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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蓝色恋情(3)

当刘雪梅洗漱好,发现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点,香喷喷的豆浆,冒着热气,黄橙橙的油条,焦脆可口,让人看着就想吃,还有女儿喜欢吃的烧饼加里脊。

丈夫王浩然和女儿小雪不知啥时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你们谁买的早点?”刘雪梅一团迷雾般地望着丈夫和女儿,平时都是自己起来操持全家人一天三餐的,今天是怎么回事呢?到底是个什么节日?今天怎么这样反常呢?很多疑问都有待解开。

“节日快乐。”王浩然看着妻子一脸迷惑地坐在餐桌前,笑眯眯地说。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节日?让你们父女俩这样反常?”

“今天呀,是三月八日,三八妇女节,当然是您的节日了,妈妈,爸爸说了,今天您什么都不用做,所有的事情爸爸和我全包了。”小雪嘴像爆豆般地说个不停。

“就这个节日,你们也搞得这样神秘?”刘雪梅很不以为然,她已经完全把这个节日忘得一干二净了,在她的记忆中这个节日跟自己似乎无关,望着餐桌上的早点,她的内心忽然被触动了,她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三八妇女节,笑着对小雪说:“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妇女节是你和爸爸节日的话吗?”

“妈妈,那时候我小嘛,你就别再提了,现在我都长大了。”提起那个事情小雪还有些忸怩。

那一年也是三八妇女节,刘雪梅对小雪说今天是三八妇女节,你来帮助妈妈做些家务吧,没想到女儿歪着小脑袋考虑了一会后,竟然说妇女节就是父女节,是父亲和女儿的节日,也就是我和爸爸的节日,这句话让刘雪梅忍俊不禁,”扑哧”笑出了声,没想到女儿竟然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更改了这么多年来的固定节日,王浩然也乐了,说还是我的女儿聪明呢,跑一边跟孩子玩得不亦乐乎,以后的三八妇女节刘雪梅再也没有提起过,再后来就渐渐地忘记了这个节日了,没想到今天他们父女俩,想到这刘雪梅望了一眼丈夫和女儿,“你们该不会是早就商量好了吧?”

王浩然和小雪相对一笑没有出声。

吃过早饭,刘雪梅习惯性地去收拾碗筷,却被丈夫拦住了,“说好了,今天你休息,不用你管的。”说着指挥着女儿进了厨房,丈夫的话让刘雪梅心里暖暖的,竟有了些许的感动。

刘雪梅去拿笤帚扫地,笤帚被女儿抢过去了。

刘雪梅去拿抹布擦桌子,抹布又被丈夫抢走了。

看着丈夫和女儿忙着干这儿,干那儿的,刘雪梅想我做什么呢,对,洗衣服,她走进卫生间掀开洗衣机放水,王浩然听到水响的声音走了进来,温柔地把她推出了卫生间,“都说了,让你休息一天的,你不会是不会休息吧?”

“那,我该做些什么呢?”已经习惯了每天做家务的刘雪梅突然间没有了事情可做,站在大厅里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妈,给您”,小雪把电视遥控器递到了母亲的手里,她把母亲拉到客厅的沙发上,“您的工作就是看电视,然后看我们干活。”

刘雪梅打开了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电视剧,是啊,小雪长大了,13岁的小雪文静而秀气,1。63的个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最关键的还是孩子的思想成熟了,有了一颗感恩的心,刘雪梅想着这些,听着父女俩忙碌的脚步,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电视里播放的是什么节目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一切收拾停当,父女俩又一起出门了。

回来的时候除了购买一些蔬菜水果外,丈夫的手中还多了一束白色的香水百合。

王浩然双手捧着这束香水百合花送到刘雪梅的手中:“节日快乐,请老婆大人笑纳。”40岁的王浩燃笑容可掬,像个孩子。

“真香”,刘雪梅闻着香水百花的阵阵清香,享受着香气给自己带来的愉悦,当然更多的还是丈夫全身心的付出让自己感动不已。

丈夫是个务实的人,能买束花送给自己已经是很难得了。

“当然了,这可是我跟爸爸一起挑选的,哪能不香呢,是吧,爸爸。”小雪俏皮地对父亲眨着眼睛。

王浩然看了一眼多嘴的女儿故意虎起了脸:“就你多嘴,快把花插好吧。”

