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叫哈奇伯爵,怎么样?”
会场顶上的玻璃已经全部被移开了,深蓝色的苍穹像一只张开了的兽嘴,时刻都能吞了生活在它威胁下的生灵。伯爵看着这即将上演华丽篇章的天宇,无力的说了句:“好。”
一颗、两颗、三颗……无数颗的流星在他们的头顶上匆匆掠过,每一颗的生命都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瞬,带着耀眼的光彩想向人们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可越是如此就越是显得无异,只有无数颗一模一样的流星才形成了一副壮观的坠火。就像是一场硝烟四起的战役,每个被卷进战火里的人都是一颗流星,命运的终结就是陨落。如今我们在这里欣赏命运之神的杰作,而当战火纷飞时,是不是命运之神也会欣赏着我们为她准备的表演。
会场里十分的安静,每个人都被这奇异的星相所吸引、所震撼。还有些贵族的小姐们趁机许下了自己期盼已久的愿望。
不知有多少对恋人可以终成眷属,也不知有多少位的人士可以功成名就,有多少人可以从疾病里解脱,有多少人可以获得快乐。命运之神似乎从来就不去理会这种琐碎的期许、这些微不足道的希冀,她更青睐于关于人类未来的盼望、更眷顾类似于战争的挑衅。
坠火,坠落之战火。撩拨起所有欲望的同时,也将会焚烧所有带着欲望的人。
伯爵握紧手中的酒杯,不知不觉那杯深红的圣母之泪已经被伯爵喝完了。要一颗如何的心才承受得了这种酒的苦涩?又是一种多么无法平息的欲望,需要这样的苦涩来压制?他一定是矛盾的吧。米加看着伯爵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回想起自己刚才品到它装着的液体的味道,那种自己再也不想触碰和品尝的滋味,眼前这个人却喝光了一整杯。他也一定是痛苦的吧,米加又想。
“怎么,老是看着我?”我见米加总是看着我而不去看头顶的星空,于是奇怪的问道。
“坠火要结束了呢,伯爵许愿了么?”
“许了也不会实现,命运是安排好了的。”我放下杯子,又开始逗睡不醒的哈奇,“不过,还是许了。”
“哦?”米加从失望中回过神来,惊喜的问,“那许的是什么呢?”
“是个很私人的问题呢,我可以拒绝回答,是不是啊,哈奇。”
“是哈奇伯爵,伯爵啊!伯爵。”米加纠正着我对狗狗的称谓,又接着说,“太晚了,明天还有结婚典礼,我想回去了,伯爵。”
“好,我们这就回去。在回去之前和你哥哥道声别吧。”坠火已经结束了,会场又再度热闹起来,甚至比之前的氛围更热闹。看来命运之神的这场表演很成功的提起了世人的激情,当然,这种激情也包含了对战争的。
看到死神长又一次被无数少女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几张几欲被折碎的扑克吃力的配合着死神长灵巧的手指时,我们俩同时放弃了和他道别的念头,直接走出了会场,登上了皇室为来宾准备的马车。
马车上,由于一天的劳累,加上时间确实也太晚了,车子上下颠簸的作用使米加很快就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倒是哈奇一直很精神的蹲坐在米加旁边,警惕的眼神一直看着外面。“不要叫哦,吵醒了夫人,我会惩罚你的哦,呵呵。”我吩咐了车夫到了庄园叫醒我们,也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恍惚间听见哈奇在不安的叫个不停,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房间的床上,哈奇在门前不停的叫喊着,而米加却不见了踪影。
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
我们都只是被命运抛弃的孩子。
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的人。
又如何去拯救别人。
“这是哪里?”我从床上坐起来走向门口,我拉动门把,发现是锁着的。狗狗还在不停的叫喊,“你知道么,哈奇?”我蹲下来,抚摸着这只烦躁的哈奇士,“不知道夫人现在怎么样,她应该是安全的吧……”
“放心伯爵,米加小姐现在很好。”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正是那个冒牌的子爵。
“你绑架我们,可是犯了很严重的罪哦。”我仍旧蹲在那里抚摸着狗狗,它已经不再狂躁的叫喊了。
“哦,是的伯爵,这我知道。”来人走进房间,站在了壁炉的旁边,“不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伯爵您商量,所以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请您来。”
“哦?是什么样的事情让您这样大费周折?连国王亲自主持的结婚典礼也敢搅黄了。”我站起来,和那个自称子爵的人对视着。
“哦,对了,今天是伯爵和小姐的结婚典礼呢。我把这件事忘记了,真是不应该在这样的时间来找您。”子爵故意装出一副抱歉的样子。
“好了,算了吧,您会忘记了?是特意选定了这个日子吧。算了,婚礼我并不在意,我只要求您保证我夫人的安全就可以了。至于您要和我谈的事情,可以开始了么?”
“当然,我自然不会动小姐。那么我们开始吧,老实说,我是来拉拢伯爵入伙的。”
“入伙?野党还是黑社会?我对皇室权利之争这些问题可不感兴趣哦。”我坐在了旁边的椅子里,而那个子爵坐在了对面。
“既不是野党,也不是黑社会。”
“那是血族喽,血族会雇佣非血族的人来和我谈判么?”
“自然不会,所以,我也不是代表血族来的。”
“那么我就得先知道先生的身份,才有和您谈判的可能了。”
“自然,我正想和伯爵自我介绍呢。伯爵一定知道三大御史吧,在下正是复仇者大人的追随者。”
“末御史?”
“正是。”
我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到了窗户的边上。“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没有复仇者大人不知道的事情,大御史大人。”
“那么你是要我站在发动战争的这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