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在陪燕小乙换了衣服之后，没打算再回去，至于他跟颜如玉之间的‘仇恨’，就留到以后吧，哼哼，鱼哥儿的字典里虽然没有诸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类的词汇，不过为了跟小乙姐姐诉衷情，勉强放过颜如玉一马也不是不可以的。
毕竟，来日方长嘛。
俩人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就跟青春偶像剧的剧情一样，一个在前面像是快乐的小鸟蹦跶，另一个在后面双手插兜摆酷，不过，两人这样的搭档可比电视剧里的情侣真实多了。
一个美若倾城，一个帅气逼人，这样的阵容搁在谁眼里，都觉得他们很般配。
鱼哥儿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看着前面的燕小乙如同精灵一样，眼神温暖，这种感觉就像是初春清晨的阳光，慵懒、温馨，只是，这种生活不知道什么是尽头。
“小乙，毕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鱼哥儿其实很想就这么持续下去，但他明白，燕小乙始终是一个不肯轻易停留下来的精灵，她的世界里，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坚持。
燕小乙从来就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子。
“不知道，没想过。”
燕小乙转过头，倒着行走，她的两腿修长，就算是放在整个模特界，这双腿也是能位列前排的。
“嗯？”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从来不去想，计划不如变化快，从小我就喜欢顺其自然，反正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走一步算一步呗。”
“你不是。”鱼哥儿轻轻摇头，“至少现在不是。”
“毕业之后，你还打算继续做模特？”
燕小乙现在的状态其实很好，不用接太多的合同，只拍一些简单的封面、出席一些档次不高的活动，这个没有追求的女人，工作上懒散得很。
这么做有两个好处，一是轻松，二是避免了功利性。
在娱乐圈，一个女人有了功利心，想得到更多，伴随而来的就是付出更多，燕小乙正因为有些不想付出的东西，所以才会一直这么半死不活。
不过，别人眼里的半死不活，对她来说却已经足够。
“我也有想过，”燕小乙摇摇头，“不过未来的事情存在很多不确定性，模特这一行是青春饭，我更想学习一点技术，找一个稳定的工作。”
“学什么？”
“学跳舞，做舞蹈老师也不错啊。”
“你就做梦吧，”鱼哥儿嗤之以鼻，“你这种散漫的性子，怎么受得了这种有规律的生活？我看你还是直接找个人嫁了，做你相夫教子的富太太吧。”
“我不会这么做的。”
燕小乙表情忽然认真了起来，令鱼哥儿有些诧异。
两人坐在学院校门前那一片花园的边缘，燕小乙脸上是一种成熟和世故，仿佛经历了无数的岁月和沧桑，她转头看着鱼哥儿，眼神复杂：“就算是你，就算是一个我疯狂爱上的男人向我求婚，承诺养我一辈子，我依然不会过相夫教子的生活。女人绝对不能放弃自己的事业，因为一旦放弃了，那就意味着她在以后的生活中失去了尊严。”
“嗯？”鱼哥儿愣住了，他被燕小乙忽然的认真给震住了。
“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想法很偏激？”燕小乙露出一个苦笑，“那是因为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
“曾经有这样两个女人，她们当年都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红得发紫。其中一个，她是电视剧《倚天屠龙记》里的赵敏，是《至尊红颜》里的武媚娘，那时候的她，处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刻，然而，有个男人向她求婚，她同意了，急流勇退，为那个男人生了孩子。可是后来呢，她离婚了，倾尽家产跟那个男人打官司抢女儿，为了生计不得不付出再次拼搏，但她的辉煌期已经过去了，再也不是当年红极一时的武媚娘了；另外一个，她是《喜剧之王》里的柳飘飘，是《星语心愿》里的虞秋男，她一样是在最辉煌的时候结了婚，结果呢，跟武媚娘一样，离婚后她不得不复出，一个人打拼，还要顶着无数的谩骂、票房毒药的绰号。她们两个人，命运是如此的相像，她们都是因为在离婚的时候，失去了尊严。”
燕小乙深深吸了口气：“和她们相比，我不是明星，没有那么强的吸金能力，更重要的是，她们累了、受伤了，还有家人，我呢？我只有自己。”
“你一定以为我精于算计，是一个小心谨慎的女人，是的，我承认。但我也没有办法，我害怕受伤，因为我自始至终就只是一个人。”
这个大概是燕小乙第一次跟江小鱼如此认真的吐露心里的想法，上次在凉亭她不过是简单说了自己的过往而已，只是，这些想法在鱼哥儿听来，却显得那么惹人怜爱。
就像燕小乙说的，她是一个人，她受伤了，没有肩膀依靠，没人保护她。
如果这个时候，鱼哥儿拥住她，并给她一个承诺，一定很感人，一定会让燕小乙感动。
可是，江小鱼给不了她承诺。他更不想骗她。
鱼哥儿只能轻轻把她抱住，借一个肩膀给她，借一个坚实的胸膛给她，让她暂时的体会，有依靠的感觉。
大多数单身女人，她们需要的，无非就是一个依靠而已。
“我给不了你承诺，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坚实的依靠。”鱼哥儿轻轻抚着燕小乙的头发，将这个貌似坚强其实心里藏着往事的女孩拥在怀里，给她安全感。
“如果你是想感动我的话，那你赢了。”燕小乙低声道。
鱼哥儿笑着摇摇头：“啥时候把你娶回家，才是真赢了。”
“想多别想，三十岁之前，我不会嫁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三十岁之前不能娶妻了？”鱼哥儿打趣道。
“你娶不娶妻，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想娶你啊……”鱼哥儿说这话的时候，刚好看到不远处校门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公车上下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往这里走。
燕小乙颤了颤，她抬起头，直视着鱼哥儿，眼神复杂。
她欲言又止，半晌才似认真又似开玩笑说了一句：“你想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