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天成,我去那些以前非常厌恶的酒吧做钢琴师。为了天成,我开始省吃俭用的攒钱跟他一起供养他的两个弟弟。为了天成,在听到寝室里闺中密友们谈起跟男友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时,我也会羞涩的想到是不是要在他生日那晚献给他一份最珍贵的礼物。为了天成,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对的,甘心情愿的付出。
灯红酒绿的酒吧,那些迷离里透着暧昧的眼神,依然会烧得我无法喘息,就好象我虽然换上了那自认为还算性感的晚礼服,却在别人眼里仍显得跟那里的气氛格格不入。我常常想不明白在那样的气氛里居然还会有人五百一千的扔钱点我的曲子。酒吧老板给我的承诺:点曲子的钱一人一半。这是我情愿留在这里的理由。
天成本不同意让我去那种地方弹琴,但当他每晚在酒吧门口接我时看到我手里那红得刺眼的毛主席头像,他便不再作声,只是怜爱的把我搂进怀里,在耳边轻轻的呢喃: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那声音轻得好似空气,只有我才能听得到。
酒吧里开始有人出高价钱让我坐陪喝酒,那价钱高得吓人,一杯一千。我开始恐惧,开始害怕,在天成的陪伴下,我跟酒吧的老板解除了那份临时合同。
朋友的姐姐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做大堂经理,建议我可以去她那试一下,应聘的那天是天成的生日。
偌大的酒店大厅金碧辉煌,大厅里那架白色的钢琴深深的吸引着我,我情不自禁的要走进它,却看到一位头发齐耳,皮肤白皙,身着一身白色西装,骨子里却散发着致命浪漫的男子抢先入座。一曲<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现代曲子,被他用钢琴演奏的浪漫深情,我能看到他指间里流露出来的深深眷恋。不知为什么,听完我却想流泪。
"果然是个冰山美人儿,"白姐穿着一身黑色制服款款朝我走来,礼貌的握了下手,白姐高兴的说:"不用试琴了,你被录用了。呆会去跟领班安排下时间吧。"我没问直接被录用的理由,反倒指向那个正在弹奏的钢琴师:"白姐,他很优秀。""他有事,下个月就不干了。"白姐幽幽地说。我没在问下去,于是跟着白姐去领班那里安排时间。为你付出那么多,换来的却是你的冷漠。
下午回到学校,想着晚上一定要好好的跟天成庆祝一下。还要给他准备个大大的惊喜。同寝的小花主动要把她跟男友在学校附近租的两室一厅借我享用一晚,我犹豫了好半天,确定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才接住她抻手递过来的钥匙。小花还告诉我说她的VCD里有一张很好听的光碟,让我在共进晚餐时放下听听,很浪漫。小花的家收拾得干净整洁。我打电话给天成告诉了他晚上的安排,便着手为那场盛大的晚宴做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我脱光了身子走进了淋浴间,因为想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最完美无暇的。指针指向七点半,外面路灯把刚刚暗下来的天空照得通明。我把屋里摆好的蜡烛一支一支慢慢点亮。然后就听到天成敲门的声音。
我能看出他进门看我穿丝质吊带睡衣时眼睛里绽放出的惊喜与狂热,我说:“先吃饭吧。”他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身上,吞吐的咽了两下口水,便进了洗手间。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对自己说,一切做得很好,他很满意。烛光里,我们相对而坐,浪漫的烛光映出了他轮廓分明的脸,深邃迷人的眼。我端起杯中如血般深红的液体:“生日快乐,天成。”他喉咙沙哑的只说出两个字:“干杯!”感觉到他的眼神快要将我灼伤,我想应该放一些音乐来缓解一下空气里充满的暧昧气氛。于是便随手打开了电视,放上了小花说的那张碟片。先别说电视里那看了就会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光是听到里面那急促的喘息声都会让我面红耳赤。我在心里暗骂,这个小花,竟然放张A片在里面,分明是想让我难堪。我慌忙的按了几下遥控器,想把电视关掉,却没能如愿。无奈最后只好拔掉了电视机电源。谁知弯腰期间早已春光外泄,正巧让他尽收眼底。天成风一般的从背后环住我:“好你个芷诺,原来是想勾引我。”我闭上眼睛,任犹着他将我抱进房中,矜持,等待,燃烧,释放……然而一切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美好,一翻亲吻爱抚过后,欲望如火般侵蚀着我们身上的每一处毛孔。我清楚的听到他说:"芷诺,我想要你。"然后,我们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渴望,所取更多。没有一点阻隔,他顺利的进入了我的身体,感觉他的动作微微停了一下,我睁开眼睛便看到他不屑而失落眼神。
