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等爱,一次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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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恋之初(2)

在一个湘菜馆落坐后,曲易水就迫不及待的告诉楚天她又梦到那个山岭和那两匹小狼了,这次他们长的更大了些。楚天曾经多次听曲易水提起过这个梦境,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还调侃她是看多了关于狼的作品,有点走火入魔,搞的“梦由心生”了。但是,多次之后就不能说是巧合了,可惜,他不是搞玄学的,也解释不了。

“我可怜的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

“进咱们公司之后……好象是从24岁生日那天晚上开始的吧,记不清了。不过我还记得第一次这个梦中的情景噢,大山岭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样子,树木上、灌木丛上都压着厚厚的积雪,还不时有雪从梢头滑落,夕阳红彤彤的照在洁白大地上,那种光与影的色彩搭配真是美不胜收。”

“喂,小姐,醒醒了,让你说正题呢,先自己在那里陶醉起来了。”楚天的手在她面前摆了两摆,啪,被曲易水打掉。

“小白狼随爸爸、妈妈在一块小空地上玩耍时看到小黄狼的,看样子像是小黄狼的族群正在跟另一狼群血拼,场面还蛮激烈,地上已经有倒下的伤狼,一块块的血迹染在洁白的雪壤上,刺眼的红!小黄狼也在战阵中,紧挨他那狼王爸爸进行搏杀,身型那么小,眼神中却有一股嗜血的狠。难怪人家说‘虎父无犬子’噢。”

“嘿嘿……人家应该是‘狼王无弱子’吧。”

“哼!别打岔,小心我削你!”

“嘿嘿……好好,我闭嘴,你继续。”

作势要打的曲易水放下举起的小拳头。“敌方狼群中一匹较小的灰狼跟小黄狼对阵,它使诈,故意示弱将尾部露出破绽,小黄狼毕竟太小,临敌经验不足,真的中计,向灰狼尾根扑去,灰狼一个急转身,猛的咬向小黄狼的腹部,跟爸妈站在隐蔽处观战的小白狼一时焦急忍不住叫出了声,幸好刚摆平对手的狼王及时发现,一个猛扑向灰狼撞去,才免于小黄狼被咬伤的下场,暂时脱离战阵的小黄狼望向示警处,然后就看到了一直在我梦中出现的小白狼,大体情形就这个样子了。”

“之后呢,这个梦每天都会出现吗?”

“也不会每天都出现噢,只是比较经常而已,好奇怪,真的像放电视剧一样,两匹小狼在我梦中慢慢长大,山岭中也会有四季的更迭。那片山岭真的好美!充满原始的纯天然气息,林木葱茏、山谷深幽、溪流清澈见底,真是如人间仙境一般呢,不过好象冬季特别长!”

“你怎么知道那里冬季特别长?”

“梦中出现的冬季情境比较多喽。”

“唉!我可怜的水,竟然被不同梦境的同一个梦缠上了!咱不说这个了,你这个谗嘴猫对着这么美味的水煮鱼,能喋喋不休的讲这么多话,还真是难得,来,吃鱼。”边说边用小漏勺捞起大大一块水煮鱼放在曲易水的餐盘上。

“嘿嘿……还是天天好。”

楚天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眼中满满的温柔流泄,低头吃鱼的曲易水不会看到!

饭后例常的散步是曲易水的生活习惯,楚天也乐于奉陪,他非常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愉快时光,这也是为什么自从第一次在办事处偶然认识她开始,就时不时跑来“纠缠”她的原因。曲易水这个小女子,恐怕也是让他没了心思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喜欢钓个女孩子花心一下的根源吧!这个问题是挺长一段时间之后才意识到的,不过自己竟然丝毫没有排斥这个认知,还很有欣喜的味道。像他们这样做销售的,远离公司总部镇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忙的时候还好,太久的清闲便会引发寂寞。自己的亲人朋友大都不在身边,平时酒场应酬又多,时间久了,定力不足难免会养成一些不良习惯,比如:花心。从前认识的女孩子中长的比水漂亮的不是没有,但能这么深深吸引住他,让他很有一种据为己有冲动的却是绝无仅有。她处世淡然却做事认真;有女子的柔婉细心却又有男子直爽仗义;静时可沉静如水动时又调皮如顽童。如果再没有那异于常人的爱情观和生命观该有多好!扭头看向走在身旁,像是陷入沉思中的曲易水,仍然是扎着马尾、素面朝天的样子;仍然是白色的衣衫;黑黑的眼睛在黑色的夜空下闪亮,像什么呢?对,像小狼的眼睛,清亮的眸子透着一股执着的光芒,笑起来的时候偏偏又像小娃娃的眼睛一般柔和、可爱。

