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的。”冷司臣清冷的嗓音打破了寒月的胡思乱想。
寒月看着他的脸。
冷司臣却始终没有看她。
那双冰魄般眸子，那么幽深动人，却没有焦点。
更没有倒影。
像两枚绝美的玉石，但失了精魄，只看到冰寒的封印。
寒月心中微微一痛，先天的，那么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世间的一切，他的世界一直都是黑暗一片，他不知道树是什么样子，不知道花是什么样子，他没看过蓝天，白云，没看过彩红，他甚至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种颜色。
这么美丽，这么多姿多彩的世界，他完全没见过。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子，他肯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美，谪仙一般。
“你……”寒月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来一直很抗拒很防备的人，此刻竟有一种想在亲近的感觉。
她心疼他，就算是他的冷漠也让人心疼。
或许不是他要这样冷漠，只是他身有残疾，别人待他冷眼，以他的性子定是不会去有意附和别人。
“冷司臣。”寒月突然极响亮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冷司臣抬头，沉声问：“你直呼我的名字？”
那么严厉的语气，让寒月把后面的话又咽了下去。
臣王冷司臣的名字，除了当今圣上，天痕大陆再无第二人敢如此直呼。
冷司臣并没有自矜责怪的意思，只是很惊奇，惊奇里又带着一点点不悦。
“叫个名字而已，至于那么大呼小叫吗？”寒月咽了咽口水，小声地嘀咕道，“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吗？”
莫名的又想起了冥夜，这句话还是冥夜当初说过的。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你知道世人叫本王什么？”冷司臣冷声问。
她如果知道，还敢这样直呼他的名字，难道嫌自己命太长？
“我不知道啊。”寒月挠了挠头，笑嘻嘻的道：“自从我来到这里早就听人说，在这天痕大陆最英俊最潇洒最倜傥最高大威猛最温和懂礼的人，就是你了。你这么英俊，又好心地帮了我，所以啊，我猜大家肯定叫你活菩萨之类的吧，咳咳，你不喜欢我直呼你名字，我就叫你小臣臣好了。””
无事献殷勤，总是没坏处的。
冷司臣皱眉，这一通话可谓是狗屁不通，至于‘小臣臣’的称呼……
他的嘴角抽了抽。
——不知好歹的小丫头。
在初进狼苑碰到寒月时，他就知道她就是那天在繁花大会上的无双姑娘，她身上有一股香气，不浓，却很凛冽，很尖锐，冰川吹过的那股风一般。
没想到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的无双姑娘，竟是这样一个无厘头的小丫头。
不妖娆，不性感，不魅惑，甚至连温柔都算不上，只是漂不漂亮他却不知。
“小臣臣，你想不想知道花草树木是什么样子？”寒月歪着头看着他毫无波澜的脸问。
冷司臣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寒月主动握住他的手。
冷司臣僵了僵，从他懂事以来，没有人敢这么亲近他的，这个女子真的不一样，她的手软软的并不光滑，上面有细微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