那个,我,学自行车,十三岁时……我语无论次的想解释什么,他却不带一丝表情的说"我还以为你是个圣女,没事,我不在乎,我会更加爱你。"那句话如针一般深深的刺上了我的心。他像疯了一般在我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一点不顾及我的感受。我忍着巨痛任由他的欲望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击着我的身体。这真的是我爱的那个男人吗?我的初吻,初夜,我倾其所有的把自己全部都给了他,换回的却是他对我的不信任。
他终于抽离了我的身体,如死猪一般翻了下去,本想跟他好好谈谈,但耳边却传来他一声高过一声的酣声。我轻唤了两声他的名字,但他却没有一点反应。此刻,他背对着我,我感觉他的后背那样丑陋。
起身来到窗前,月光凉得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于是我又回到床上,轻轻的盖好被子,透过窗帘,我依然能清楚地看到月光,但是有东西落在了刚刚站过的那里,是我的心,碎了一地。别过脸,枕头湿了一半,是刚刚洗澡的时候头发没有擦干吧。疯狂的性,是爱吗,送夜宵给我吃,他说老吃夜宵会发胖。我们在外面也租了一个小房子,天成说,那样可以更方便他"爱我。"我们不是每天都在那里过夜,只有他需要"爱我"的时候才唤我过去。谁也看不出外表出众的他,却有着变态的心理。
他一次比一次疯狂的性爱让我越来越无法忍受,我一直相信我们是相爱的,所以一次次的说服自己接受他特别的爱。
每次从出租屋回来我的身上都多出十几道淤痕,旧的未去,又添新的。没人知道炎热的夏天我为什么总是将自己裹得严严的。我的爱情,为什么会象夏天的烈日,将我晒得遍体鳞伤?
这,真的是爱吗?
年级新换了个音乐老师,今天是第一堂课。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听说新来的老师是个男的,听说长得很帅,听说还是个外籍华人……新老师一身休闲,头发好的像做洗发水广告的明星,脸上有着不同于天成的干净晴朗的笑容。只是这张面孔似曾相识,我在大脑里快速的搜索着关于他的记忆。
记忆定格在我去香格里拉应聘的那天,这个世界真小,原来,他就是那个浪漫的钢琴师。我叫夏子文,是你们的新音乐老师,我先点名。请点到名字的同学起立。
夏子文?夏天的蚊子?嘿!这个名字起得还真叫一个绝!以至于引起下面一阵不小的骚动跟笑声。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的说这样证明大家都很喜欢他。
文委,程芷诺。他第一个点到我,我站起来的一瞬间,他满眼的惊喜与欣赏。
"原来真的是你?"他话里带着许多意味深长。
"老师,你认识我们芷诺?"有人提出疑问。
"去年全省的钢琴比赛冠军,谁不认识?"他一嘴骄傲的口气,好像得冠军的那个人是他。总感觉那只蚊子看我的眼神跟别人有许多不同,但又找不出不同在哪里。那晚,下雨了。那晚,我上了他的床拖着****过后浑身是伤的身体,我大脑空白。漫无目的地在路边横晃,应该流泪的,但满眼满心全是空的。我想需要找个地方发泄,我需要一个足够宽阔的肩膀借我依靠。
不知不觉晃进了曾经打工的那个酒吧,老板看到我很开心的样子。我说:"今天不是来弹琴的,是来消费的。"他开心的说:"难得你能来捧场,你玩吧,今天我请客。""给我一个角落,一打啤酒。"够了。"要我陪你吗?"他善意的说。"免了。"我回答的干脆。
啤酒不是苦的吗?为什么今天越喝越甜?喝了第一杯,我对自己说,要开心。第二杯,我对自己说,很开心。三杯下肚,开心的眼泪就出来了,它落到酒杯里,变成酒,很好看的颜色。原来我也有很好的酒量,一打啤酒很快喝光了。
"老板!换红的!"我高举酒杯大声吆喝。
一只比我的还好看的手拿着酒瓶要替我倒酒。"我自己来,你去忙吧,不用陪我。""是我。"我又看到那双眼睛,里面怎么全是怜爱?错觉吧?我摇了摇头想看清楚。于是看到了天成的脸。"我漂亮吗?你爱我吗?真的爱吗?你说,你说啊!"我用力的摇着他的肩膀。
啪!的一个巴掌打了过来:"程芷诺,你醒醒吧!""夏老师?"我瞪大了含泪的眼睛。"芷诺,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这么伤心?"他关切的问我。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我开始一点一滴的跟他诉说着那鲜为人知的心事。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准确的说,是我一个人在聊天,他一直都很安静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