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陪我去看看好吗?”梦拉着真的手不停的摇晃着,眼里带着祈求。
“好吧,我们今天晚上一起去看流星雨。”真终于答应了梦。
梦高兴得跳起来,抱着真,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脸。
这天的晚上,他们俩一起去看了流星雨,当流星划过天际的那一霎那,他们同时许下了自己的心愿,虽然他们都没有说出来,但是他们都明白对方许下的心愿就是今生永远的和对方在一起。可是命运就是如此的捉弄人,三个月后,他们分手了。
梦是爱真的,是深深的爱着。真也是爱着梦的,梦一直这样的想,也一直这样的对自己说。他们认识七年了,做了七年的朋友,熟悉的几乎无话不说,就是不谈感情。梦一直认为这世上男女之间会有真正的友谊,就像是她和真一样。可是有一天,真心情很好,一时兴起喝的多了,酒过之后邀约梦出来坐坐。他们第一次谈及了感情,梦在心里抗拒着,因为她明白这是份没有阳光的感情。
自信和执着便是真最大的优点,梦无法抵抗的让真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自己的心里,因为她有时候也惊讶世上有如此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人。于是,从相知变成了相恋,从朋友变成了恋人,从握手变成了拥抱。
那时候梦是快乐的,甜蜜的,也是忧伤的。梦常常会感到孤独和无助,常常会有种莫名的烦燥。真打破了她的常规生活,让她常常在心里想一个人时会走神,让她在走神时无法集中精神,让她无法集中精神工作时而出了差错,让她因为工作上的差错而受到领导的批评。梦也常常很自责,梦也明白不该如此,梦也清楚看淡一些会活得轻松自在,可梦无法让自己做到。
感情其实是很脆弱的东西,时常却又疯狂地坚强。原来感情也是真的可以随着时间而滋长的,又伴随着某种习惯,当习惯了习惯时,感情就不再受自己控制了。梦从来不给真提任何的要求,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因为她能体会到真精神上的压力和心中的苦。她要带给真快乐,她以为这样他们的感情就会长久。
当有一天,真一脸平静的对梦说“我们应该冷静的考虑考虑几天”,那一刻,梦清楚的知道他们结束了。不就是一个电话么,虽然梦知道不该这样,但是在梦看来那只是一个男性朋友的电话,又能证明什么呢?可是梦不明白真是那么的严格要求别人,对自己却是那么的宽宏大量,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游走于二个人之间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而名正言顺的吗?
爱是不需要理由的,不爱了也不需要借口。曾经信誓旦旦的诺言在现实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昙花一现的感情又能经得起什么样的考验呢?没有经过阳光滋润的生命哪会活得长久呢!
当刻骨的痛,铭心的伤涌入梦心底的那一瞬间,梦也彻底的明白了。废墟里开出的花是短暂的,即使艳丽闻到的却满是尘埃的味道,流星是转瞬即逝的,即使灿烂却也只能属于黑夜。在黑夜里许下的心愿,在稍纵即逝的美丽里许下的心愿,又怎么会真的实现呢!
当流星逝去,留下的只是划过天际的那道伤痕,当激情过后剩下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
其实生活很多时候就是这样,马不停蹄的错过,轻而易举的辜负,不知不觉的陌路。
从此,梦不再看流星
从此,梦不再许下心愿
从此,梦不再相信爱情
从此,梦也该醒了
离奇的梦
临河派出所所长郑重做了一个颇为离奇的梦。
梦见自己驾车外出,在一条似曾相熟的路上,无端端闯来一位穿绿衣抱婴孩的年轻女子。拦住他的车,大呼救命。
他下车来问个究竟,绿衣女哭诉说明天有人抢她的孩子。可怜的孩子,才这么小,就要遭人劫杀。
绿衣女怀中婴孩睁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咧着小嘴儿憨笑望着郑重,全然不知这世界上有什么叫危险。
郑重嫉恶如仇是出了名的。一听绿衣女的话,火冒三丈。大声说“是什么人这么大胆,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敢做出这等事来。我是警察,你告诉我是谁要害你,我保证将他抓起来,绳之以法。”
绿衣女闻言,脸上欢欢喜喜,连连道谢。郑重刚想问更多的信息时,女人却不见了。
梦也就在这会儿醒来。
郑重醒来时好生奇怪。自己咋会做这样的梦来。最近他为辖区内治安问题伤脑筋。辖区地处城乡结合部。地理复杂,人员流动大。狡猾的犯罪分子总能早早收到风声,一次又一次的漏网。这让他这个所长倍受争议,批评,指责。心里压力大,晚上睡不好觉,梦里常给人逼到死胡同。
今天这个梦,真叫人奇怪。大多数梦总在梦醒之后,什么都记不清,迷迷糊糊了。
偏生这回,象刻在了郑重的脑子,不但那女子的面容清清楚楚,连她怀中婴孩,都历历在眼前。
她是谁呢,谁呢?在哪见过?
想了半天,郑重猛然想起。邻镇发生了几单儿童被拐案,电视上都有报道,镜头前那位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催人泪下。而他早也接到协查通报。
难道。
难道犯罪分子会在自己辖区?
