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青春漂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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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何去何从

回到舍里,已是稀稀拉拉去了些人。

宿舍像被衙门府抄了家,凌乱不堪。

虎哥疯狂地叫喊着,借着小强的电脑在那里打穿越火线,疯狂冲锋,疯狂开火,把那些玩家个个当了蟊贼似的骂。

很多时候,马腾跃是不理解虎哥所作所为的。不过,也有片刻时候,却着实羡慕虎哥的洒脱样子。关于虎哥的部分,不妨在此再多提一笔,虎哥在丢电脑后,判若丢电脑前的两人,之前打cf,是痴迷,再后打cf,就成了疯狂了。有人说,痴迷大概等同疯狂。不,我要说,这两者是递进,而不是等同关系的。就还拿虎哥做例来讲,丢电脑前,娱乐心态地玩,痴迷其中却尚能控制个自我情绪;丢电脑后,仍是娱乐心态地玩,却疯狂起来没了把门了,像遭到了一场人生的重大变故,一下子看破了些什么本不该虎哥这个年龄里该看到的东西似的,变本加厉的痴迷cf到了疯狂的地步,不就是玩嘛、乐嘛,此时不high,没了电脑去哪儿high,电脑在是自己的,丢了也同样成了别人的,自是要不回来了,有点儿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明悟,大概曾是李白的忧愁,此时也便成虎哥的洒脱了。虎哥打游戏时纯粹放泄激情,高声乱喊,连连叫骂,碰着高兴起来时,再添放首DJ,就着旋律节奏,肆情扭动着难看的腰肢。乐呗,不为给谁去看,只是活着是自己,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

这台电脑,到底得对虎哥小到的心情大到的人生造成多大影响,才至于成了这样。

话转回来。老胡忧愁着脸收拾着行装的东西,心情还在纠结,电脑丢了,到底要不要告诉家长呢,到底告不告诉呢……老胡还在纠结。

小白目不转睛地,打地下城勇士。据说快满级了。小强捧着他那只精巧的小水杯,站在小白身后,看,看对面的虎哥在他的电脑前冲锋、喊叫、乱骂。之后,无奈的饮了一口水……

见马腾跃回来,小强忙上前说话:“老马,打工的事……”话未讲全,马腾跃大手一挥,正色神情讲:“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什么呀?”小强一拍打下马腾跃那挥出的手去,不知所云地苦笑,“决定什么呀你,我是说,天勤还没决定呢!”

“什么什么?”马腾跃一脸慌忙,生怕这单生意泡了汤,没了谱。

小强细说端详,听罢。马腾跃一拍小强膀子,“走!去天勤部问问!”

二人颤颤地来到天勤大学生创业部。前面我们也已提到过这个名字,属于一家小中介公司,在大学生公寓村附近的一座二层阁楼的小拐角的小间里,说是隐匿,却又不难看见那间很“萝莉”的办公室。

办公室即办公打扮。一张不大不小的还算合适办公桌,桌后是办公转椅,桌前整齐摆着一些座椅之类。一瘦子,坐在那把转椅上,扭脸望着右面的大窗,窗子是敞开着的,大概齐是有风,因为马腾跃看到办公桌上的电扇没打开,帘子却像虫子似的蠕动。不过,这算间西屋的方位,不到午后,阳光总是足裕充分的,还好光不烈,开起窗来,光射室内,虽稍晒热一些,倒是有风同期而至,也算弥补了这一难受,竟能暂时间浑身舒服了。只是现在时近中午,阳光开始愈发毒烈,风是阻止不了热气的升腾,保持不了室温的清爽了。瘦子大概齐是为公司省些浪费,坚持着克服,愣是不打电扇的开源,额间早已浸出了淋汗。

“这是天勤俱乐部么?”马腾跃本想说“这是天勤创业部么”,一开口,讲错了。有着足球场上开脚把球踢进自己的拦网里的尴尬,一时羞愧,脸辣热发红,找不着地缝钻,又想着从大窗跳下去。

