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朋的这一次分手,让我难过了好久,我想,也许有的人天生就是不适合爱情的,比如我。哭过,泪过,就发誓对于爱情今后要永生别过。于是白天,我把工作安排的满满的,让自已来不及悲伤,但是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我是寂寞的,那种寂寞,深入骨髓,无人能懂。我学会了听歌来给自已疗伤,比如那首:“我累了,我痛了,我知道你被爱情伤害了……。”每次都会让我听到流泪。
有时,我想究竟是爱情伤害了我,还是我伤害了爱情呢?我开始觉得良平说的是对的,爱情是一回事,生活和婚姻又是一回事。爱情是那么纯粹新鲜圆满的词,经历不了任性和不纯粹的心,几翻折腾,爱情就残缺了,再也没法美丽起来了。而生活却是实实在在的,于是我想我该找一个人结婚了,但是那和爱情无关!
一封情书
在我整理旧物时,偶尔翻出一个淡蓝色的信封,信没封口,也没有来信地址,只有内详两个字,字迹工整刚劲,心生疑惑,随手抽出信纸,有淡淡的泛黄,是一种有浅色花纹暗底的公主型信纸,我的心里更加好奇和迫切。
菲儿你好:
原谅我的唐突,贸然给你写这封信,实在是情不自禁相思难奈,我再也无法忍受夜夜为你而辗转难眠,你的一颦一笑都让我心动,举手投足都充满了迷人的魅力,实在忘不了那一天下午,飘着细细的雨丝,我在市场里为厂家寻找客户,忽然间一抬头就看见了你,天地变色呼吸停止,“似觉琼枝玉树相倚,暖日明霞光烂。”我心中的情愫因你而在那个春天苏醒,就在一家公司的门口,你穿着一件雪白的短袖T恤,一条黑色短裙,如此简单的打扮竟然让你光芒四射,犹如一朵天山雪莲,就那样静静地悄悄地开放在我的心上,从此生根发芽根深帝固地扎根在我的心里。
从此,我记住了你,也记住了你的公司,我在你的公司老总面前拼命吹嘘我们的产品,价格一让再让条件放到最优,就是为了能让我们有更多相处的机会,可是天不如人愿,我的一厢情愿打动不了你的老总,我失魂落魄地出了你的公司,仿佛生离死别一样,现在想想我真傻,不与你的公司合作,我不是一样可以想别的办法接近你吗,呵呵,真傻。
……
我的思绪随之飞到了几年以前,眼前浮现出他的样子,白衬衣,干净的脸明亮的目,总是很深情很绅士的举止,说一口带广东味的普通话。若不是被岁月尘封的这封信,我真的有点想不起我和他的那一段淡淡的温柔情缘。
那时我在家电市场的一家公司上班,每日里接待客户,端茶递水迎来送往。从小生活清苦的我渴望丰富的物质生活,穿漂亮的衣服买高档的化妆品,可是这像个梦一样离我如此的遥远。常常幻想着有那么一个人,富有而深情,把我从灰姑娘一下子变成美丽的公主。我知道这只是一个童话,所以我只有一切靠自己日日努力!
有一天我正在回家的路上,远远的跑来一个小孩儿,瞪着明亮天真的眼睛举着这封信,“大姐姐,给你。”我环视了四周一圈,也没发现可疑人物。
回到家看了这封信以后,我有点不知所措,愣在那里,思绪万千,他的情真意切,心思单纯,令人不忍心给一点伤害,在这个世界上如此为情而付出的人都值得去珍惜,毕竟有人喜欢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可是他又不是我心目中希望的那种人。
我并不讨厌他,我们一起吃饭散步,在行人稀落的林荫道上开着玩笑相互追逐,我感觉到他的用情很深也很炽烈。饭桌上我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我明白的告诉他,我要等的人不是你这样的,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他眼底的光亮一点一点的消失,拿着小勺在小汤碗里来来回回,眉毛低垂着,周围人声嘈杂却与世隔绝,我看着他像是要哭的样子,心里蓦然间也疼得历害,可是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梦想。饭没吃完他就走了,看着他伤心的背影如此的孤单,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他走后,我默默地坐了很久。
这样过了几天,我依然忙忙碌碌,为了生活我必须努力,为了多一个吃饭的生路我报名参加了电脑三维设计培训班,每日里没几刻空闲。他没有再出现,我竟然有点失落,那是一个飘着雨的下午,天色晦暗,有风在窗外低低回回,一如我荡秋千一样的心。忽然电话响起,我快速拿起电话,“菲儿,是我,我明天就要回广东去了,我能再见你一面吗。”他的声音低沉缓慢透着能滴水的忧伤。“好的,我在家等你。”我的心吊了起来,竟然有些难受,是因为他的离开?我摇摇头想把这种想法驱赶出大脑。
后来我并没有等到他,他的同事送来了一封信,信上说,他没有勇气面对我,虽然他极希望能再见我一面,他要回去重振家业,等他拥有了能让我幸福的资本,一定会来找我的。最后写到,菲儿,等我。
我的心再度沉到谷底。
