曾子墨在QQ上的昵称。哥特(gothic)一词来自欧洲早期的一个叫作西哥特的部族,这个部族以破坏和掠夺为乐,以无知和缺少艺术品位而著称。我曾经问过她,怎么取这样的昵称?后来我才知道,她所指的哥特是只哥特式建筑,哥特式建筑在欧洲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而曾子墨个人也比较喜欢哥特式建筑的风格。

“好!”我主动发消息过去。

“好,今天怎么来上网?”

“无聊呗!”

“呵呵,神童也有无聊的时候!”

“你不是在上课了,怎么跑出来上网?”

“哦,今天休息一天,我在朋友家里上网!”

“哦,对了,那天的事实在对不起!”我指那天在大桥上的事。

“呵呵,没事,我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哦!”

“对了,神童,下学期开学,学校要选拔一批学生到香港去做交流学生,而且有一部分交流学生还会继续留在香港本硕连读,你可以考虑一下!”

“哦!”其实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我敷衍了一句。

“神童,你好好准备一下,我觉得你很有希望!”曾子墨继续说。

“哦,我……”正在这时候,网吧突然停电了,可能是电线短路了。一阵叫骂声不绝于耳。今年大年初六是情人节,也是我和张妍开始恋爱的第一个情人节。上大学之前,每到情人节,都是看别人一双一对的在街头挑选玫瑰,羡慕不已。

不过今年的情人节,我虽然有女朋友,但是实际情况仿佛比以往更糟糕。张妍还在气头上,好几天都不搭理我,我也是自尊心忒强的人,没有主动联络她。

初五的晚上,我躺在床上,一直犹豫要不要给张妍发短信。我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短信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还是终于定稿了。

“明天怎么过?”我按了一下发送键。

“去姨妈家!”过了好半天,张妍才回短信过来。

“哦,明天是情人节,可惜我不在你身边。”

“没什么,就算你在南京,你也没什么心情吧!”张妍回复说。

我把手机扔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张妍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两句!”

我忐忑的拨通了张妍的手机。

“还好吧?”我觉得这几天和张妍生疏了很多。

“还好吧!你呢?”

“整天吃吃喝喝,不务正业!”我说。

“神童,我只想问你,你那天晚上到底给我妈说了些什么,让她这么生气?”张妍冷冷的说。

“没什么,只是拒绝了她的好意!”

“你为什么拒绝,你知道拒绝的后果是什么?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是喝了一点酒,但是我很清醒,我也很清楚拒绝的后果!”

“你是不是一直对我妈有成见,就是因为上次她对你态度不好?”

“当然不是,如果你妈是真心想帮我的话,就……”我正想要把那天她妈给我提的条件交全盘托出,但是我又打住了。

如果张妍知道她妈逼我和她分手,作为帮我的条件,肯定会和她妈大吵大闹,甚至会把事情的真相捅到学生处,那就更难收场了,而且曹敏也会受牵连。

我犹豫了一下,不打算告诉她实情。

“就什么……”张妍在电话那头催促的问我。

“就,就不应该态度那么傲慢!”我说。

“神童,是你的前途重要,还是面子重要,我妈无论和谁说话都是这个态度,你……,你简直是气死我了!”张妍有点激动了。

“我已经做了决定了,我也不会后悔!”我很坚决的说。

张妍沉默了一会儿。

“神童,在这件事上,我一直觉得我对不起你,让你带我受过,但是今天,我不再觉得我亏欠你太多,我给我妈说了多少好话,她才答应出面帮你解决这件事,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死要面子的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迂腐……”

我没有说话。

“神童,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的前途自己决定吧!”张妍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摊到在床上,麻木的望着天花板,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错,也许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选择。卧室的门突然开了,我探起身子,原来是我妈进来了。

“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回来这么多天,都没时间和你好好聊聊!”

“呵呵,你想聊什么,谢绝谈论个人隐私!”

“你这个臭小子,在你老妈面前还全部招来!”

“哇,个人隐私受法律保护的,我已经过十六岁了!”

“在家里面,我的话就是法律,连你老爸都必须服从,何况你这个臭小子!”

“那你是不是还要在家里面私设公堂?”

“是呀,我刚托人去定购了一套刑具,什么老虎凳……”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妈。

“臭小子,我发现你今年春节回来不是很开心,好像有什么心事?”说笑完毕,我妈言规正传。

“没有亚,我有什么心事亚!”我故作开心的样子看着我妈。

“我是你老妈,养了你十几年,你有什么心事,难道我看不出来!”

“真的没有,哪有什么心事亚!”

