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众人次日清晨早早集合后开始从书院大门出发,西门的四蹄踏雪被套在马车上,马上当然拉着涵涵,涵涵一身男装,头戴书生帽,草绿色衣衫,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男扮女装。
众人走的时候看到书院门口的湖泊已经开始有工匠在修筑湖岸,移栽杨柳,估计过几天还会往湖中心修建一道水上木栈道,湖心位置会准备建设一座庭阁。
大部分书生都背着书篓,穿着书院的白青色院服,西门庆的不是书篓,而是类似的后世的一个旅行箱模样的木箱子,而这个木箱子当然被捆绑在马车的车顶上了。
山长和另一位书院的先生刘东临一起坐了另一辆马车,那匹马儿毛发稀疏,步履之间有点蹒跚,一看就是一批驽马,拉着却是一辆牛车,这样相对来说也比较轻便,两个老头坐在马车上也省却了步履之苦。
众人出书院之后踏上县里官道,走不了片刻东边天上太阳升了起来,慢慢的行走的书生们开始冒汗了,毕竟已经是五月中旬时节,天气开始炎热了。
应伯爵气喘嘻嘻的跟在西门庆后面,这小子身体比较瘦弱一些,虽然平时在清河县舞刀弄棒,但是毕竟是个纨绔,底子薄,根本没有耐力。西门叹了口气,一把掰住应伯爵的膀子,把他的书篓接了过去,背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幕正好被坐在马车上的刘东临看到了,转头对王杜李说道:“杜李你看,那西门大朗还真不错,天如此炎热,小子们汗流浃背,空手走路都嫌累,而西门竟然帮助应二朗背书篓。”
王杜李微微笑道:“这两头货在咱们清河县里可是有点名气的,听说偷鸡摸狗,上墙爬屋,就差打家劫舍了呢。”
“哪有啊?以前我也是颇有耳闻,而今看分明是名不副实吗。哈哈哈”刘东临峨冠博带,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咦?不对啊,怎么大家都在流汗,这西门小子怎么一点汗水没有?”
王杜李一愣,注目看去,果然除了西门没有流汗,众位书生都是大汗淋漓,有些人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汗,不由的微微沉吟一下说道:“听孟执事说这西门大朗练过一段时间吐纳之法,故而身体相对来说硬朗一些。”
二人在谈论西门庆的时候,却不料西门耳朵尖锐异常,已经听到了。内心叹了口气,为了避免太过于与众不同,内气一转,慢慢的过了一会,西门额头也开始冒汗,而后背也有了汗渍渗出。
过了一会王杜李拍拍刘东临的肩膀,指一下西门庆,刘东临看过去,原来西门也冒汗了,笑着点点头说道:“只是强健一些而已,我还真以为是妖孽呢,哈哈。”而后二人继续谈天说地,一路朝西而行。
书院一行中午时分已经走出了几十里地,因为是官道,平坦好走,却也不是很辛苦,中午在路边一个茶摊稍事休息后继续赶路,当晚住宿于光家镇的一个简陋的客栈,西门照顾涵涵下车,帮着送过去行礼,众人草草吃一顿晚饭,倒头大睡。
西门和应伯爵住在楼下一个房间里,推开窗户,窗外的蚊子哄的一声飞了进来,应伯爵吓的脸色如土,嘴里喃喃喊道:“我说不来吧,你非要叫我来,看看吧,老子这是要喂蚊子啊,老大,救命啊。”
西门笑笑说道:“叫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以前在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吗?”一边笑着,一边走到床边一伸手,扯出来一串艾草,从怀里拿出来打火石,把艾草点燃,然后吹灭火焰,理解一股细细的烟气飘散在房间里,蚊子哄然四散。
应伯爵献媚的看着西门说道:“还是大朗好,多谢多谢啊。”西门瞪了一眼应伯爵,打开旅行箱,拿出一身衣服仍在应伯爵,“知道你没有带衣服,明天你再穿那一身衣服估计身上都会发臭了。滚去洗澡去,不然晚上不准上床。”
伯爵看看狭窄的床不由的摸一把冷汗说道:“老大,这么多年了,你好像没有断袖之癖吧。”
“滚去洗澡去,老子今晚打坐。”西门怒喝。伯爵一边笑着一边跑了出去。
伯爵洗完澡回来,看到西门闭着眼睛坐在凳子上,两手合十,面相庄严,于是轻轻的走向前去,拿一根头发,朝着西门鼻孔眼插去。
头发在接近西门庆的时候,突然头发弯曲开来,竟然不能触碰西门庆,伯爵吃惊的看着西门,于是伸手摸去,就在接近西门庆脸庞的时候,突然感觉好像吃碰到一层膜,竟然不能碰到西门的身体,应伯爵不由得愣住了。
西门突然睁开眼睛,骇的应伯爵一跳,连忙说道:“哎,老大,你这是练得什么邪法,我竟然碰不到你,你身上有什么鬼东西?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西门庆轻轻吐出一口气,站起来,围着房间转了一圈,来回也就是四五步的距离。看看瘦削的应伯爵而后道:“此乃吐纳之法,属于道家内气功,想不想学?”