过了几天,我出去见客户,公交车上,可能是我心神不定或是精神恍忽,被小偷割了钱包还没有觉察,等到下了车,一分钱也没了,忽然间望着车流滚滚,我竟然孤苦无依,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没有钱寸步难行。红尘万丈谁能与我共相依,为谁辛苦为谁忙?我这样辛苦努力到底是为什么,又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幸福在我身边我却与它擦身而过,忽然间悲从中来有点想哭。可是哭又有什么用,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他,我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我打通了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后眼泪瞬间就止不住簌簌往下掉,听到他在那边焦急地问,菲儿,你在哪儿你怎么了?我明知他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是跟他说了我的情况,他想了想说,别着急,我那有朋友,你说清你的所在地,在那哪儿也别去乖乖等着,一会儿有人会给你送钱去。我像个落难公主一样,需要王子来表现他的侠骨柔肠。
这件事以后,我们的关系又近了一层,亲切又默契,像是死心踏地的朋友又像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恋人,只是天各一方,只好用电话联系,都是他打电话过来,问一些简单的问候语,然后就是沉默。虽然如此却总是不断的打来。后来我离开了那家公司,辗转了几次工作换了几个城市,电话号码也换了又换,终于失了联系,他也渐渐地淡出了我的生活。
人的一生中总有几次被称为爱情的东西出现,不管它是浓是淡是长是短,总是让我们在回忆的时候,生出些许甜蜜或惆怅,没有刻骨铬心但是它也静静地躺在我们心里的某个记忆角落里。
对岸的花火
那时候开学没多久,严喜总觉得,校园中弥漫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怪味。他总是郁闷地找星子去操场喝酒。
他们在跨入同一间宿舍大门的时候认识。严喜在脏乱的宿舍中慌不择路,差点撞翻了星子的行李。那个高大瘦削的北方男孩,出人意料地对他宽厚一笑,让人生地不熟的严喜,竟有温暖的感觉。
他们坐在塑胶跑道的边缘,喝廉价的啤酒,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无聊的话语。
严喜一直想弄明白那股怪味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星子不以为然地笑,这个学校能有什么东西。除了福尔马林。
严喜当下愣了一会儿,然后也笑,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解剖,哦?
然后两人都不说话。
高考后,严喜是稀里糊涂就填了这个学校。而星子,则是做医生的父亲干脆地下了命令。
高考太过专横,逼迫幼稚的人作幼稚的选择,或是无奈地接受别人替自己作的选择。我们总在还没有任何承受能力的年龄,被迫去承受太多的东西。
看,那是我喜欢的女孩。
严喜的手朝一个方向指。
很不起眼的一个女生,坐在双杠上,无意识地晃动着腿。天气很热,她穿着宽大的短衣短裤,瘦得不可理喻。规矩的齐耳短发,清冷白皙的皮肤,表情漠然,又带着慵懒的悠闲,一如她前后晃动的纤细的小腿。
是我们班的吧?星子眯起了眼睛,过去跟她聊几句啊。
嗨!宋青榆!严喜冲女生喊道。
叫青榆的女生向他们转过头来,脸上露出浅浅的,不温不火的微笑,将手在胸前,轻轻地摇了摇。
星子学她的样子,也拿手冲她摇摇,摇完后才发觉,这样的手势,似乎只适合无邪的小女生。于是跟严喜不好意思地相视一笑。
宋青榆早已不看他们,继续发着自己的呆。
过去啊。星子催着严喜。
严喜的表情神秘,我不会跟她走太近的。他说。
星子诧异地扭头看他,却见严喜的眼底,一抹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
你以前认识她?
啊?没有啊。严喜回过神来。他双手撑地向后一仰,一见钟情你信么?我只是觉得,我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那又为什么要喜欢?
我也不知道。呵。严喜拍了拍手说,起来吧,走。
波澜不惊地上了好几个星期的理论课,人体解剖学,基础化学,高等数学……思想道德修养。
如果说这样的生活有什么跟高中不同,那就是,可以无限制地翘课。
尽管如此,星子还是不太敢放开了去翘,因为,毕竟有一门人体解剖学。一疏忽,人命关天的大事,日后,若是把盲肠当阑尾帮病人给切了……
可是严喜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星期满满的课,也没见他去上过几节。一般情况下,他会在宿舍睡上一个上午,下午出去晃,去哪都行,晚上,他在一个club里找了份兼职,端着盘子,穿梭于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之间。这样的生活,在被严加看管起来的高中岁月里,不知朝思暮想地想往了多少回。
听上届师兄师姐们在联谊会上说,考试是不用着急的,各科老师一般都会给提纲,考前有两周复习时间,想及格,足够。
所以严喜不怕。
但师兄师姐们也说了,要想拿到八十分以上,也就是与奖学金挂钩,那是难上加难。因为那么厚的一本本教材,一个学期要把它们吃透,你就得牺牲星期六星期天还有每个美好的夜晚——贡献给图书馆。
班里的同学似乎被吓着了,大家纷纷学着学长的样儿,一有空就提个水壶,背个大包,奔图书馆自习了。
学校本来就小,加之学习繁重,这样一来,平时在校园中,就少见传说中那种朝气蓬勃,五光十色的大好大学生活了。就连学生会在网球场前弄的那些所谓的新生活动,也像空虚的肥皂泡泡一样,承载不了什么实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