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哥儿这次来昆明,确实是要来帮皇甫长风的。
皇甫长风年前来云南,本来没把云南土皇帝放在眼里,打算年前落实完公司的那件事情,以她的人脉和身份,要注册一个小小的公司本来容易得很,但谁料到笑面弥勒在整个云南的影响会这么大,他大半辈子几乎都呆在这里,官方上面打理的滴水不漏,皇甫长风几次去见工商局的几头大佬都碰了钉子,几次过后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纵使皇甫长风是条凶猛的过江龙,但向来猛龙不过江,她来云南的第一站就苦难重重。
并不是她没了主意,而是年关将至,这段时间最是敏感,出不得半点马虎,一不小心就落了下风,是以皇甫长风才按兵不动,耐着性子等待机会。
不过她这种女人,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就退出云南,她一心等着年关过后,打定主意要闹得天翻地覆。
这条猛龙的翻江倒海,还远没有开始。
柳叶眉深知皇甫长风这样的性格,她不回来,肯定是要大闹一番了,本来呢,以皇甫长风的能力,足够应付这样的场面,但不知这位干妈打的什么主意,随口一说,鱼哥儿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要鱼哥儿过来帮皇甫长风一把。
有个跟皇甫长风并肩作战的机会,鱼哥儿岂会不来?况且这是干妈的意思,鱼哥儿不敢不从。
这才有了今晚发生的一幕。
鱼哥儿把这件事简单的说了一下,轻笑道:“娘们儿,你看,你也不是没人疼的孩子,至少干妈就疼你的紧,就单单这一点,你也比大多数人妖幸运了,当然,干妈让我来,其中有什么隐晦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我也不明说了,只是你没回去过年这一点,干妈可是放在心里的。”
“少跟我套近乎,你该知道,我是铁石心肠。”
鱼哥儿只能苦笑。
“说说你的想法,你打算怎么搞?”鱼哥儿挺有味道的吸着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皇甫长风眼神诡异的看着鱼哥儿:“据我所知,这笑面弥勒是当年江迪辉在云南扶持起来的代理人之一,你过来帮我,岂不是跟你老子作对了?”
鱼哥儿摇摇头,笑道:“你不用试探我,我早跟你说过,现在的江山,早就不是他的江山了。没错,明面上他黎胜是我家老爹的一条狗,但那是二十年前。现在呢,我那个老爹早就不问江湖事了,不管是中海九指疯狗,还是北方冷面判官,亦或者这云南笑面弥勒,二十年过去了,大家都是身居高位,谁还会在意一个不在其位的五十岁男人?二十年前黎家就有反叛的心思,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不把我家那位当回事喽,真要惹急了他,这条狗谁也敢咬!”
“那你不怕得罪了这条狗?”皇甫长风玩味道。
“得罪?”鱼哥儿仰头哈哈大笑。
“娘们儿,别说是因为你,就算没有你这档子事,我也不把一个所谓的土皇帝放在眼里,这不是我眼高,我这人就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后顾之忧,反正老爹老妈有自保能力,我就算是捅破一片天来,也不用担心他们受到牵连。说到这里,你肯定就在说有个老爹为我擦屁股了,说实话,这江小鱼活了这么些年,还真没让家里那几位替我擦过哪怕一次屁股,你信不?”
皇甫长风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不过鱼哥儿知道,他刚刚这番话,她是听进去了。
“这么说,让你去杀这尊弥勒,你也敢做了?”
“杀?”鱼哥儿拨浪鼓似的摇头,“杀不得,杀不得的。笑面弥勒人命是小,但现在整个云南都唯他马首是瞻,杀他一人,导致整个云南背后的动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直正襟危坐着的皇甫长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旋转着桌上的茶杯,轻声道:“死一个笑面弥勒,不出半年,我就能把整个云南吞下去。不要怀疑我的话,我既然敢把主意打到这里,就有蛇吞象的本事。”
“不不不,这不是吞下去吞不下去的事情。”鱼哥儿摆摆手道,“娘们儿,你想的太简单了,先不说他背后整个家族在云南扎根几十年,就算是这些年他精心培养的官方上的势力,有黎家的余威在,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来云南了,笑面弥勒真有不测的话,你第一个就是被怀疑的对象,再说了,但凡一个地区,都是有排外心理的,你一个外地人想要插足这里的事情,会引起公愤的。”
“咦?”皇甫长风眼神复杂的看着鱼哥儿,“看不出,你对这些东西还挺了解的。”
“耳濡目染的多了,”鱼哥儿丝毫不以为然,撇撇嘴,“你以为我是唐烈那样的愣头青?一个男人的内涵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看得出来的,内涵内涵,如果这么容易给人瞧见,那还叫内涵吗?”
“才刚刚夸你一句,你就不是你了。”皇甫长风轻笑道,她从刚刚的愤怒到失去理智,再到制怒、冷漠,再到现在的心情愉悦,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心情变化如此之快,不得不让人赞叹她控制情绪的能力。
鱼哥儿终于松了口气,好不容易才让这女人转换了心情,真难啊。
“总之呢,杀是不能杀的,不过在他地盘上跟他斗一斗也不是不可以,他虽然占据了地利与如何,不过两军交锋,出奇才能制胜,明的不行我们可以玩暗的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什么都好,就是不屑于旁门左道,佛门说旁门八百左道三千,这么多条路干嘛自己都给自己封死了,今晚先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做出退出云南的假象,你就擦亮眼睛好好看着吧,看我怎么给你反转局势。”
鱼哥儿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并且还立下了军令状。
“你?”皇甫长风看起来不信的模样。
“话说在前面,我这可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正名,你不是以为我不学无术吗?那就证明给你看,先说好,这件事如果做好,那今晚我们两个的账就一笔勾销怎么样?”鱼哥儿嘿嘿笑道。
“你算盘打的倒不错。”皇甫长风冷笑,“公是公私是私,我向来不喜欢混为一谈,你跟我的事是私事,不要掺合到这里面来。”
“我那又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还记在心上?”鱼哥儿苦着脸道,他是真的无语了,苦口婆心说了半天,这女人怎么还是油盐不进的不领情?
皇甫长风嘴角勾起:“没听过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么?”
“靠!”
鱼哥儿咬牙切齿,“真不行,老子就霸王硬上弓,先慑服你这只妖孽再说!”
皇甫长风一眼瞥过来,也不生气,不知道是不是鱼哥儿的错觉,那眼神似乎还带有鼓励的意味,她语气带着隐隐的诱惑:“有本事你就来啊。”
鱼哥儿浑身一哆嗦,赶紧逃之夭夭。
这女人,太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