“臭小子长大,不像小时候了,什么事都给老妈老爸将!这是好事,男孩子就应该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过,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你要记住老爸老妈永远支持你,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老妈出去了,我斜靠在床头,泪水滂沱。

情人节对我来说,最意外的事,不是表姐突然向全家人宣布她已经有男朋友,而且还把男朋友带回家来给大家介绍;也不是表弟沮丧的告诉我们和相恋五年的女朋友分手了,而是……。

晚上,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春节还没有过完,“转转筵”今天正好轮到我们家。既然是情人节,自然所有的话题都集中到我们这代人的婚嫁问题。虽然说现在谈婚论嫁还为时尚早,但是大人都喜欢拿这些事来打趣我们。

表弟,表姐自然是焦点中的焦点。表弟,和我是同一年生的,小些月份,不过成绩不怎么样,考大学无望,家里人找了一些关系,给他弄了一个大专;表姐比我大一岁,在北京上学,这次来的,她的男朋友也是北京人,一口京片子,让人听了忒不爽。

表弟失恋的事,在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看来,都是一件好事,因为父母辈的人都天真的以为,表弟这样就可以安心学习了,而表弟高兴的是又可以认识新的女孩子,而不必忌讳他的女朋友。表弟是我们公认的花心大萝卜,不然也不会学业荒废了。

表姐的男朋友不请自到,我给他开门的时候,盘问了半天,真担心是骗子上门了,要不是表姐及时出面证明他的身份,我差点就把110给招来了。表姐的父母惊讶的嘴都合不拢,愣了半天才招呼他入座。顿时焦点都集中在表姐和他男朋友身上。

我默默的吃完饭,悄悄的离座,没有人注意到我已经离席。

我出门一个人溜达,漫无目的。外面没有风,但是空气潮湿而又寒冷。滨江路上人很多,很多年轻人大包小包的抱着礼花,在路边燃放。我们市前几年,禁放烟花爆竹,所以一到过年都没什么氛围,这两年才解禁,春节的气氛马上就恢复了。

我身边的一对对情侣,看着腾空而起的烟花,欢呼雀跃,我心里面默默的想,张妍现在在做什么呢?也许也在开心的看着烟花,但是没有想到我。

我心里慢慢浮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我和张妍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也许这个念头老早就开始萌芽了,只是我一直不敢正视,而只是一味的安慰自己:不会的!。

这个念头如天上的焰火,开始只是小小的一个光点,但是迅速的扩张蔓延,最后覆盖了我目所能及的夜空。

我害怕了,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妍的电话。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听筒里面,这个温柔的女声重复了两遍,我才不甘心的挂断了电话。

我靠着滨江路的栏杆,每隔十分钟拨打了一次张妍的手机,每次都是同样的答复。我沮丧的看着远处,难道真的是天注定?

我不敢打她家的电话,于是我给张妍发了一个短信,但是是杳无音讯。

我溶入人群中,一起亢奋的看着焰火,此起彼伏的绚烂辉煌,让我暂时忘记了不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让我感到四周一片混沌,只是手机还紧紧拽在我手里。

“嘿,你手机响了!”我身旁一个漂亮的女生指着我手机说。

我低头一看,手机的蓝色背光灯一闪一闪,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但是从区号上看,我仿佛又预感到了什么。

“喂,喂……”我接听电话,赶紧走到旁边。但是四周实在是太吵了,我听不清对方声音。

我又继续朝人少的地方走了几步,才勉强能听得到,但是手机信号不好,声音只是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我又走了几步,电话突然断了。

我仔细看了一下电话号码,回拨过去,电话占线,估计对方又在拨我的电话。

我到处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即安静,又信号满格的地方,但是电话再也没打过来了,而我拨回去,电话一直是在占线。

这个号码是北京的,我联想到了曾子墨。

在后面的一个小时中,我的电话再也没响过,只是偶尔来了几条同学发来的,新年祝福的短信。

我也一直很努力的拨打那个电话,但是一直占线。我忽然想到了,如果是曾子墨的话,我可以打她的手机亚。

竟然她的手机也是关机状态,我无语了,缓慢的往回家的方向走。

再屡次占线失败了以后,我已经绝望了,徒步走过了大桥,我决定最后一次拨打那个北京的号码。

“嘟——,嘟——”电话居然通了。我兴奋的等待对方接听。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我大失所望,是一个男孩子。

“喂——”那个男孩子有礼貌的说。

“请问刚才是谁打我手机?”我问。

“哦,这是公用电话,……,刚才好像是有个女孩子在这里打电话,打了几次打不通,刚走了。”