小狼的眼睛?楚天下意识的摇摇头,真是被这小妮子感染了,动不动就狼呀狼的,搞的自己都神经过敏了,竟想到拿狼眼来形容。

“水……在想什么呢?”

小巧温润的嘴巴紧抿了一下,偏头向楚天轻轻一笑:“没想什么噢。”

“水,我买房子了,你想好什么时候做我的新娘了没?”

“去你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你新娘了,我才不会结婚的,而且我也不会让自己活太多年的。”

“去,不许胡说!有时候我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真的把你带到个小孤岛上,就咱俩一起生活,让你生上几个小孩,我看你还结不结婚,还会不会乱说些不要活太久的话。”

“没办法,这辈子恐怕是改不了了噢,这想法好象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根深蒂固的存在了,我说服不了自己,别人恐怕更是说服不了,除非有一天我突然心性大转,嘿嘿……不过可能性极渺茫。套句伯纳德?杰森的话说:‘活的够长不一定够好,但是活的够好就是够长了’,我挺赞同这句话的。可能很多人注重的是生命的长度,可我注重的却是生命的亮度,所以,我不会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不会给自己施加什么压力,同样的,碰到自己想做的事情,肯定也不会难为自己不去做噢。天天,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人活的很没出息啊?”

“不会,正因为这个样子你才活的这么洒脱,这么无忧无虑,你也才会是你啊!如果除去你那该死的爱情观和生命观就更好了。”

曲易水撒娇似的扯扯楚天衣袖,“好天天,不要讲我了噢,如果可以,我会尝试说服自己的。但是,我仍然觉得爱一个人不能跟他结婚,哪怕是不得不看着他跟别人走进结婚殿堂;而我不喜欢的人又不会跟他结婚,所以,这辈子我注定要打光棍喽。”

楚天气的真想给她一个脑瓜崩,“这是什么鬼理论,为什么你爱的人也不会同他结婚?”

曲易水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正面楚天,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神情竟如宣誓般郑重:“因为在我心目中爱情是非常美好而神圣的,我不想这份美好被烦琐的婚姻消磨掉,我宁愿就这么一直一直珍藏在心里,也不愿意它在无奈的现实中腐朽变质。”

楚天爱怜的抚向曲易水的头发,“小傻瓜,这么想是不对的,不尝试怎么知道它就一定会腐朽变质,就一定会被消磨掉呢?也许经过两个深深相爱的人用心营造,慢慢磨合,会恒久弥坚也不一定啊。”

曲易水的眼里有一丝落寞,她摇摇头,如呓语般轻语:“不,我不敢,我害怕得到又失去,那种感觉会像从天堂猛然跌入地狱般让我接受不了。”

“……”

“水,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过几天再来看你,还有,要记得想我,不要太没良心,不然我情何以堪啊!”

“嘿嘿……我会尽量做到的,乖噢,不要难过的。”曲易水哥俩好似的拍拍楚天肩膀。

凝重的气氛一扫而光。

(二)

每天的工作对曲易水来说都是驾轻就熟的步骤,但她依然可以从中寻觅出忙碌与繁琐的乐趣,也许这就是她比一般人会快乐很多的原由吧!

