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西门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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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风云乍起 上

“清河书院第一套体操运动现在开始:预备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台上站着的白须老者是书院执教刘东临。

清河书院多了一道风景,每天巳时二刻所有师生聚集在书院大院里开始做操。孟执事看起来动作僵硬,但是在西门庆眼里却是另一股意境,那是常年炼硬功造成的一种不协调。

许多书生看着活像大马猴一样做着体操的孟执事忍俊不禁。而山长背着手,来回在院子里踱步,手里拿着戒尺,偶尔还会煞有其事的矫正一下某个书生的动作,看的西门庆摇头不已,这人节操咋这么低呢,明明是剽窃了自己的果实,却还是如此心安理得。山长看到西门庆偷窥自己,把眼睛一瞪立马勃然色变的样子,西门连忙中规中矩的做操,心里却是暗乐不已,真像个老小孩啊。

做完两边体操,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走进教室,开始下一趟课。西门每一堂课都认真做笔记,用心体会老师的用意,但是很少提问,因为在博闻强记之后,自己所需要做的只是增加自己厚度而已。中午吃完饭,西门还要去藏书楼打扫卫生,扫地抹净窗几,而后翻一会书。

下午别的书生开始功课,西门和黄鸿飞去书院门口开挖池塘,每天下午书院每个教室轮流推出三个人也去开挖,但是始终不变的两个人是西门和黄鸿飞。

不过每天下午太阳稍稍偏西的时候,涵涵都是提着一大茶壶茶水,拿着几个茶碗来慰劳挖池塘的书生,于是为了更好的参加体力劳动,为了德智体美劳更好的发展,书院出现了众人争相竞争的格局,有好事者甚至把挖池塘的工作抓阄,最后演变成拍卖。后来被孟执事发现,狠狠的处罚了几个坐庄者,大家猜消停下来。于是转而羡慕西门和黄鸿飞。

而黄鸿飞其实并不快乐,因为自己发现每次涵涵来了都是骂西门庆一顿,但是第一杯茶往往都是给了西门,于是心里阴影越来越大。

日子轻轻的在流逝,转眼过了半月时间,这天下午池塘在西门等书生的努力下已经基本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引进泉水,四周加固堤坝的工作,此时已经是暮春时节,漫山遍野的桃红纷纷扬扬的化作春泥。西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是涵涵来了,于是一边用铁锹挖着土,一边吟道:“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好诗啊。谁做的?”西门回头,涵涵白皙的脸庞上两朵红润,依旧的一身浅绿衬托着婀娜的靓影。

涵涵看西门不回答,着恼的的柳眉一竖瞪着凤目娇喝道:“你这坏蛋,快快道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是谁的大作?”

吴青山穿着一个短衫,满头大汗,身上肌肉坟起,用力的把一大铁锹土扔到池塘边,抹了一把汗水,瓮声瓮气的说道:“涵涵师姐,这首诗我从来没有听过呢,如此意境非同凡响啊,要是有人以前做了该诗文早应该传遍中原了。”

涵涵把茶壶放在地上,从食盒里拿出几个大的茶碗,一次倒满,先端了一碗给到西门,黄鸿飞看着眼里带了一丝黯然。经过半个多月和西门庆的接触,原本对西门的恼恨已经慢慢瓦解,但是嫉妒却是越来越重,因为西门自从进了书院之后中规中矩,辛勤劳作,待人接物无可挑剔。虽然西门庆依旧不大接触人,但是大家已经慢慢解除了那份戒备心理。

而涵涵对西门也是慢慢的越来越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呵斥不断,但是无论谁都知道那只是表象而已,书院里的很多书生恨不得涵涵师姐能每天呵斥或者痛骂自己一顿。因此西门庆成了书院很多人的情敌了。而西门依旧我行我素,每天过着规律的生活,除了涵涵来送茶水的时候调笑几句。

涵涵看着西门庆接过茶水,还是不说话,生气的鼓鼓的嘟着嘴。西门嘿嘿笑了两声,接着道:“师姐,这是小时候我家门口有个道士饿的不行了,我可怜他,给了他两个馍馍,他感激我,随口吟诗,我记住了,今天正好看着这漫山遍野迎风飞扬的落红,禁不住应景唱了出来,见笑了。”

“那道人叫什么名字呢?”吴青山走向前一边问西门,一边端起一碗茶水一饮而尽。

“时间有点久了,我记得好像叫做龚自珍什么的。”西门答道。

涵涵狐疑的看着西门继续问:“既然是道士,那应该有道号,怎么还叫公子真呢?”