小雪做了个鬼脸,才小心地把花插在花瓶里,放在母亲身边。

午饭和晚饭都是在父女俩的煎炒烹炸,锅碗勺铲的交响曲中做好的,刘雪梅吃着丈夫和女儿做好的饭菜,格外地香甜,虽然那个土豆丝儿切得粗了一些,那个青椒也淡了点儿,西红柿炒鸡蛋又咸了点儿……

宁静的夜空驱走了白天的宣泄,一弯玄月悬挂在天际,星星一闪一闪的,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王浩然由衷地对刘雪梅说:“老婆,你辛苦了,我们只做了一天的家务就觉得筋疲力尽了,而你确是天天在做啊。”

“是啊,妈,我可是真正的体会到您的辛苦与伟大了。”小雪也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傻孩子”,刘雪梅抚摸着女儿的头“你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她望了望丈夫和女儿,继续说“想知道我这一天的感受吗?”

“你说!”

“一天里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做,简直让我受不了呢。”刘雪梅笑着说。

一家人都笑了。

昨日旧约,今朝不续

“若素,今日下朝的早,我陪你出门转转吧。”

相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清润,他修长的手伸过来牵住我的,语气略带着询问。

“好。”

我朝他微微一笑,颔首。

“听说德福楼换了厨子,我们去试试吧。”

他的唇角稍稍扬起,只是脸色苍白的有些病态。

“好。”

我抬起未被他牵住的手,为他整了整衣襟。

“唉,”他低声的叹气开来,呢喃道:“这么我说什么你都只说好呢!”

我缓缓的笑开来,沿着他的脖子覆上他的面容,把头埋进他怀里。

“阿晞,你是我的相公。”

是的,卫晞是安若素的相公。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

我环住他的腰,比量了一下,轻声道:“阿晞,你又瘦了。”

卫晞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我初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有点病怏怏的。那个时候的他,穿着干净的素袍,一双手干净修长,唇边老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寡白肤色,让本就温文尔雅的他变得更像玉珏一样通透。有时候常让我觉得,他随时会离开我。

他似乎很高兴我的回答,优雅的笑开了。

然后反手揽着我,快步朝大门走去。

“阿晞,你慢点呀。”

我皱了皱眉,想拉住他的衣袖,不想他更是健步如飞。

坐上马车,他已经开始大口喘气。

我拍了拍他的背,无奈的瞟了他一眼,然后低头不理他。

“若素,不要生气,我是高兴。”

我依旧不理他,只是低着头偷偷的笑了。

“若素,我是真的很高兴。”

他双手握住我的,俯下身子靠在我的肩膀。缓慢而安然的笑起来:“若素,有你真好。”

到达德福楼的时候才发现,它不愧是京城的第一大酒楼。

大堂都坐的满满当当的,更别说雅间了。

“都怪我,应该早点定好位子的。”

阿晞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几分自责又有几分不好意思。

“没事,我们到别处去吃吧,改日再来便好。”

我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摇摇头。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让我直觉的站直了身子。

“可是卫晞卫大人。”

我看见一个身着黑色衣衫的男子朝我们走过来。他很高,一张脸极为俊朗,只是脸部线条犹如刀刻的沉寂而淡漠,长发被高高竖起,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阿晞转过身,见了来人,点点头笑道:“原来是君大人。”

他侧过身,为我做介绍,说:“这是刑部的君容修,君大人;君大人,这是内子若素。”

我向君容修福身做礼,然后站在阿晞的身侧低头不语。

“卫大人是没有位子吧,正巧我和内人在二楼的雅间,若是卫大人和夫人不介意,不妨一起用餐。”

阿晞笑着先说了声谢谢,却转过头来低声问我:“若素,你说如何。”

我抬头看了君容修一眼,不自觉的轻声笑了笑,用力握住阿晞的收,尔后对他摇了摇头。

“君大人,内子怕生,还是谢谢大人的好意了。我们先告辞了。”

