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爱恨终成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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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别了爱人(4)

“敏霞?”阳阳恨道:“别提她!我哥哥出事都是因为她!”

“此话怎讲?”我有些奇怪。阳阳叹息一声,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敏霞本来就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她认识一位台湾商人,慢慢地和他好上了,对阿荣开始冷落,后来,敏霞和那个男人远走高飞,把阿荣抛弃了。阿荣颓废起来,无心工作,结果,他被开除了。

阿荣失恋又失业,他借酒浇愁,自暴自弃,有次借酒闹事被人打了一顿。那天,他又去泡酒吧,喝了酒,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被送入医院,足足昏迷了一星期才醒来。

说到这里,阳阳泣不成声:“医生说,哥哥虽然大难不死,但是,他再也不能走路了。”此时的我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我不为眼泪所动,可是,我不喜欢女孩子流泪,见她哭得这样伤心,于心不忍,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朋友住院了应该去看他一眼。于是我说:“别哭了,我去见你哥哥就是了。”她一听,喜极而泣:“谢谢月儿!谢谢你!”

于是,我们结伴来到医院,来到102病房,阿荣正躺在床上打吊滴,她看见我到来,喜出望外,喊了声:“月儿!”便挣扎坐起来。阳阳赶紧迎上去扶他一把,我慢条斯理地走过去,走到他床前,问道:“你怎样了?”

阿荣喜忧参半:“月儿,医生说我以后不能走路了,出事的时候,我还以为今生今世见不着你了!”他捉住我的手,流着泪说:“月儿!你肯来见我,是不是你原谅我了?啊?”

我甩开他的手,他看着我,茫然。

我无语,尽管他在我面前诉苦,我都无动于衷。

说着说着,他居然流泪了,我却不为所动,骂道:“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流泪!我不会再相信你的眼泪!”

阿荣痛苦地说:“我知道是我不对,我辜负你了,月儿,你就原谅我一次,好吗?”我咬咬牙,说:“原谅你?我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可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叫我怎样原谅你?你现在终于知道被最爱的人抛弃,那种滋味如何?荣,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哭着说:“月儿,你不再爱我了吗?我真的知错了。”

我板着脸孔:“我不会相信你,我对你已经死心了,我走了,你以后别来找我。”

说走就走,阳阳拦住我,苦着脸,说道:“月儿,你再给我哥哥一次机会好吗?也许他会改过呢?”未等我说话,背后传来一声闷响,我转身一看,阿荣不知怎床上掉下来,不停地呼唤:“月儿!月儿!”

“哥哥!”阳阳大吃一惊,赶紧跑过去把阿荣扶起来坐在床上。

我没有理会他,冷了他们兄妹俩一眼,转身离开病房,这时候,听见阳阳在我背后骂了句:“月儿!我哥哥已经变成这样子了,你都不理他,你太狠心了!”

“狠心?这是你哥哥把我逼成这样的!”我反驳。

那时候,我没有流出一滴眼泪,我何必再为他流泪呢?我觉得心境开朗。离开病房,离开医院,深呼吸一口气:“好清新的空气啊!”

在以后的日子里都是我一人度过,我没有再见阿荣一面。后来,姑姑托熟人帮忙,我在佛山的某间药店工作,做得很开心。我一心投入工作,至于爱情,我不会去想,对于爱情,我心如止水。

爱又何妨

白娥是我前一段日子从深圳旭东电子厂辞工出来在蛇口工业区踢着石子走路时认识的。

那一天,我在工业区荡来晃去始终没碰到一家合适的招工单位用家乡话骂了一句“****娘的X”的粗话时,一个刚从我身边走过年纪跟我相仿的女孩突然停下来,那张白皙又流露疑惑的脸向我小心地探询:“你是在叫我?”

我感到有一种滑稽游戏般地好笑:“你怎么知道我在叫你?”

