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梦林黛玉续传—水润珠华(三部曲)
26400000372

第372章

二人把所领悟的告诉灵暄、灵烟。灵暄本喜那书法走势象剑法变化,便也临摹,想从中悟出些剑法来。灵烟却懒得做这些繁琐事,依然沉思如故。

灵岳、灵川书法大进,融合刻书中精髓,又各具特色。单就书法而论,很多书法大家以摹拟古人之作为能事,达到足可以假乱真之境。美则美矣。然书为心声,字是一个人心境性情之展现,怎能泥于古人失个人性情?灵岳、灵川俱非刻板呆气之人,在学书中自然融进自家特色。

灵岳字整体呈现骨力遒劲,法度森严,敛气而蓄势,纵放而取姿。风神整峻而又气度温和。

灵川字,精神内守,含润温和,秀丽圆通,外见温文典雅,内寓刚劲遒丽。散逸、疏放、悠远。

两人都刚柔有致,又不尽相同,灵岳刚中带柔,灵川柔中蕴刚。两人又都从微雕中学到了潇洒肃恬、书不尽笔、笔不尽意之境。那字犹如龙蛇云物,飞动腕指间。

二人书成之后又都有些失望,因不能尽复旧貌。没奈何,硬着头皮来见黛玉。黛玉见之震惊非常,没想到儿子达到如此境界,不让古人。这份惊喜真是天外飞来,拿着那字爱不释手。

灵岳、灵川见母亲欢喜,心内也自高兴,便进一步学习篆刻,并练眼力。命人将一件东西悬在远处,每天无事之时,便心无旁骛,眼不一瞬,凝神观注,直到把那东西看得如车轮般大,再命人换更小的物件,如此练下来,即便一只虱蚤,他兄弟也能看得如车轮房椽。这眼力可说是震烁古今。

两兄弟目力有成,异想天开:既能视小为大,视微为巨。因何不能视无若有,视虚如实。外视天外,内视自身?这便是物我同化、天人合一的至高奥义,练的是心眼,开得是天目。

外观天外之天,内视人身玄妙。体认人身本是自我运行之宇宙,与外界无异。有阴阳之显,五行之变。血流江河,脏为山岳,气脉为风。更知如何修炼自身。在修行之上可谓登峰造极。

其实那微雕之人并不懂这天道人体运行之理,但晓事物飞腾之兆,融变化于书刻之中。然灵岳、灵川俱明天道,从中偶得,非关刻者,已过先贤。

当然他兄弟所悟所练绝非一日之功,虽不是旷日持久,也必有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过程。这期间朝中、府中也发生了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有牵连到水溶与水府的,有些事他兄弟也不能不参与其中。先把他兄弟练功情形作简要概述,让读者大致明白,再来说这些时日里发生的事。

灵岳、灵川受了皇封,不思居官,又不能遽然辞官,便上了谢恩与请假本章,言道:

臣等何其荣宠,以微末之技得隆恩圣怀。不世之恩,降于水家。感皇恩君义,思公理私情,能不竭诚效命,尽臣之愚忠?奈何臣二人年幼不懂朝纲,山居难明庙堂。惯于野处恐污朝堂礼仪,习于闲逸怕误圣上托付。伏惟跪请圣躬,恩准臣兄弟明政务于室,习礼仪于家。待年齿长成,事理通达,娴于兵务,必尽为臣之责,驱驰于陛下左右。

臣水灵岳、水灵川谨拜圣安。

皇上看罢水溶代交的奏本,问道:“这二子本章不是北王令其草就?”

水溶叩头道:“陛下明鉴。今日臣上朝时,二子将这本章托付于臣,臣方知二子之意。本待不为其上本,奈何二子确然不通事务,怕有失为臣之责,又学业未尽,臣乃为其代本。”

皇室对水氏的情感可谓错综复杂。皇上对水溶有难以忘怀的同窗之情,对黛玉有永世不能割舍的爱恋之意,一直用皇权守护着她的幸福。对水家的孩子那是双重的喜爱,视若己出。元和公主火逝,皇上想得明白,宫中起火纯属意外,即便水氏兄弟当时应下亲事,亦不能立时成婚。以元和公主笃物之性情,亦难免此时结局。且若非水家父子,德妃娘娘与泰和公主亦难免遇难,即便有过,也功过相抵。

德妃娘娘痛心之下曾迁怒于水灵岳,可是皇后娘娘不能不为泰和公主考虑,若与水氏如旧,泰和公主还有望与灵川结成连理。若以抗婚治罪,水灵川自不能低头,就当真误了女儿。便劝解德妃:“元儿之死,实属意外,并非水灵岳之过,且水灵岳亦救妹妹之命,当思人之恩惠,忘其小过。”德妃娘娘也并非蛮横之人,伤痛女儿之余,水灵岳救命之情涌上心头,又看到水灵岳哀伤之深绝非作伪,也就释怀。何况还有惠妃娘娘从中调停,惠妃娘娘绝对不想此时水氏出现任何差错,否则,与水氏联姻又有何益?

皇家对水氏虽各怀心腹事,殊途同归,都乐见其成,恶见其败。因而水氏在这场既与己有关又与己无关的事件中得保安然。

皇上喜欢灵岳、灵川超逸散淡之质、空明灵透之心,又是成双的仙品金童,这一对兄弟往身边一站,真是神清气爽,赏心悦目,一道胜景。又看了看朝堂之上,一个个老气横秋,故作姿态,端冕庄严。想着那兄弟在这儿庙堂之上时间长了,怕也沾染上这官威俗气,失了林下之风、仙家之气。再者,此时朝中又非用人之时,有水溶在此,不怕飞了他兄弟。便道:“众卿当知水灵岳冒死救凤驾,其忠心可嘉,德妃娘娘认为义子,朕已封为凌逍侯。前夜他兄弟较技,朕观果是超绝,此等人才,未见诸卿举荐,而闲置于室,乃宰相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