应伯爵立即睁大了三角眼,说话都有点颤抖了:“我可以学吗?”
西门笑笑:“伸出手来。”应伯爵狐疑的渗出手给西门庆。
良久之后,应伯爵额头微微出汗,兴奋的睁开眼睛,看着西门庆说道:“这是行气路线吗?”
西门继续抓着应伯爵的手腕,一边引导气机顺着应伯爵的任脉到达督脉,一个小周天下来,然后继续运行第二个小周天。
连续七个小周天先来,西门笑道:“幸好你还是童子鸡,不然我在引导你气机也不会这么顺畅,看不出来以前你口无遮拦,原来还是守身如玉啊。”
应伯爵憋着脸红红的,刚要说话,西门朝他摇摇头说道:“我再给你打通一条带脉,此乃奇经八脉之一,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我要是全部给你打通我自己倒是问题不大,但是以后对于你的修行却是有大障碍。闭上眼睛,凝神静气。”
应伯爵连忙闭上眼睛,收聂心神,感应着西门庆气机的引导,却不想应伯爵的这条带脉很是难以打通,西门只能用水磨功夫慢慢的细磨。
拍拍,门口轻轻传来敲门声,西门和应伯爵却是没法应声,也没有办法起来开门。
门又敲了两下,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双大眼睛探询进来,西门感应到那时涵涵的眼睛。
涵涵看着眼前的一幕,吃惊的推开门走进来,涵涵披散这头发,刚洗完澡的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布衣,脸上白里透着红,站在西门和应伯爵面前,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刚要问询。西门朝他摇摇头。
涵涵知道西门的特异之处,找了一个凳子轻轻坐下来,看着西门庆,眼神满满的全是温柔。
许久之后,西门长吁一口气,收回手,看着应伯爵。
应伯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过了一会,突然睁开眼睛,两眼冒着绿光,突然跪在西门庆面前,抱住西门的双腿,嘴唇哆哆嗦嗦的说道:“大朗,不老大,不对,师傅啊,不对,我的,我的亲爹啊,你这是什么仙法啊,我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我现在就是飞到邢台县也不是问题。”
西门抬腿踢出去,骂道:“滚你的蛋,谁是你爹?”
应伯爵滚了一个糖地球,嗖得得一下跳了起来,突然发现自己差点够着屋顶,骇得一声惊叫,扑通一下子摔在地上,傻愣愣的抬头看着头顶,喃喃说道:“原来我可以跳这么高啊,会不会升仙啊?”
歪头看了一眼涵涵,明明看到涵涵却是一点感觉没有。
西门一记耳光甩了过去,喊道:“宁心静神,小心走火入魔。”
一巴掌把应伯爵打醒过来,静静的坐在地上片刻,回过神来,朝涵涵点点头,自己走回到床边,坐在床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了。
西门再看涵涵。涵涵微微的张这樱桃小嘴,满眼的小星星看着西门庆。
西门庆苦笑不得的看着涵涵。
突然涵涵往前两步向前,一把抱住西门庆,说道:“大朗,我也要,你教我吧。”
这话刚说完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人,正是山长王杜李。涵涵进来的时候忘记关门了。
突然客栈的休息的书生们都被惊醒了。
大家断断续续的听到如下声音。
“啊,师傅不关我事啊。”房间里传来西门的惊叫声。而后西门庆狼狈的逃出了房间。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子。”而后涵涵踉踉跄跄的跑出了房间。满脸娇羞,跑回自己的寝室。
“山长,我刚才在打坐,不管我事啊”
“叫你打坐。”王杜李喊道。拍的一声。
应该是什么东西打在应伯爵的身上。
“啊”的一声惨叫。
过了片刻,王杜李满脸气愤的走出房间,手里拿着一根凳子腿。一边走一边吧凳子腿仍在地上,到处找西门庆。
王杜李回头看看凳子腿心想道:看不出来,应二朗如此之瘦,竟然如此抗击打,一个木凳子虽然已经有点腐朽了,但是打在他身上竟然散碎了。还差点反蹦到我。
房间里应伯爵摸着自己的肩膀,拉开衣服看看肩膀上的一道浅浅的伤痕,再看看地上的散架的凳子,贱贱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