这天,敲着电脑键盘忙于物流公司费用结算的曲易水被同事雯姐打断:“易水,接个电话,找你的。”递话筒时雯姐贼兮兮的笑了笑:“小心哦,听着似乎口气不善呢。”

“喂,你好!我是曲易水。”

“你好!我是陆云飞,为什么我三天前报的货竟然到现在还没配到?现在客户一天打几十通电话,就差冲我骂娘了。你们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发出去的货从来都不过问的吗?”

陆云飞,曲易水知道这么个人,他是黑吉大区经理,只是从来没有打过交道,平时有什么事情都是他下面的人打电话过来,亲自给她打电话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曲易水竟然有些激动!没去理会自己有些异样的心,对方口气的不善也挑起了点曲易水的火气,“长途走货,总难免会有一些状况发生,可不可以先请你停一下,等我说明情况?”

电话那边是两三秒钟的沉默,曲易水按耐下微微的火气:“其实,按正常情况这批货是早该到了,但是,因为天气太热货车在高速路上爆了胎,幸好当时车速慢一些,没出什么大事故,司机自己更换备胎后只能慢速开到汽车修理厂,就这样耽误了时间,不过司机说今天下午四点左右就能到达你客户那里的。”

“好,希望真能如你所说按时到达。”啪,那头传来挂断电话后嘟、嘟……的盲音。曲易水有一会的怔愣,心里竟感觉到委屈,她一瞬间有摔掉电话的冲动。

其实,陆云飞并非这么不懂礼节的人,只是听到耳畔传来那轻柔和缓的声音,竟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对于自认定力超强的他来说,这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不可接受,只得匆忙挂掉电话。曲易水,他确信不认识。

(三)

料峭的寒风收住了劲,已能感受得到阳光的几许温暖,山岭上的积雪部分已经化去,或渗入土壤,或注入山谷中有断裂冰层漂浮的溪水中。已经可以看的到紫貂、獐子、狍子这些小动物的身影了。长大了的白狼立在一处高岗上静静的望着远方,那是爸爸妈妈离去的方向,这是狼族的生存法则,白狼知道,只有父母完全放手了,她才可以在现实的环境中磨练出自给自足,自我保护的能力。长成的白狼集合爸爸妈妈的风采,沉静、优雅、与遗世独立的飘逸。

父母离去的这天,是个满月的夜晚,山岭中的满月清朗的有些不真实,地上残雪反映着这份皎洁,更增添几许清冷和虚幻。嗥……远处一声高吭、孤傲的狼嚎将睡梦中的白狼唤醒,她迅速爬起,穿过丛林、跳跃沟壑向着声音来源的地方奔去。在一处山崖上它看到了仰月长嗥的黄狼,他与她一样都已长大,身型魁伟,气势雄浑,已凛凛然一副王者模样。白狼就这么静静的凝望着黄狼的背影,而在黄狼的不远处静立着它的两个随从,两个随从又静望着白狼,他们的眼神很平和,眼前这美丽的身影在视野中已非常的熟悉,她即不亲近,也不远离,只是静静的存在,这是在他们视线里一次最近距离的出现!

黄狼回转头来,月光下的白狼,似是即将化羽飞升的仙子,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心灵震撼!他们四目胶着在一起,慢慢走向彼此……

坐在办公桌前的曲易水还沉浸在昨夜的梦中,办公桌上电话骤响,惊的她一个激灵。没想到竟然是那个陆云飞,他的声音仿佛很早就已经深藏于记忆深处,只是昨天才又重新把这层记忆开启似的,所以,她一下就听了出来。

“喂,你好!我是陆云飞。”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会,“昨天很不礼貌,实在对不起!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曲易水的眼前竟浮现出梦中黄狼对月长嗥的情景,恍惚中陆云飞的声音竟与那声长嗥交叠在一起。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啊,昨天真是因为心急,口气冲了些,希望你千万不要介意!”

