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许你良辰,与我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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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3

堇辞垂目,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那如果是我呢?”浅笙露出浅浅的梨涡,“麻烦你告诉下良总,就说浅笙回来了。”

“浅笙?”另一个保镖惊讶轻呼,“你就是良总的好朋友浅小姐?”

“是不是冒认,你请你们良总确定下就是。”浅笙淡淡的说,转向堇辞时,见她也一脸惊讶,轻声细语道,“对不起堇辞,我没告诉你我的身份,是怕你不愿意相信我。”

堇辞仓惶摇头,“不,谢谢你肯帮我。”

人家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素未谋面无亲无故,却费劲心思设下圈套只为帮她,她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总隐隐感觉不安?

大人物说的话果然是骤效的,两个保镖跑进亭子与良辰说了几句后,回来便转了个态度,客客气气的请她们过去。

与浅笙走进亭子,堇辞始终垂着眼,生怕见到他的表情,想见却又不敢见,这真是种奇怪的感觉。

须臾,一双黑色皮鞋映入眼底,头顶传来春风依旧的声音,“浅笙,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送给别人,她该庆幸还是悲哀?

“我想给你个惊喜。”又一道声音传来,清丽柔软,“怎么样?惊喜到了吗?”

“的确是惊喜到了,谢谢你。”那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两人一唱一和,上演着一幕久别重逢的喜庆戏。

堇辞胸口紧了紧,生生觉得自己无疑是个多余的人,说不定这次过来,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良久,似乎意识到她的存在,终于提起了她,声音却是凉如寒冰,与从前的和风细雨天差地别,“怎么堇小姐,既然想见我一面,为什么又不肯抬头?如果只是口是心非勉强来一趟的话,那就不用了,请回吧。”

堇辞猛然抬头,竟与他那异常冷峻的眼睛对视!

目光顺着他的脸颊往下移,她这才细细看清楚他,只见他一手插进裤袋,一手却被厚厚的石膏裹住,用一条白纱挂在脖子上。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风华卓绝,英姿挺拔。只是那往日俊朗温和的眉目,如今却染上浓重的冷霜,寒气逼人。

为什么,他变成了这样......

“听说温处长快要升职了。”他一挑剑眉,眸色里透出不耐,“如今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抓我领功?说吧,这次又让你来查探什么?不劳烦你费心,我全都告诉你。”

堇辞欲哭无泪,“不是的良总,你听我说,上次那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去拆迁地,不知道钉子户就是林月的奶奶,更不知道那个温之瑞会借题发挥......”

“你不知道?”他冷笑一声,面孔尽显嘲讽之意,“有人清清楚楚看到出事的前一天,温之瑞和你们事务所的林月见过面!而且出事那天,林月根本就不是在开会,而是拿了你们的钱去了外地旅游!”

“你相信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堇辞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几近泪眼婆娑,“我跟温之瑞根本就没有怎么接触,一切都是他自己编造的谎言,我不是他什么女朋友,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良辰嫌恶的甩开她手,冷笑得发出寒意,“你们把我当傻子吗?先是合伙装疯卖傻,然则上演钉子户与开发商斗智斗勇,最后借助媒体大肆渲染,外加你堇辞所掌握的良氏资料推波助澜,你们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可惜,你们到底是看轻了我良辰,经侦局查到现在仍然毫无进展。于是,又轮到了你粉墨登场,以虚情假意的名义来我身边得到想要的。”

堇辞愕然,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他的分析听起来毫无空隙,的的确确像是他们合伙计划好了一样。

难道,真的是她做错了?

她不该多管闲事救他儿子,也不该不听劝解前往拆迁地,更不该跑来见他这一面!

清风拂过,捎来腊梅的花香,寂静无声。

他一动不动,看着缓缓飘落的花瓣,眼底渐渐浮起一层倨傲与不屑,“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堇小姐就请回吧。”

堇辞心中一凉,浓卷的睫毛微微清颤,指尖狠狠掐着掌心,她能感觉那里的湿润温度。

“良辰,别这样,或许你们该好好谈谈。”沉默的浅笙终究忍不住开口。

良辰侧过脸,语气却是温柔许多,“如果不是你带她来,我根本不想见她一面。”

根本不想见她一面!

堇辞幡然醒悟,眸色瞬间冰凉,视线顺着他打着石膏的手臂上移,一些模糊又杂乱的记忆相互交替。短短几字,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刺入她的胸膛,痛了,也醒了。她会尝试将那些记忆挥之而去,说服自己,曾经过往,不过一场荒唐梦境。

好,她一定当把这几字作为金科玉律从此熟记于心!

指尖一松,她面色微凉,目光慢慢触上他的脸庞,“不打扰良总休息了。”

缓缓的斜一眼那失魂离去的背影,良辰的神情随即变得凝重,“浅笙,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浅笙点点头,“你说就是。”

“我要查清谁是内鬼,但我不方便自己出面,只能请你帮忙。”

“你相信不是堇辞透露的资料?”浅笙诧异,“你既然相信所有的事都与她无关,那为什么刚才还要说那些话赶走她?”

