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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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今夜,和我一起失眠

童安格唱“请等我一起入梦”,没想过还有“请和我一起失眠”的。

我是一个较少失眠的人。也许是心态比较平和,也许是身体比较康健,也许是生活比较规律,也许是头脑比较简单,总之长期以来,我都是一个热爱睡觉并善于睡觉的人,是一个几乎不用为睡不着而犯愁的幸运儿。虽然有时梦会多一点,我有时也奇怪自己早过了“多梦的年龄”,为什么还梦个不停,但多梦恰恰证明了一点:我睡着了。

但总有极少时候,我也会失眠,今夜便是如此。也许最近生活会有些变化,也许我会暂时离开这座呆了十年的城市,也许很久已经没有什么变化了,当夜色深沉的时候,我依旧圆睁着双眼、毫无睡意,我努力想让自己进入梦乡,而每次总是无功而返。有时失眠是因为太兴奋,有时失眠是因为有心事,而这一次似乎兼而有之。

睡不着的时候,我会干脆坐起来,或看书、或看纪录片,或到客厅里看电视,这一次我选择了看《世界历史》,央视拍的科普纪录片,100集,快看完了。太太和伊伊睡在我的身旁,她们似乎都睡得很安稳,让我羡慕,让我温暖。当我看了两集后准备再睡时,竟依然没法入睡,窗帘是拉上的,看不到外面的夜色,也不知窗外是否有月光。房间里的灯是关着的,加之我没戴眼镜,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有好一会,我还在杂乱无章的联想着,不听指挥的胡思乱想,似乎思维永远没有尽头。我忽然看到伊伊在动,她睡在最靠墙的位置,与妈妈共一个被子,这样做是为了不让她掉下床,也是为了不让她着凉。至于太太执意要让伊伊跟我们一起睡,既是她心疼父母白天带孩子太累,也是身为父母她想尽量多给孩子一点爱。大部分时候,伊伊都很乖,都能从晚睡到早,不过今天似乎有点不同。

伊伊开始哼哼,有时还伴以两声啼哭,身子翻来覆去,有时俯卧又时仰卧,有时来个一百八十度调转,有时蹬开被子有时爬到被子外边躺着,她似乎很难入眠,这时用“辗转反侧”来形容伊伊是最恰当不过了。看来我们的女儿失眠了,“失眠”这个词对于一个才一岁的孩子来说似乎有些遥远,但今晚此刻,伊伊想睡,又睡不着。

伊伊平时极少失眠的,以前偶尔为之,那是因为感冒了鼻塞,如今这情形像极了她鼻塞呼吸不畅时的样子,觉得可怜,又觉得可爱。可今天她并没有不舒服啊,看来她有心事——那是不可能的,只剩下一种解释了,她与爸爸心电感应、心灵相通,女儿与爸爸一起失眠了。看着伊伊的样子,我心中充满了慈爱,夜阑人静,我与伊伊相偎相依。

第一次,我感受到了有人与我一起失眠的感觉,这种感觉如此悬妙,又如此美妙。它让你在深夜里不觉得孤单,不会无所事事,不会为失眠而烦恼。伊伊动得厉害了,睡在中间的太太也自然睡不成,她得起来抱着伊伊,哄她睡觉,给她唱儿歌。这个时候,我干脆坐了起来,于是在某天的某个深夜,我们一家三口坐在床上,都没入睡,虽然彼此并未交谈,但一切尽在不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沉沉的睡去,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闹钟”是伊伊的嘟噜声,她睡饱了,爬起来在床上玩耍,我们自然也睡不成了。我看见太太的眼睛有些浮肿,困意似乎比我还甚,我问她为何,她说:其实她昨晚也失眠了。原来,失眠的不只我和伊伊两个;原来,心灵相通的原本就是一家。

“请等我一起入梦,当你也需要拥抱的时候”,请和我一起失眠,因为我永远在你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