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男人家
2565300000047

第47章 为公公流眼泪

她没有见过我的父亲,却两次为父亲流下了眼泪。

一次是五年前,当时父亲突然离世,我含悲写下了《与父亲告别》的文章,后来曾在多家媒体上发表,这其中也包括我们自己的《华侨城报》。这篇文章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有同事专门打来电话安慰我,还有朋友“抬举”说可以与朱自清的《背影》有得一比。因为亲情这个话题,引发了大家共同的心痛。

这其中就有一位默默的读者,她便是我的老婆,哦不,是后来的老婆。严格的说那时她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只是人群中普通的一员,也是读者中普通的一位,但显然与别人相比她又很不普通。当时她还在幼儿园当老师,下课的间隙她偶尔看到了《与父亲告别》,不由得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那时的她也不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和她2001年便已相识,而且相熟,应该说是“非常熟”。因为那年夏天,她正式成为我的女友,我们俩共同沉醉于爱河当中。然而造物弄人,爱情跟我们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因为些许的误会,我们俩后来竟分道扬镳,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看到《与》文的时候,正是处在这么一种当儿。她被我对父亲的情感而感动,也更为我失去父亲而悲伤,泪水是为逝去的老人流的,也是为文章的作者而流。要知道,这个人曾经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如今他正处在人生的低谷,此刻是多么需要人来安慰和鼓励啊。她很想给我打一个电话,哪怕是一句安慰也好,但终究,她没有按响这个熟悉的号码。

这都是她后来告诉我的。后来的命运则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不久后的某一天,我们又走到了一起,而且这一次我们知道,我们再也不会分开!经过短暂的分离,我们才发现原来双方彼此一直惦记着对方,一直关心着对方,一直思念着对方,也仿佛我们根本就从来没有分开过。是挫折,让我们更庆幸重新牵手;是分离,让我们从此更懂得珍惜。

再后来,她便成了我的老婆,从朝思暮想的爱人变成了朝夕相处的亲人。然而有一个遗憾永远没法弥补,父亲没能见证小儿子的婚礼,这可是他老人家生前最操心的事儿,父亲觉得没有替小儿子操办婚事,是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这是他一辈子唯一没了的心愿,也是他后来一直念叨的心事。

作为小儿媳妇,老婆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公公。虽然后来看过父亲的照片,也时常听我讲起父亲的故事,但毕竟没有亲眼见上一面,没能聆听来自长辈的教诲和关怀。结婚的那年,我带着老婆来到父亲的坟前,算是儿媳妇与公公的第一次“相见”,但即便如此,老婆对公公的所有认知仍是抽象而模糊的。

直到这回,2008年8月5日,我让老婆看了哥哥写的《父亲的学问》,她又一次落泪了。哥哥在文中回忆了父亲的各种所长,当然更表达了儿子对父亲的深深怀念。老婆是在办公室看完这篇文章的,当看到哥哥为父亲写的挽联和“聊作在痛定之后,奉献给父亲的长歌当哭般的祭品”时,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老婆在哥哥的博客里留了言:“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爸爸这么了不起,谢谢哥哥的这篇文章让我了解了我没见过面的公公。”她感慨不已,又在QQ上跟我说:“爸爸太了不起了,看得我就觉得像是个神人。还是挺骄傲有个这么能干的公公,只是遗憾没见着。”

但我想,有了儿媳妇的这两次眼泪,父亲在天堂已没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