可不能放过他们。抓住他们,冲冲晦气。
郑重自己都感觉奇怪,脑海怎会闪过这样的念头?上班时都有些心神恍惚,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与其坐在办公室里,莫如出去走走,真要给碰上了。绝不轻饶这帮败类。身为警察就还是要对得起这身警服。”
郑重着便衣驾车出了门,沿着辖区转悠。临近了中午,已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而自己却感到有些疲乏,趁午间,小睡一会。
于是他把车开到一条偏僻路段,靠边停下来,放下靠背位打盹儿。
郑重停车的路段叫滨河路。路很宽,却没有多少车行,不算很长的路两旁。各有十数棵芒果树。据说这里先前是一块种植了百年的芒果园。因为城市发展须要,砍光芒果树建工厂修公路。当初不知是哪位设计者心血来潮。居然在这路两边保留了十数株用来做绿化树。
此时正是芒果开始结果的时节,果实累累。有指头大的,有的也有小儿拳头般的。大大小小齐齐挤挤或藏或露在枝头间,挺是可爱。
郑重眯着眼睛,只想小睡会儿。
有一辆小型的破旧面包车开到郑重车前面不足百米地方停下来。车上跳下来一个男子。很是费力地才打开车门,从车上又钻出一个男人和二人女人,还有两个只有五六岁般年纪的小孩子。
开车的男子和另一个男子站在芒果树下仰头张望一下,各挑选一株。如猿猴般爬上了树。然后两个妇女从车上抽出两根竹竿,递了上去。
树上的男人持竿在手。吓坏了树上几只麻雀,惊慌失措地飞开,却不肯离去,展翅儿沿树叫嚷,慌乱中有一只竟飞到郑重的车顶上,小嘴壳儿啄着车顶。
持竽男人在树上哗啦啦胡乱打一气。青色芒果不分大小连枝带叶纷纷坠落,满满一地。
树下二个女人从车上取来纤维袋子,从地上拾那些掉在地上还没有摔烂的大块芒果,把小的则全扔到一边。两个小孩好玩,拿足在地上踩,一足踩下,四分五裂。露出里略带黄的白白东西。以此为乐。
其间小一点的孩子一足踏空,摔在地上,痛了,裂开嘴巴哭。旁边的妇人忙跑过去哄他。“乖乖,不哭,不哭,看妈妈打它。”说话间拾起一块小芒果对准树干砸了过去。
砸中了。也是四分五裂,已是白白的东西。
小孩找到新的乐趣,不哭了,爬起来。也照样儿拾起不要的小芒果去砸那树干,同样砸中了,欢呼起来,格格直笑。
郑重皱了皱眉头,城市的街面要靠大家来维护。不过他只翻了一下身,并不想去理他们,只想打个盹儿。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这伙男女装满了袋子,扔在车上。然后全上了车,车门一关,满载而归。周围也就平静下来。过了一阵,刚刚吓跑的麻雀又飞回来,在枝头叽叽嚷嚷。
郑重也就睡过去了。
睡了不知过多长时间,郑重听到阵阵伤心哭泣。那哭声钻心地痛,郑重惊了一下。睁开眼抬起头,看到一棵树下一个女子正抱树干号啼。
郑重忙下了车,跑过去。问:“喂,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哭。我是警察,有什么可以帮助的吗?”
号啕的女人缓缓抬起脸来。
郑重大吃了一惊:分明就是昨天晚上梦里看到的那个绿衣女人。
难道,难道。
悲剧已发生?
“该死,他们在哪里?我现在去追。”郑重急切道。
绿衣女一见郑重,脸色惨变,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答应保护我们娘俩,却没有做到。眼睁睁看着我的婴孩给人杀害,却无动于衷,等于是在助纣为虐。你连你的保证你的承诺都做不到,算是什么警察,比坏人更坏。”
郑重满头大汗,辩说自己不是那种人,自己压根儿没有看到犯罪分子,自己一直都守在这里。
“你说你没有看到,”绿衣女人嘿嘿冷笑。指地上。“那你看这是什么。”
郑重望去。满地的列肢烂体,肉血糊糊,惨不忍睹。
郑重大惊失色,呆若木鸡。嘴里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见,我怎么没有看见。”
“你既然长着眼睛没有看见,你还要眼睛干什么。”
骤然间见到绿衣女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双手如勾。一阵风似的直奔郑重双眼,郑重啊呀一声。惊骇地跳起来。
只听得“砰”一声,
郑重的脑袋正撞在车顶上。
这才发现自己又做了一个梦,有些怔怔发呆,看着眼前芒果树枝零落,满地都是些摔烂的小芒果。
猛然想起,据说在捣毁这座芒果园搞开发时曾闹过鬼。
郑重背脊顿生冷汗,手慌足乱的发动车子如喝醉般的开着车东倒西歪。
不久后,园林局来人将所有芒果树砍伐,栽上垂柳。
又不久,临河派出所换了新所长。
两件事都没人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