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故地花开,倦了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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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花雪夜(3)

第一次耍脾气,我将许邵推得很远,我说:许邵我恨你,我永远都不要见到你。然后我看到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傻傻的站在那里。而我一个人哭得没有气质。

他在后面跟了我很久都没有追上来,我闷闷的停下脚步不再向前,他却慢慢走近我,从背后拥住我说:莫七七,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会心疼。

我抱住他,在无人的街,哭得歇斯底里。

许邵的肩膀并不宽阔,却让我觉得异常温暖。

我说许邵,我要走了。

许邵抱得我透不过气,他说:“我不许,我不许。”好像一个小孩一样的撒娇。

我的眼泪浸湿他的衬衫,那么大的一片温热。

可是我还是那么残忍的说:许邵,我真的要走了。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在背后哭得一塌糊涂的模样了;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喜欢听他说:莫七七,你愿不愿意让我为你画一辈子的素描?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为他说的那句:‘莫七七,你要不要我为你一辈子暖床’感动的迈不开脚步。

许邵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喜欢说一辈子。

是因为他不知道一辈子有多远,还是他不喜欢分别我却无从得知。但是我知道,因为他的一辈子,好多好多的一辈子,我变得极其容易感动,也极其容易受伤。

五、我相信他说的一辈子,但只是我的一辈子

许邵并没有追问我离开的原因,只是将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那副素描塞进我的行囊,他握住我的手说:“莫七七你知道吗?第一次遇见你,我就知道,你将会是我最美好的风景,永远不会停止。”

他的眼底充满不舍与怜惜,好似那一刻,如果我忽然从车上跳下来抱住他,他真的会流出泪来一样,然后真的,陪我走完一辈子那么长。

然而我只是挥挥手转向车厢,列车就那样拼命的开着,许邵只是喊着:“莫七七,我等你,莫七七,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直到列车的声音淹没了他的声音,直到列车的声音淹没了我的理智。

他没有看到,我大把大把的泪随着列车散落一地的情景。

离开的前一晚,我抱着他哭的没有气质,我以为,所有的泪水会在那晚流尽,而此刻我才晓得,其实一切都不过是个开始。我根本没有办法不痛不痒的一个人走下去。

我一直在想,如果许邵肯再说一句挽留的话,我会不会真的甘心在他怀里死去。然而当我回神,列车已经开出南方这座有许邵的城市,并且无法调转。

零八年六月,在许邵将那只可爱的小狗送到我身边的半个月以后,它便在一个雨天离开了我的世界,为此我难过了好几个晚上。为此我第一次向他发脾气并且在无人的街抱着他哭得歇斯底里。他看着我心痛的模样告诉我说,他以后再也不会送我有生命的礼物了,让我不要再难过。

我忽而发觉,其实杨肆对我造成的伤害,竟如一只宠物狗的离开对我造成的伤害等同。原来我哭,只是因为要失去,而不是因为要失去谁。

那么许邵,现在我哭,只是因为我知道正在失去吗?而不是因为,我正要失去的那个人是你?

其实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小狗可爱的向我摇尾巴的样子,却根本就不会照顾它的生活起居,在它的排泄物弄脏了我收拾的还算干净的房间无数次以后,我有点恨许邵的大脑简单。

很明显,他也只是看到了小狗可笑的样子,以及我如何叙述自己对小狗的喜爱,而根本就没有想到它的可爱需要有人给予它快乐。

其实我一直都只是一个喜欢看到快乐的表面的人。

我只是很单纯的喜欢一件事物,并不一定要拥有,只要看他们远远的,快乐的微笑就会很满足。然而许邵却总是将那些原本可以一直美好的东西连同不太美好的一面全部塞给我,并且觉得唯有得到才更美好。

病情急剧恶化。

每天都可以收到许邵发来的一大堆的邮件和信息,想念每一段和他共度的时光。我一直以为,如果我不告诉许邵自己离开的原因,他或许会记得莫七七一辈子。

真的,会记得我一辈子那么长。

主治医生一直对我说:莫七七,听着,不可以大哭,不可以大笑,情绪不可以大起大落。

他一直对我说:莫七七,请你忘记那些可以让你激动的人或事。

他一直这么对我说。

所以零七年,当杨肆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才会那样回答。尽管看到他落寞的神情有一丝悸动。

然而零八年,我的世界却被那个干净的许邵完全颠覆了。

我想念他的每一个动作,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句对白。他送给我的礼物,以及我给他写的记满我十九岁年华的信件。

我从来都不敢告诉他,我相信他说的一辈子,但只是我的一辈子。

六、他说:不用给我寄什么,我不需要。

零八年,夏末。

走过一条一条的街,至此,我对许邵说分手已经一整个夏天了。我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他的每一封信我都不敢去看,却又忍不住去看。

他送我的东西,看了好多遍,大头贴被我放进了背包。他送我的衣服我很少穿,他说莫七七真漂亮真漂亮,永远都这么漂亮。然后又会孩子一般的对我说:莫七七你给我听好了,你的漂亮只能给我一个人欣赏,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模特!

