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虚空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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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荒唐的革职

在返回比克军巢途中,祖六虫和去时一样,跑在队伍前头探查敌情,以防原生虫族乘虚而入。

一路相安无事,亚雷斯和它的小队顺利的返回了军巢。

稍作补给后,亚雷斯带领虫子们来到一处向外隆起的洞口,四周堆满细碎的黑色矿晶。矿坑内像这种洞口有数百个,它们是连接地表和军巢内部主体的通道,洞直径大小不一,最小的连祖六虫都钻不进去,最大的洞口可以同时容纳两百只角虫。

亚雷斯清点了一下虫数,确定没有遗漏和混进小队的,转身挤进狭窄的洞穴中。洞道呈螺旋状向矿坑深处延伸,与主巢不同,这里的表皮非常坚硬干燥,偶尔会传来虫子扒抓洞壁时悉悉索索的声音。

祖六虫一边赶路,一边注意着周遭的环境,发现除自己正在爬行的这条主道外,还有一些分支,每个分支处都被一种特异激素标记着,祖六虫可以感应到,只是暂时还不能翻译。

没过多久,洞道变得笔直了,祖六虫看到出口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

亚雷斯在宽敞的出口前停了下来,再次回头数了数虫子,确定没有问题后,把在战斗中受了伤的半截突刺背在身后,回身走出了洞道。

其他虫子紧随其后,刚一走出洞道,祖六虫就被一大团纤毛状的触须包住,不到两秒就又被放开了,角虫们也受到同样的拥抱,但就在这极短的时间内,祖六虫在意识中莫名其妙的把刚才发生的战斗场景急速回放了一遍。

放开虫子的触须顶端立刻闪烁起碧色光点,祖六虫的注意力被这奇异的变化吸引了去,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形,除身后的入口外,整个洞腔是一个封闭的椭球形,腔壁上有一道道斑纹,斑纹上长满了纤毛,光点沿着这些斑纹划着复杂的曲线朝洞腔尽头飘去,随后在最里面的洞壁上形成一个光斑。

光斑前赫然蹲坐着一只枪螂,个头和亚雷斯差不多,有一对青铜色突刺,在荧光照耀下爆出冷冷的杀气,比后者黑黢黢的突刺看起来更坚韧锋利。这只枪螂是亚雷斯的直接上司,阿必瑟副中队,属于高阶秩序信徒。

“让我来看看你们的杰作……”在一旁静等良久的虫子们,终于听到阿必瑟发话了。

话音刚落,那在壁上的光斑顿时有节奏地闪动起来,编织出各种奇怪的图案,时不时有涟漪般的光环向四周散去。实际上,这些光点是由梦虫的尾尖受刺激时发出的,这种虫体如丝线,非常敏感,可以探知、提取和演示其他虫子的记忆。

梦虫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它能把个别战斗虫的战斗技巧(隐性记忆)提取出来,编译成神经回路,封存在自己的尾节中,而这些尾节可以无限复制下去,然后脱落并寄生在新孵化出来的虫子的神经簇内,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在短时间内生产大量“训练有素”的战斗虫。

那些发光图案正是梦虫演示虫子们记忆时产生的。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分钟,直到最后一道光环从洞壁上消失,阿必瑟才看了看面前的亚雷斯,略带不满的说道:“所以,你是来讨赏的?”

亚雷斯闻言顿了一下,回答道:“正如你看到的,我带队在矿管附近击杀了一只原生蛛蝎。”

“嗯……你的部下保护不周,害的你折断了手臂,是这样吗,亚雷斯?”阿必瑟继续说道。

这话让亚雷斯感觉有些不舒服,它解释说:“弱小的蛛蝎躲在暗处偷袭,不然我可以瞬间将它碾碎!”

“碾碎?笑话!”阿必瑟的语气越发冰冷,“要不是那几只角虫,你早就没命了,还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阿必瑟大人……”

“不用再说了,你拙劣的战斗计划让我蒙羞,”阿必瑟直接打断了亚雷斯的话,“现在我要革去你小队长的职务!”

说罢,阿必瑟从地上站起来,向前一跃跳到亚雷斯身前,胸部中间的两片鳞甲缓缓分开,从里面探出一条带刺的软管,噌一下扎进亚雷斯背部,一团团分泌液伴随着软管的鼓动不断流入亚雷斯体内。

阿必瑟分泌的这种信息素,是削降激素,它和刚化激素互为拮抗,作用分别是弱化和增强虫子体内的集结素腺。而集结素腺发达与否,直接决定了虫子的领导力,也就是可以率领多少战斗虫。

集结素腺按照发达程度,可以分为13个等级,依次为队兵、小队(副)、中队(副)、联队(副)、兵团(副)、师团(副)和军团(副),其中,副小队最多可以带5只队员虫,小队最多带3个副小队,副中队可以带5个小队,以此类推。另外,由于刚化激素的个体特异性,各等级战斗虫只服从于提拔它的上司,降低等级也由其上司亲自完成,而部下从一个上司转移到另一个上司,需要特殊的仪式。

一般情况下,虫母在制造高阶虫的过程中,会相应的赋予其高阶腺体,所以一只野蛮守卫刚被孵化出来,就是中队,直接服从于军巢(副师团),而一只秩序爪牙想爬升为副中队,都是非常困难的。

亚雷斯在削降激素的刺激下,腺体迅速萎缩,很快退化成为队兵,它根本无力抵抗阿必瑟强大的信息素,只能乖乖的接受现实。与此同时,祖六虫和其他角虫觉察到一阵释然,来自亚雷斯的压迫感消失了。

“现在,离开我的视线……”阿必瑟拔出还滴淌着激素的软管,慢慢收回自己体内。

听罢,亚雷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洞腔。

阿必瑟的眼睛在剩下的虫子中扫了一眼,最后落在祖六虫身上,话刚要说出口又咽了回去,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它悄然无声的走到虫子们中间,把同需激素和刚化激素一起释放出来。

虫子们的虫币即刻暴涨,并一同升级为副小队。

“你们是我的部下了,马上去充实部队,然后带回我这里。”交代完毕,阿必瑟又回到了洞腔尽头。

接到命令的虫子们纷纷爬进来时的洞道,祖六虫走在最后。

“喂……”刚刚没走出几步,一丝极微弱的信息素召唤从祖六虫意识中闪过,抓住这稍纵即逝的信号,祖六虫感觉它好像就来自前方不远的一处分岔口。

祖六虫怀着好奇和些许恐惧向那分支爬去,视线里岔口的形状逐渐由一条细线变成大大的圆形,他向那条洞道内一看,果然,一只圆盘状的虫子正贴在干枯的侧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