说罢,阿晞执起我的手,转身离开。

时间有时候真是无情的东西,匆匆而过,带走人生命里那些珍贵的东西,却又独独把残忍又甜蜜的东西抛却给你。一面让你痛,一面又让你笑。

阿晞的身体日复一日的差了下去,熬了半年的时间,终是敌不过病痛的折磨,走了。

他临走的时候,手还紧紧的握住我的不放。

曾经那双干净修长的手,收的只剩下皮囊包裹,如同冬日的枯木,凋零的厉害。

原本清明的双眼,竟然留下了浑浊的眼泪。

阿晞的母亲早逝,父亲也在我们婚后的第二年就仙游了,我没有通知太多的亲朋,丧礼按照阿晞的意思,办的极为低调。

丧礼上,来了一个不在我邀请名单上的人。

君容修。

他依旧是黑色衣衫,头发高束。只是半年没见,他的头发已是花白了不少,想来是刑部的事情多而繁复吧。

“还请夫人节哀。”

他为阿晞上了香,走到跪在一旁的我,俯下身子与我平视。

我木然的点点头:“多谢君大人前来为亡夫上香。”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起身离去。

耳边传来,轻不可闻的叹息。

三年一晃而过,我搬离了原来住的大宅。

那个宅子,有太多关于阿晞的记忆。我总会看到他朝我露出尔雅的笑容,感到他朝我走进却又擦身而过的不言不语。

所幸阿晞家原本就家底深厚,足以让我此生衣食无忧。

三年来,我每天写写字种种花,然后看看阿晞生前喜欢的古典文献。

一天,竟有媒婆上门,让我哭笑不得。

不想,提亲的人会是君容修。

想到那个俊朗淡漠的男子,我不由的感到好笑,立马赶了媒婆出门。

第二日,君容修差人送了一件物品来。

我拆开一看,居然是一直盛开的梅花。

浅色的花瓣上染着娇媚的鲜红,十分漂亮。而这时仅仅是深秋的季节,得来更是稀奇不已。

伸手抚摸那枝梅花,我的眼泪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掉落下来。打在梅花瓣上,晕染开一片水渍。

我苦笑了下,折断了梅花,让婢女再给君容修送了回去。

此后的数日,君容修果然再没有送任何东西过来。

又是一年,我去给阿晞上香。

我有好久都没有陪他好好聊聊天了。我想,他定是极为想念我的。

只是没想到,有个人却比我早到。

“为什么要折断?”

君容修俊朗的脸维持着淡漠的平静,只是眼里带着一丝恼怒。

“何必?”

我讥讽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把准备好的酒菜给阿晞备上。

“若素,如若你愿,一切如故。”

顶着我瞧了半晌,他沉重的叹气出声,愧疚的神色爬上了他的面庞。

我懒得理会他,陪阿晞聊天的兴致被打扰了个干净。我决定改日再来看他。

走过君容修的身旁,我笑了。

“昨日旧约,今朝不续。”

他还记得那个女子,有着俏皮而娇艳的笑容。

他折梅花送她,与她耳语,发誓要娶她做他的娘子。

君容修看着安若素转身离开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肉里,他也不觉得痛了。

又有哪一种痛,痛过心死。

那一年,他如约前去提亲。

那一年,大雪封路,他和他一年前去世的妻子同时被困山中。

他的妻子,那个叫做昭洁的女子,天生带有心疾,没多久就病倒了。

等他们出了山谷,他自然要先送她回家就医。

只是没想到,她的父母竟然恳求他,娶他们的女儿。

因为她,不但命悬一线,几日的围困,名节也尽毁。

他没有办法拒绝那双跪倒在地的老人,也没办法对这个被病痛折磨的女子说不。

她和健康的若素不一样,总让他不自觉产生一种怜惜。

那个时候的他太自负,他以为他能说服若素,接受昭洁。

他宽慰自己,若素是如此善良的女子。

再后来,他才发觉他错的离谱。

听闻他娶妻的若素选择了别嫁,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他。

再之后,便是一生陌路了。

此时,他悲怆却失去了言语。

与他相对的,只留下卫晞墓碑上最后落款的一行字。

“我是你的妻子,安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