许邵总是很轻易的将我拉进万劫不复。每一句话都那么诱人,让我无力自拔。

就连回忆,都能轻易的让我又哭又笑。

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那些易碎的东西不要轻易送出去,因为很容易破碎,因为很容易让人感到不安,因为很容易让人预感到什么……

就在我写关于他的记事写的入情的时候,他送我的项链却莫名的从我脖子上掉落下来,就那么,毫无防备的掉在记事本上,和眼泪一起闪着晶莹。心情跌入谷底,我猜,如果那日离去,我的眼泪不争气的被许邵看到的话,他会不会感觉到其实莫七七是心痛的呢?而不会觉得,其实他于我来讲,从来都是一个不痛不痒的角色。

我为他叠了满满一瓶星星,很幼稚很可笑,却觉得很幸福。为他织过一条围巾,却终于没能送到他的手中。

小小说:“莫七七,许邵不肯告诉我他的地址。”

我挂断电话眼泪拼命掉。

他真的要走了。

他不愿意让我知道他的去向。

是不是,他很恨很恨莫七七呢?

不然,为什么永不上线,永不回信,电话关机,就连地址都不肯告诉给我呢?

他是知道的吧。

知道那个人是我,是我要他的地址,然后,寄一份没有任何意义的礼物。

他说:不用给我寄什么,我不需要。

我抱着写满他的记事本一直哭,好像看到他也一直在哭。他从来都没有为我哭过,而我却一次又一次在他的肩膀上留下记号。

七、许邵,你说的一辈子,其实,真的做到了

零八年,冬。

白雪覆盖整条街,很少有的大雪,没有多久便是一片银装素裹。然而我也晓得,来得狂烈,去的也便越快。

我穿着许邵夏天为我买的冬衣,感觉他的暖意。北风不停吹,唇瓣也变得僵硬发紫。我好像,突然长大了,或者说,忽而间老了。

小小说:莫七七,你对自己不好。

我牵强的扯出一丝笑意。

小小说:莫七七,许邵好像交了女朋友了。

那一抹笑,就那样,更加难堪的僵在嘴角,我说哦,挺好。

今年的雪,下得异常早,而这一场雪,也下得美不可言。

整个世界冰天雪地,而我却好像在暖暖的春日懒懒的唱着我和许邵都最爱的歌谣。

我似乎可以看到许邵从那个海边切换到北方的雪地,还是那么干净的笑着,将画像递到我手中说:莫七七,你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模糊了一大片,我恍惚听见许邵好听的声音,他软绵绵的对我说:“莫七七,我们永远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一辈子都不要分开……”

雪花一片一片在掌心融化,圣诞节了。

许邵曾经对我说:莫七七,今年圣诞节,你给我送一条围巾好不好?

然而我握住围巾,却再也无法送到他手里了。

所有的甜蜜于我来讲都是那般奢侈。

小小惊慌失措的表情变得异常遥远,她好像哭了。是因为,她也发现我在哭吗?

我也只是在那一瞬,才突然想起,莫七七,今年已经二十岁了。

主治医生说:莫七七,你的情绪一定要控制好,或许可以活过二十岁的……

那个唯一和许邵共度的生日,我只许了一个愿望,我说许邵,我要你永远幸福,没有莫七七,也要幸福,要更加幸福。

许邵,你说的一辈子,其实,真的做到了……

纷飞的思绪

就要走过六月,而自己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平台,心灵的宁静让自己都有些害怕。倦怠了文字,仿佛文字在此时此刻都变得有些苍白,心灵的出口一时之间也变得有些遥远。可是我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自己就越要淡然。如果一个人能在任何时候都能坦然的生活,那么人生的路口才不会变得灰暗起来。

不想自命清高,也不想妄自菲薄,只想让心灵沉淀,又不停止前进的脚步。只是发现时间总是不经意间溜走,而我又太需要时间。有时候不清楚被人需要是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好久了,都没有时间静下来做自己的事情。很忙碌,可是停下来却发现心里有一种很空落的感觉。也许那是因为心中的目标有了落差吧。好像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别人眼中永远不会被打倒的“强者”,就连小叔叔今天也会问我:“你怎么也会累啊?”看着MSN上闪动的这几个字,我竟然有一种苦涩。是啊,一直以来我都只会笑,我怎么会累呢?我怎么会悲观呢?这不应该是我,可是,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真的累了,不是身体上的沉重,只是觉得心很累。可是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我必须挑战心灵的极限,承受时间和现实的考验。

今天下午,接到了宝宝,安然,小枫,LJ,毛毛,波波的电话,责问我为什么最近几天一直关机。真的是很冤枉,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关机啊,怎么会这样呢,放下电话,观察了好久,才发现手机会自动变成紧急状态,不知道是因为联通信号不好还是手机有了问题。原来有时候生活是充满戏剧性的。