“哦,谢谢你,……对了,请问你这是北京什么地方?”我正要问,对方把电话挂了。

我再拨回去,电话又继续占线。直觉告诉我,这个电话应该是曾子墨打过来的。

回到家的时候,爸妈还在搓麻将,四人围坐,兴致高昂,我没有打扰他们,独自回到房间。

我躺在床上,顺手从床头上拿了一本书,金庸的《倚天屠龙记》。这套书我反反复复看了不下五遍,电视也看了两个版本,觉得原来台湾马景涛那个版本是最差劲的。马景涛一激动起来,说话就青筋绷凸,歇斯底里,不过当时完全被情节吸引了,全然不关注演员的演技,只是多年后,偶然的机会看了重播,才发现自己曾经痴迷的电视剧,原来有这么多的不完美。叶童演的赵敏,也没有新版的贾靖雯这么漂亮。

我喜欢的金庸的几部小说里面,差不多男主角都有两个,甚至两个以上的女主角倾慕,无论男主角是如郭靖一样的大侠,还是如韦小宝一样的小流氓。而我看过的《王朔小说纯情篇》,男主角也是一样,虽然状况很差,如退伍失业军人,或者是型满释放人员,但是女主角却是出奇的优秀,不是空中小姐,就是漂亮的舞蹈演员。

所以我常常心里面在想,要是我写本小说,男主角一定要很棒,这样才能吸引很多优秀的女主角。想是想了很多年,可是到现在也还没实现。

看着看着,我有点困了,书上的字也渐渐开始模糊不清了,我把书扔到一旁,关灯准备睡觉。

很多事情都有偶然性,我看了这么久的书,手机都没响过,我准备关灯睡觉了,手机就响了。

我不情愿的开灯,从枕头下面把手机摸出来,看到来电显示,我一阵莫明兴奋——是从北京打过来的电话。

我睡意全无,赶紧接通电话。

“喂——”

“是神童吗?知道我是谁?”

其实从声音我就已经听出来是曾子墨,不过我还是喜欢逗逗她。

“嗯?你是谁?”我装作一副不清醒的口音。

“呵呵,你猜丫!”曾子墨开心的说。

“哦,是不是王小丫亚,这么晚还在主持节目?真辛苦,你们赚点钱也不容易丫!”我一本正经的说。

“胡说,你看几点了,中央台早就收工了!”

“哦?难不成是李咏,啥时候变女声了,学的还挺像的,明儿有空教教我!”

曾子墨见我说的越来越离谱,终于明白了,我是在逗她玩。

“好呀,神童,你在装迷糊!”

“喂,喂,喂——”我拖长声音喂了几声,故作信号不好,听不清的样子。

“神童,你就尽管装吧,你是不是还在火车上信号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说。

“好了好了,贫不过你!”

“呵呵,认输了,墨子同学?在北京还好吧,今天怎有空给我电话?”

“好啥,快闷死了,所以打电话和你聊聊天!”

“你怎么用公用电话给我打,你的手机呢?”

“别提了,我们现在住在山上,与世隔绝,闭关修炼GRE,在山上没信号,据说联通要明年才覆盖过来……”

“真是可怜,叫你用移动,你不听……”

“这不是后悔了,不出来见识见识,怎么能知道移动信号好呢?”曾子墨也变得越来越贫了,大概是受我的影响。

“刚才电话是你打的吧?”

“对亚,山上就两部电话,刚才给你打的时候信号不好,我又换了一个电话,排队等了两个小时,才又轮到我!这山上可……可冷了,风特……特别大”说着说着,曾子墨开始打冷战了,说话也开始哆嗦了。

“你骗我,刚才说话不是还挺利落的……”

“哼,刚才没起风亚,你这么猪头,懒的理你,我挂电话了……”曾子墨有点生气的样子。

“别介,别介,大人有大量,就当我啥都没说”我赶紧道歉。我眼前不禁浮现出一副画面:被白雪覆盖的白茫茫的山顶,有个孤零零的电话挺,曾子墨穿着厚厚的棉衣,蜷缩在电话亭里面给我打电话,外面寒风凛冽,大学纷飞。

我不禁有点感动。

“对了,昨天情人节怎么过得?”曾子墨问。

我看看表,的确已经过十二点了。

“很无聊,就到处走走,然后回家看书了!”

“嗯——?没有给张妍送玫瑰?”

“没有,隔得这么远,怎么送?”

“网上定花亚!”

我心里暗想,现在张妍在哪儿我都不知道,还送什么玫瑰。

“哎——,明年再说吧!”我叹了一口气说。

女生就是敏感,曾子墨从我这句话里面竟然听出了一些端倪。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

“那是为什么?”

曾子墨这句话,本来让我这几天比较平复得心情,又变得纷乱起来。想到放假完,我就要退学,我心里面特别没底!

“子墨,给你说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严肃的说。我想了想,决定还是把退学的事告诉曾子墨。

“哦,什么天大的秘密,我很有兴趣?”曾子墨饶有兴趣的说。

“开学,我可能就要离开学校了……”我沮丧的说。

“怎么了?”曾子墨惊讶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