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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防线保卫战(3)

第二防线。

在防线外三十里范围内,一个庞大的球状体突兀出现,它笼罩住了三十里范围的空间,在内部像分叉树枝一样的闪电不断出现交错在一起,并逐渐填满了球体内部的全部区域,把球体染成炫目的蓝色。美丽却充满着毁灭,这种蓝色意味着电能的高度凝聚,球体外壳隔绝了大部分能量的外泄,但就仅仅感受泄露出来的一丝,就让观者充满恐惧。球体内部,正在对生命做着惨无人道的清洗,那里,是生命的禁区。

万钧!

天空悲鸣,大地蛰伏,这件武器就像一个天降之物粗横地暂停了两位霸主的决斗。

魔兽们惊惧地停下了脚步。驱使他们前进的不是视死如归的勇气和重新成为霸主的意愿,而是侵蚀到它们骨髓与灵魂深处的魔性。魔兽集体的畏惧不前表现了魔王对万钧的慎重,这股力量,就连魔王也要敬畏。

二十二!

从宫殿的光辉消失的那一刻起,耶律云开始记下自己心脏搏动的次数,如今已经是二十二下,能源依旧没有恢复供应的迹象。暗淡的宫殿给大长老铺上一层阴影,明明面容那么清晰,耶律云却觉得他的样子越来越模糊。

二十三!

他很难描绘自己此时的心情,作为一个复仇者,这毫无疑问是件值得骄傲和振奋的事,这预示着魔王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作为一个个体,他觉得可怕,这种武器真的是精灵制造的?这种武器真的能被精灵控制吗?明明是能让人惊出一身冷汗的武器,为什么大长老显得这样云淡风轻?

二十四!

他还有些不安,这不安来自于许多方面,他的身份,他的使命,可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安什么。

二十五!

墙壁上开始出现淡淡的光辉,王宫的能源供应正在缓缓恢复,这预示着这个国家正在从能源供应的浩劫中复苏。但是有理由相信就算是瑞文戴尔,想要彻底恢复原样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

二十五下!

心脏搏动二十五下!

整个国家能源消失了二十五下!

“动荡!”耶律云说得冷静而果断。

在精灵国辽阔的疆土上,北方寒冷之地,夜幕降临之时,温馨的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父母慈爱地搂住孩子,一句一句地讲着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孩子们一边听着,一边打着盹,缓缓地就要进入梦乡。

突然间,一阵冷风顺着脖颈吹进了孩子们的身子里,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困意瞬间全无,疑惑的睁开眼睛想要询问父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入目的并不是熟悉的父母仁爱慈祥的面容,而是一片幽深的黑暗。对黑暗的恐惧一下子笼住了孩子幼小的心灵,最年幼的那个顿时就大哭起来。母亲轻轻地安慰话语落在孩子的耳旁,父亲镇定的身体靠近母亲。母亲搂住孩子,父亲搂住母亲,一家人起身来到屋外。

最初他们只是以为是自己家里出现了问题,但是在屋外看见这一片街区整体陷入了黑暗,他们意识到也许是出现了什么大问题,但是并不放在心上,相信政府很快会替他们解决这个问题。于是邻里街坊相互聚在一起,趁着这个时间,大家一起散散步聊聊天,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随着散步路程的增加,他们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所有的建筑物里都没有一丝光亮,各家各户聚在街上议论纷纷。每个人都觉得不对劲,大家相视一眼,有大麻烦了。

类似的场景发生在精灵国的每一个角落,王宫尚要断绝能量二十五下,那么在这些偏远地区呢?能量供应的断绝将会持续多久,谁也说不清。一个说不清,谁要为这三个字负责?总督?王宫?长老会?都不是。而是这个国家,将要为“说不清”承担相应的后果。人们从远古时代开始就开始畏惧黑暗,为了抵拒黑暗,人们发明如何使用“火”去照亮周围,从那时起,人们就不再接受黑暗。黑暗意味着未知,意味着危险,已经习惯光明的精灵们再次堕入黑暗,并且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光明,心中难免会生出诸多不安,这不安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放大,如果不安没有被控制而是被利用,这将会发生社会前所未有的混乱。

“我以为你会更加关心长老会的问责。”大长老说。

耶律云摇摇头,“长老会的问责的确非常重要,可是即使他们与我们的政见再如何不和,在这种事故面前,仍然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我们这边。但是,广袤的疆土,亿万的人民,却不是我们能够完全把握住的——在外患的情况下,我们根本不能有内战!”