“不,不……没关系的!我可以理解!”回过神来的曲易水有些口吃。

这晚辗转反侧到很晚才得以入眠的曲易水又进入了梦中。夜很静,静的可以清晰听到远处传来的野兽吼声;可以听到草丛中的虫呓;可以听得到风掠耳畔的细语。白狼望着天上点点繁星,一颗颗亮的像爸爸妈妈的眼睛——也像黄狼哥哥的。

正处于神思中的白狼突觉眼前白光一闪,在一片祥和的光辉里,她看到一位面容慈祥、仙姿卓然的老者。

“小狼,过来。”

白狼柔顺的走近老者面前,晶亮的双目满载着疑惑。

“我是这十数万平方公里山岭中万物的守护神,因你与仙界有缘,特现身来点化于你。小狼,你可愿脱离凡尘,随我而去?”

白狼臻首轻摇,眼神诉说着情缘依依。

“小狼,你偏要执意痴恋那顽物么?他今世情心淡薄,所重只在开疆拓土、昌盛族群,这是他的宿命!”

幽幽眸光依然宣示着执着,老者轻叹一声:“傻孩子,这又是何苦!你可知道,若想与他结一世情缘,你却要多受两世情苦,一世感化,二世错过,三世才可结缘。你本可随我化外修行远离红尘,奈何偏要遇到他呢!”

白狼向着星空,发出激越、绵长的一声长嗥。老者无奈一摇皓首,冉冉向夜空飞去,慈祥的语声随夜风传来:“罢了,罢了,孩子,去吧,你尘缘即了之时,便是本仙再来寻你之日。”

望着老者消逝的夜空,两滴晶莹从她眼角滑下!

曲易水醒了过来,瞪着黑黢黢的房间,伸手一摸脸颊,竟是湿漉漉的,怎么会?她拥被坐了起来,思考着这梦究竟预示或者暗示着什么?脑中不觉又回想起陆云飞的声音,难道人真的会有前世今生?这个人跟我又会有什么样的渊源?一个没有见过的人怎么会给我那么大的触动?为什么他出现的前后,这梦境就似乎更明晰了起来?曲易水使劲摇摇头,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干脆重新躺下,用被子猛的蒙上脑袋,继续睡自己的大头觉。又是很长时间的翻来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正迷迷瞪瞪间,手机闹铃响了起来,虽不情愿也只能告别刚刚重又酝酿出的睡意了。

“小曲儿,小曲儿……”

经理肖毅正双手交抱站在发呆的曲易水面前。“你今天有点反常哦,怎么一副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样子,要不要跟我们坦白一下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旁边几位同事也非常了悟机不可失之真谛的鼓噪起来。

真是一帮过分的家伙!“经理大人,能不能拜托您好好的叫一声小曲,而不是小曲儿,小曲儿的叫啊!舌头也不是太难伸直噢,是吧?”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别打岔,快点老实交代。”

“天地良心噢,每天的生活简单的像一张白纸,哪有机会去干什么坏事啊。”

对着电脑的雯姐转过头来:“呵呵……做了坏事也没关系嘛,现在就有让你做好事赎罪的机会了。安排车吧,这里有批陆云飞那边的货单传过来,而且货量还不少呢,不过是三个客户的,我马上把单子打出来你看看喽。”

“哦”

听到这个名字曲易水的神经就有些敏感,旁边的肖毅一声感叹:“这个陆云飞能力还真是不赖。”

旁边快嘴小吕接口问道:“经理,看来你挺欣赏他的嘛?”

“是啊,咱们负责的这几个大区中的经理们,他是通过最短时间坐到经理位置的,根据咱们这里统计的发货,这两年来的业绩还真是不错。我去年回公司开会的时候见过他一面,很年轻呢。”

下班跟同事们道别后,曲易水没有急着坐公交,她喜欢散步的时候思考问题,又或者说聚精会神思考问题的时候她喜欢在空气比较清新的地方散步。可是,脑子里一会是那连续的梦境,一会是只闻其声名未见其人的陆云飞,杂乱的很,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个陆云飞与她恐怕是会有什么纠葛的,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四)

自那次交道之后,陆云飞给曲易水打的电话竟然多了起来,大区发货有什么问题,下面的人找她反而少了,也因此他们慢慢变的熟络起来,清闲的时候还会通过QQ聊天。两个人的生日竟然离的很近,陆云飞是1982年10月26日,曲易水是同年10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