良辰看着那片怒放的腊梅,“这是我保护她的唯一方式。”

浅笙眸光一动,“为什么处处为她着想?是因为她本人?还是只因为......她长得太像堇西?”

良辰的面色沉浮不变,长眉一拢,垂眸陷入沉思。

自从知道良辰在危在旦夕之时仍抱紧堇辞不肯放手,最后导致自己手臂骨折住院后,叶水心就一直心情低落,加之现在又回来了一个强敌,她的戒备线又一次提到了最高点,无时无刻不绷紧神经,等待着随时到来的一场“硬仗”。

推开包厢门,只见沙发上的人正纸醉金迷,目光一扫,全是富二代,一人搂一个小姐,表情醉生梦死。茶几上放着个小碟子,里面装着几颗药丸,像是刚助兴完毕还没用完的东西。

“水心你来啦!”坐在最中间衣冠楚楚的男人抬起头,连忙热情招呼,“别光站着呀,快坐快坐!”

“舅舅你叫我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叶水心皱眉,却并未挪动脚步,她向来不喜这种杂乱的地方,如果不是这个亲舅舅穆安生亲自打来电话,她才懒得过来一趟。

似乎早已习惯这个外甥女的习性,见她僵在原地,穆安生也不过多勉强,伸出手指了指包厢角落,“那些东西,麻烦你帮舅舅解决一下啦!”

叶水心顺着方向望去,只见角落里放着几幅用框架裱好的油画,一看就价值不菲,不禁愕然,“舅舅什么时候也研究起艺术了?”

“我哪懂这些啊!”穆安生眯了眯眼,“不过我想起我的外甥女是个大艺术家,整天都在研究这些艺术品,所以我就不发愁了!”

“舅舅的意思是?”

“知道我外甥女见识广,懂这些玩意儿,认识的行家又多,所以就想拜托你一件事儿,帮我把这几幅画给卖了,赚点小钱补贴家用。”

叶水心仍一脸困惑,“舅舅什么时候开始做起卖画生意的?”

穆安生摆摆手,不愿透露太多,“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要负责帮我把画卖出去就行。酬劳方面,舅舅不会亏待你的。”

叶水心杵在原地发愣,她总感觉不对,可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良辰的袖扣掉了一颗吗?”穆安生笑笑,从兜里掏出个盒子放在茶几上,“那种牌子的配套袖扣向来是没有多余的,本地的专卖店要一个多月后才有货。前几天舅舅去了趟法国,就帮你弄回来一对。”

叶水心半信半疑,走过去拿起盒子打开看了看,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喜悦顿时溢于言表。

“我的好外甥,你就帮舅舅一次吧。”穆安生趁机央求,语气倒像对方才是他长辈,“难不成你还怕这些画是我偷来的不成?不然,我向你发个誓......”

“不要不要!”叶水心连忙打断,“我怎么会怀疑舅舅呢,我只是在思考该卖给谁。”

“怎么说你答应了?”穆安生眉开眼笑,“随你卖给谁,只要卖出去就好。”

事已既此,叶水心只好点下头,“那好吧,我答应帮你卖,可是要等一段时间,我必须好好估计这些画的市场价值。”

穆安生丝毫不介意,“没关系没关系,我一点也不急。”

叶水心笑笑,又敷衍寒暄了几句,叫来侍应将这些画放在自己车子的后备箱里,踩上油门扬长而去。

侍应回来关上门,安静的包厢里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喂,安生,连自己的亲外甥女都利用,你可真够的狠的啊!”

“别,可别这么说,我不过就比她大几岁而已啊。”穆安生悠哉的吸口烟,“再说了,人家从来就没把我当成亲戚,我可不敢高攀啊。”

“你该不是还在为四年前的事怀恨在心吧?”另一个公子哥挑开了话题。

“提起就气!”穆安生狠狠的摁掉烟头,“当年叶家与良家合并,凭我手中持有的股份,进入董事会那是名正言顺的。偏偏那个良辰竟然说我心术不正,还联合其他股东一起排斥我进入董事会,真是气死我了!”

“其实你现在也不错啦!”腿上坐着个美女的二世祖插话,“做个市场部门的经理,没人管,也没人敢给你事做,乐得清闲。”

穆安生不理会他的话,仍旧咬牙切齿,“最可恶的就是那个所谓的姐姐和她女儿,跟良辰走那么近都不愿意帮我说一句好话,全是六亲不认的势利眼。”

“话说回来,你上次泄露商业机密,这次又让外甥女帮你洗黑钱,你就不怕良辰查到了找你算账?”有人幸灾乐祸的问。

“你以为他真那么神通广大啊!”穆安生无所谓道,“他一心要独揽大权,管理公司上上下下,哪里顾得上我这里。再说了,上次泄露资料我也是情非得已,谁让我有把柄掌握在别人手上。良氏这么大块肥肉,不会因为我这点蝇头小利就倒掉地。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查到我了,我还真不信他会大义灭亲,就算不说亲戚关系,就冲我手中掌握的股份,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说完,顺手搂过身旁的美女,一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