大长老深深看了眼耶律云,“这些年你成长很多,同时你还需要成长更多。”他慢慢向着宫殿外走去,“我去向长老会解释这件事,你多留意第二防线的后续战况。”

耶律云微微躬身,待到大长老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他直起身,想要微微的吐口气,但是站在那里愣了半天,又轻轻地挺直了双肩,把气咽了回去。

第二防线外。

耀眼且充满毁灭的蓝色球体缓缓向内收缩,周围的气体受压差的影响呼呼地向着中心处灌入,狂风吹不散空气中弥散着的刺鼻味道,焦黑的土壤不时在噼噼作响,中央地表的杂物被气压托上天空,又像炸裂的烟花一样溅散,远远地望去就如同一棵撑起天空的世界树。

疯狂的兽群在数千米之外徘徊,处于兽群最前方的魔兽们,身上已经被魔化为顽石的皮肤在‘万钧’的余威下由内而外地翻裂,皮下的血肉变成焦炭,骨骼也在高温下一点点扭曲。皮、肉、骨扭合在一起,魔兽让人绝望的复原能力在这样的伤害面前显得嬴弱不堪。这宛如深沉地狱里的模样,让人仅仅是看着,就已经胆寒。

第二防线内,总督直辖防区,玛丽之眼。

伟大的城墙下,第一防卫军团的将士们整装待发。他们有的刚刚从城墙上撤防下来,有的是从营地赶来,有的甚至不久前还在城里巡逻。十几分钟前,他们分别从各自的上级那里接到命令,将要在墙外三十公里的范围内构建防御工事。

“我们,将会凭借远超魔兽数个时代的魔导技术,”一位将军骑着高大的白马,哒哒缓行,检阅着他的军队,他的话语如同钢铁一样生冷坚硬,“赢得胜利!”

他缓缓扫了眼面前密密齐齐的士兵,有力地握紧了拳头,短促地挥出,怒吼道:“万胜!”

“万胜!”

“万胜!”

“万胜!”

士兵们映衬的吼声响彻天际,在他们面前幽蓝的漩涡慢慢浮现,看起来很是迷人,但唯有漩涡中心,一点漆黑在昭示着,前方是多么不可预知未来!

……

香烟袅袅,阳光透过窗纱把幽静的房间照得光影交错。

“你在看什么?”耶律蝶施施然走进来,看到方羽一本正经地坐在桌前,桌上摊着一本书,笑问:“历史,还是其他?”

方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书翻到封面,“应该算是一本杂志,”他指了指旁边的书柜,“因为闲着没什么事,就随便翻了看了看……没关系吧?”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对于方羽来说耶律蝶无疑是一个易于相处的人,他对她的好感也很高,愿意尽可能地博得她的信任与帮助……当然方羽也不得不承认这与耶律蝶的漂亮不无关系。

耶律蝶轻轻摇了摇头,“不,没关系的,其实我也是很喜欢看这些书的——书里的故事和世界很有趣。”

“故事和世界吗?”方羽笑了笑,随后略显好奇地问道,“书里有提过法师,”他比了个手势,“很厉害的那种——真的存在吗?”

“你痊愈的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哦哦!”方羽抬起自己被治疗的手,前后看了看,“看来真的有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治疗技术呢!话说当初和你哥在一起没见过他使用什么魔法,他不会吗?”

“哥哥是同辈中的最优秀的人!虽然以前不是,但是现在是了!”说到耶律云的厉害,耶律蝶略显兴奋,脸上还挂着骄傲的笑容。

“是吗?”方羽有点无奈的皱皱眉,“可是他给我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毕竟被他虐待了这么长时间。”

耶律蝶抱歉地笑了笑,“虽然说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计较哥哥那些过分的行为——他在野外生活了他长时间,而且……”她看了看方羽,似乎想从方羽的脸上打量出什么东西,“他对‘轮回者’的印象……刻骨铭心吧。”

“哦?”方羽被勾起了兴趣,“他似乎害怕我,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毫无威胁,甚至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和畏惧呢?可以和我说说吗?”

耶律蝶伸出一个手指放在嘴边,做个了噤声的姿势,调皮地眨了眨眼,“这是秘密哦!我和哥哥的秘密!”

“是吗?”方羽带着笑意看着桌上的雪云糕,“那我就不问了。”

貌似是对有趣的兄妹啊。方羽心想。

“书上说,魔法强大无比、无所不能,”方羽拿起一块雪云糕放在嘴里,品尝它入口即化的甜意,“真的吗?”

“不,不是的。”耶律蝶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暗了一下,又亮了一下,“它还是有着自己的界限——但终有一天会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