“嗯,是!”瘦子洋溢热情,扭身站起,“这里是天勤创业部,两位有什么事情需要咨询么?”说着话,慌忙把桌上的电扇打开,风嘘嘘有声地解放出来,“两位请坐。”

马腾跃还在为刚才的“尴尬”尴尬,虽然瘦子对刚才的口误毫无察觉,至少表面没露出丝毫嘲意,不过瘦子话语强调自己是“天勤创业部”,大概齐想是在回应“天勤俱乐部”的错误,故像在伤口上又剜了一刀似的,马腾跃只羞羞的贴在小强身后,走了进去。

“两位同学…请坐…”瘦子礼貌热情,“有什么事需要咨询的么?”瘦子淋着满额大汗,笑容可掬的插并着双手,规矩地放在桌前。

马腾跃看看小强,小强看看马腾跃,两人面面相觑的好久,瘦子也随着眼睛,看看小强,再看看马腾跃,最后三人眼睛碰到了一处,又面面相觑了些时候,风扇嘘嘘有声地吹着风。

瘦子被逗笑了,“怎么了,同学。”

马腾跃挣扎着解脱了刚先的不顺利,抱着一颗“将功赎罪”的心,讲:“是这样的……”。听到回应,瘦子瞬时把脸扭冲了马腾跃,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额间通过鼻梁,滑落鼻尖,坠了片刻,脱掉下来,像一颗剔透的子弹,正好打在插并双手的缝隙里,遂听到啪嗒一声,溅落桌面,像激荡的回流,溅落桌面的汗滴散成无数颗粒珍珠似的箭矢,有大概其一两支幸运地透过那个双手的隙缝射出来,瘦子身子一颤,眼睛忽地眨眼护防,眨巴了几下,遂动手揉搓起来。

一切像被安排似的有趣。

马腾跃低下头,忍住笑。表示这一切都没看到。心里却平衡了,再不想找地缝钻,窗子跳了。

去瞧小强,正咬着指头,忍着笑看别处。

二人等着瘦子揉眼睛。瘦子方便完了之后,马腾跃继续着说:“我们前些日子在你们天勤报了名的,押金50也交过了……”瘦子一边点着头,一边继续眨巴眼睛,汗水浸眼睛是真不舒服的。“……我们报的是苏州,我们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走。”

“你们报的去哪儿?”瘦子显然没心情去听马腾跃讲什么了,又揉起眼睛。

“苏州。”

“哦……”瘦子不揉了,眼睛红了。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马腾跃很关心这个问题。

“苏州不行呀。”瘦子红着眼说。“苏州那个负责人现在还在北京呢。所以现在说不好什么时间去,同学先耐心等待吧。到时候会有通知的,你们不是都留了手机号码的?”红着眼的瘦子一脸真诚。

“那么……往年……我是说,你们天勤在这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往年时候去苏州的,多什么时间可以有消息呢?”马腾跃急急地,语无伦次地说,生怕打工泡了汤。

“嗯……”瘦子若有所思地,翻着红色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号二号吧!”“那不是还得等两三天么。”马腾跃是等不及了,真恨不得马上就能工作,赚上钱。

“嗯……是呀!”瘦子爱莫能助,用红色的眼睛看着他们。

“不能早一些的?”马腾跃在争取最后机会。

“有!”瘦子斩钉截铁,马腾跃喜出望外“什么?”