“那我哪里知道,反正就是那么回事。”西门把碗里的茶水喝完,递给涵涵道:“再来一碗。”茶碗递到涵涵手里的时候,西门右手小指自觉不自觉的在涵涵手心一扫。

涵涵手一抖,碗眼看着掉了下去,西门左腿往前一伸,脚尖一竖正好点在茶碗的底部,那茶碗弹了起来,正好落在涵涵手里。涵涵脸一红,瞪了西门一眼,但是没有再说什么话。

轻轻的脚步声,西门转眼看去,原来是孟执事正从书院的大门缓缓走了过来。眯着眼睛,一丝精芒闪烁着,嘿嘿干笑两声:“没想到啊,西门大郎好功夫啊,可谓眼快手急啊。”

一看是孟执事来了,几个书生连忙作揖见礼;西门庆赶紧从食盒找一个干净的茶碗,倒一碗茶水双手端到孟执事面前说道:“请夫子喝茶。”孟执事略一颔首,接过茶水,审视着西门庆。

“你老人家知道的,咱们大宋流行蹴鞠,小子从小就好这一口,所以刚才茶碗落地的时候我能实时的点一下。”西门庆连忙圆场。

孟执事奇怪的看着西门庆问道:“蹴鞠是绵软而又弹性的,而茶碗是瓷器,你什么脚法能弹起来啊?”

“这很简单啊,在脚尖点到茶碗的瞬间往回一收,而后往上一送,不能直来直去的硬碰硬。”西门看着众人都围了过来,连忙解释,“孟执事,你看这池塘基本完工了,而土堆也运到书院东面堆成了假山了,后面还请你老指示。”西门庆一看不对,连忙岔开话题。

孟执事顺着池塘转悠了一会,众人跟着走在后面。摸摸下颚的胡须,点点头说道:“后面就很简单了,直接把后山上的泉水引进来,池塘周边载上杨柳,水里面种上莲花,东面假山上运上去几块大石,周边种上青草,顺便可以在假山种一株桂花。而后咱们清河书院又多了两道风景。呵呵呵呵。”孟执事畅快的笑着。

看到孟执事高兴,众人心里也愉快,想到书院夏天多了一处纳凉的地方,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有些满足感。突然孟执事鼻子嗅嗅,:“好香,这是槐花的香味吧?”

涵涵接过话头,兴奋的说:“师叔,这味道是后山小宜山山上的槐花香味,这个时节后山不是满山的槐花吗?要不师叔咱们去采摘一些吧,这样晚上可以用槐花烙槐花饼吃,反正池塘已经完工了,剩下的只是栽树而已。”

孟执事一听,连连点头说道:“此言甚善,你、你跟我来。你们三个继续干活,挖坑准备栽树。”孟执事用指头点了西门和黄鸿飞。吴青山等三人丧气的转身继续挖坑。

涵涵跑回书院拿了两个篮子,递给西门庆一个,黄鸿飞头前带路,后面三人绕过书院,顺着后山小路慢慢而上。

山径缓缓,两边全是槐树,槐树上绿中展露一片片一簇簇的白色,一丛丛山间槐树,花香袭来,甜丝丝,轻飘飘,宛如夜月嫦娥夜舞,宛如精灵环绕鼻端,宛如伊人在耳鬓厮磨絮语。绿遮挡不住槐花的白,那簇簇白雪昂首绿间,散发怡园清香。

路边槐花唾手可得,四人一边漫步走一边伸手摘花,走到半山腰,两个篮子已经满满的了。偶尔众人还能在花树掩映之间看到西门架引的输水竹管道。

孟执事看看西天,金乌即将西坠,刚要说回走,正好四人转过一个拐角。却见山上走下来两个青年人,一人白衣纱帽,面白无须颇为俊秀,但是一双三角眼有点阴冷,腰佩三尺青锋;一人黑衣纶巾,很是猥琐,腰里鼓鼓囊囊的。二人肩上都各背着一个包裹,一路走来脚下微微扬起浮尘。

二人看到西门庆等四人,脸上瞬间露出惊慌之色,但是脚步不停继续走了过来。不过几个呼吸几人就要迎面相对。

西门庆看到走在身边的孟执事侧身让路,眼角但见那孟执事垂于腿部的手掌拇指食指中指微微曲张开来。

西门庆心里一紧,立即全身肌肉崩紧了起来。

山上下来的二人中白衣无须青年微微颔首率先侧身而过,而后面黑衣猥琐之人经过涵涵的时候眼珠滴溜溜转着,目光闪烁,露出迷醉的色样。

“看你那衰样,再看把你眼睛挖了。”涵涵一直不是省油的灯。

西门一听心里暗暗叫苦,这大小姐不惹事还真是不行啊。

“妈的。你要挖谁的眼睛啊?信不信老子先奸后杀。”那黑衣人停步转身手伸进腰里握着什么东西,脚步不丁不八的站着,对着涵涵阴冷的说道。

那黑衣人停住脚步的瞬间,西门听得黑衣人肩上的包袱内叮当作响。

孟执事和西门庆立即明白,那是金银之物相互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