涓涓陪着于丹老师连续三天穿梭在三个城市间,听着遥远的城市传来的声音,心里竟然涌动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忽然想起于丹老师在《论语》心得中所说的,所谓成长是内心在历练中的逐渐强大,所谓人生的归位是把外在的东西变成内心的能量。而知天命就是内心有一种定力去应对外界。我很认同于老师的观点。我想不应该等到五十岁的时候才去知天命,而是应该在不断的历练中成长。我们一样是可以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做到这些的。可是却很少有人能真正的做到理想化的职业状态,因为现实就是现实,但是我们又必须努力的挣扎,让自己向理想化的职业状态迈进,因为态度决定一切!

好像今天的思维是凌乱的,无法集中起来,窗外的雨声也是凌乱的,没有了往日的韵律,还是品一杯香茗,听一曲《退步原来是向前》让心沉静下来……

昨天的故事

把窗户打开,让风吹进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那窗外有什么?那窗外面是海,海的外面是什么?是山。那山的外面是什么?还是山,万重山。那万重山的外面又是什么?哦,万重山的外面是世界。世界离我很远,远在天边。那天边是我的故乡,我的故乡在山东,一个叫做青岛的地方。那青岛都有你什么啊,青岛有我想念的人和物,有我不愿再记起;和不愿再面对的一切。所以,我来到这里,在天涯的尽头,海的另一边,这座孤零零的岛屿,海的中央。

海很大,岛屿很小。除了几间在海上漂浮的小木屋,也只有我,和我自己。你是知道的,海上的风,海上的浪,起风的时候,波涛翻滚,滔天浪涌。你是知道的,海上的云,海上的雨,下雨的时候,迷茫如烟,天海如一。

还有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我就不用再说。说了,免得你替我难过。我难过就罢了,我伤心也就罢了,我流泪也就罢了,我一个人自言自语也就罢了,我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也就罢了,只是,怎么好意思,让你也跟着我一起,陷入这种糟糕的情绪呢。

是呵,你该问我的,问我为何来到这里,又在这荒无人烟的海上面做什么。对呵,我究竟什么原因来到这里,又在做些什么。我忘记了,只记得是很不情愿的,是出于万般无奈,迫不得已。那种迫不得已的情形,我真的不再记得。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在夜以继日的,辛苦的劳作。那种辛苦,只有天知道,我知道,上帝才知道。在这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剩下的时间里,就是吃饭睡觉。睡觉的时候就做梦,净梦些稀奇古怪,漫不着边际的人和事。那梦境里有女人和孩子;有朋友;有亲人;还有这海上的风,领着风婆婆,拄着拐杖来看我。绿幽幽;蓝幽幽;黑幽幽;静幽幽的眼睛,和深不见底的海水。和海底深处的龙宫,龙王爷的寝宫和他的掌上明珠,以及他的宝贝女儿。他们对我很好,就像是一家人。龙王爷心疼我,招我做了上门女婿。她女儿嫁给我做了新娘,也是我要好的朋友。

真的,我不骗你。你是知道的,梦与现实的距离有多远,我的梦就有多远。远的我够不着,近的,也只有在梦里,才能达到伸手可以触及的距离。那距离你明白。说真的,我也是人,而且是一个健全的男人。男人需要的,我也需要,我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我也有需要女人的时候,可这里没有,有的只是不可以下咽,又苦又咸的的海水。又渴有热的时候,就干脆跳到海里,使劲的扑腾,早晚把自己累个半死,才爬上岸来。躺在又湿又硬的木板上,一觉睡到天亮。

呵呵,你别笑我。我知道我傻,我傻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无奈。我无奈的时候就发呆,一个人呆呆的坐着,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愿去想,直到累了倦了,直到眼泪不知不觉,不知何时何故流下来。

这段时间,我好像病了,而且病得不轻。病得让我自己感觉有些怕了,只要有空闲的时候,我就摆弄我的手机,究竟是在摆弄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那手机里面有什么,没有可知不可知的秘密,没有,什么都没有。它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一个电话打过来,没有一条信息可以让我阅读。可我还是放不下,放下了,转身又捡起来,还是那样。我好像是在盯着屏幕看,好像那里面会有什么突然蹦出来,可是我很失望,在失望中慢慢的睡去,手机就抱在我的怀里,和我一起睡。睡着了,我就在梦里数呵,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五个月;六个月。哦,天哪!原来我离家这么久了。这么久了,会不会有人在想我;会不会有人在等我;念我;像我心疼别人一样的心疼我。

唉,我知道不会的,如果有我就不会独自一人漂泊到这里。在天涯的尽头,海的中央。就不会像现在,一个人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泪水不知不觉中流下来,不眨眼的盯着窗外。那窗外有什么,那窗外面是海,海外面是山,山外面是万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