“北京的一些企业招人,现在先遣送的就是去北京的这一批。今晚明晚都要遣一批。这个可以早一些。”瘦子说着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张,放在桌上,说:“这是北京的几个厂子,可以看一下。”

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马腾跃迫不及待地俯首站起身,去抓案上的那些纸张。

那纸上有四家北京的企业工厂。一家“女子”电子厂,因为要求是不招男工的,排除了。剩下的是一家电话销售的接线员,一家制药厂,一家北汽厂。工薪待遇相似平平,月底下来,里外刨去能大概齐净剩个二千出头的富余,考虑着韧劲苦做俩月,不消说能落个保底四千。又向瘦子详情闻讯了一番,得知打工的命运不过如此的行情,便不再在工资上矫情埋怨了。只打算着去哪家企业厂子的好,两人低头议论着,投入了高考申报志愿的慎重。

最后敲定去北京的那家制药厂。

关于在得出那最后的敲定,他们是有这样一番思虑过程的:电话销售,在他们看来,就是整日没完没了的坐在电话前接通再接通的机械重复,考虑除了单调,两人在短暂的讨论中,竟将这个工作深入到心理学的角度去忧虑,认为电话销售是种日受挫最深,也最让人颓丧的工作,需要高一流非一般的心理承受素质,而这种素质,二人毫不做作,极为坦诚地谦逊认为他们自身,尚不具备。紧着他们还讨论了关于心理承受素质,认为那是一种完全可培养出来的玩意,通过像培训呀、上课之类的这些花样形式,总之在大学毕业之前之后很可能就行将具备了这一素质的东西,所以他们毫不觉有羞耻的承认现在的匮乏,也不卑亢,更不急于求成,甚至他们还想到,这种工作,跟刚先那个“女子”电子厂一个“性”质,女生更适合了去,又当看到那张报名单上果然确乎只有几个女生的罗列,像得到一份有力的肯定证明,二人更加断定了议论的正确。当然,如果说以上议论不足以决定什么,那么当他们看到工薪是按当月的业务提成结算的,小强立马摇起了脑袋,马腾跃也瞥了瞥嘴,两人鄙夷着神情,不满意了,这样的工资挣起来没踏实,不靠谱嘛,如果说当月没有销售业绩,怎么办,基本工资那么少,还不管住,只有一顿工作餐…哇…他们现在能找出一万个不满意,因为他们俨然有所决定了。马腾跃和小强算得初次打工,心中都有蓝图似的理想、个人的认为,知明出去肯定是要受苦的,不过毕竟是体验生活,必是坚信克服的,即使强忍一时,靠着出些年轻人的气力血汗,挣一份安安分分的可靠工资,虽知不多,却也暂且满足。只是看到北汽厂,二人脑海竟出奇一致显现维修汽车的脏累疲累印象,不讨论便弃了这一工作的去往打算,太累了也不能做。

这样,最后筛除剩下的,就只有制药厂了……

“制药厂好了?”马腾跃印象制药厂是干净的,也管吃管住,产生这些好感的部分因素在乎于,这毕竟是可供选中的最后一家了。

“连续工作十六个小时,休三十二个小时。”小强推推眼镜,弓着身子趴在桌案念着工作待遇,“休息期间还可以做兼职,工资日结。”马腾跃眼睛闪了一下。“你决定!我听你的。”小强冲马腾跃看一眼,露出淡定的目光,表示自己是真无所谓。

这下,马腾跃为难了,汗水浸满额头。犹犹豫豫,想怎么拿主意。

瘦子见势已至此,极力美言,免得二人再失望了去处。事实上,瘦子一直在旁边美言,还一面擦汗,像说了谎的紧张,红着眼,像映着一百元人民币似的。

最后,还是敲定,去制药厂!马腾跃是想着快点挣钱的。

瘦子红眼微笑目送二人,一面嘱咐他们做好随时上路的准备。

二人走出来,发现,天阴了。

不久竟开始下起了雨,这是他们第二次去找瘦子时后知后觉的天气,真是多变的天气,不久前还是晴阳绽日的,突突地就阴转多云,再是多云转雨去了,不消说是到了邯郸的雨季。也不知是真是假,有说邯郸的雨水不是一个龙王打的喷嚏,市区下起雨,跑到郊区就成了晴天。猴子将其归纳于,这是邯郸城大的缘故,当然,说话那时,他正在与来自“大城市”邢台的舍友“成年”开玩笑。

关于他们第二次去找瘦子的原因,只是为询问清楚一个他们讨论出的疑问,一个咬文嚼字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