“我好像听到你在叫我的名字。”女孩的脸红得像一个快熟的苹果,红里泛白。

“你叫什么名字?”我嘲笑中又夹着一股认真。

“白娥。”女孩回答。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去过人才市场?”我假装猛地记起她这个人似地拍了拍脑袋。妈的,既然歪打正着了又何不好好认识一下?更何况对方是一位靓妹。

“对,对,我这两天一直在人才市场招工。”叫白娥的女孩以为真的碰到熟人,一个劲地向我点头微笑。“请问你是──”白娥为自己的记忆差一时想不起我是哪方人物,脸上泛起了些许歉意。

“去人才招工?要招什么工?是男的还是女的?”我一点也不答理白娥后面那句问我的话,而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个劲地追问她。

“我们厂想招一名人事部主管,负责人力资源方面工作,不分男女。”白娥如实回答。

“人事部主管?”我刚才从旭东电子厂人事部岗位上辞职出来,这不是自己干的本行吗?“请问你厂是什么厂?这个主管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我的语气变得十分礼貌起来。

“我们厂是一家制鞋厂,除需要有一定的人事工作经验外,还要能上培训课。”白娥眨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眼神里滋生着一种友好的光。

要经验,自己有,可上培训课──我想,自己以前不是当过半年的代课教师吗?但不知道上什么样的课?管它,先进去再说。于是我拿出在旭东电子厂干过的工作卡向白娥一亮:“白小姐,我正是干这行的。请问你带我去你厂应试好吗?”

“哦,原来你是找工的。”白娥半天终于弄懂了我的来历。

之后的事不用详说了,在白娥的帮助下,我很快地坐上了这家名叫万利制鞋厂人事部主管的宝座。后来才发现白娥竟是这家鞋厂的经理!

进厂的第二天,我坐在台位上起草厂部新的管理制度的时候,坐在我身边的人事助理又是我湖南老乡外号为“小精灵”正名叫玲子的女孩忽然站了起来,甜甜地叫了一声:“经理。”

我听到玲子的声音以为是厂部老板之类的人物来了,便赶紧扭过头去看,办公室除了人事部助理玲子、文员阿美、阿雪,还有白娥外,并没有什么大人物出现。奇怪之际我又扭过头去瞧玲子在发什么神经。然而,我的眼睛忽然不动了,玲子微笑地脸正冲着白娥致意,手中还拿着什么给她看。白娥,是经理?鬼才相信,我不是在那个戴着金边眼镜装作很斯文,名叫风的厂长面前办了入厂手续的吗?怎么白娥会是这里的经理呢?我还清楚地记得白娥把我介绍给厂长的时候,就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不敢吱声了。厂长接过我的简历后,便从那镜片里折射出一种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的光直朝我全身作了个透视,然后那只拿着钢笔的手,作了一个潇洒的动作后才在我的简历上签上“同意”两字。当时我心里暗骂厂长耍什么鬼把戏,一个男人要看那么久干嘛?是不是本人长得还算英俊帅气了些,想搞同性恋是不?还耍什么斯文动作,以为戴一副眼镜就是标志学问吗?简直跟疯子差不多。于是后来,我口头上称他为风厂长,暗地里给他取名疯子。疯子厂长给我办好入厂手续后,发现白娥不知何时走开了。八成是怕这个疯子,我那时在心里笑她。

现在我的助理玲子称白娥是经理,肯定是对她一种友好的戏称。于是,我不再理会,继续写厂部管理制度。

“阿琦,你过来一下。”是白娥在叫我。

我写东西时有个习惯,不喜欢别人来打岔。打乱我写作情绪的人是最讨厌的人。尽管白娥帮助过我,但我还是不愿买她的账。“等一下。”我头也没抬,我觉得我是这里的人事主管,想搭理就理,不想搭理就不理。

“黎主管,白经理叫你有事。”文员阿美也不识时务地在催,这吊妹,小小的个子怎么看都不顺眼。

“白经理,白经理,什么白经理,没看到我在忙吗?”我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力,换了一个新的工作环境,必须要树立起一个权威和严肃的形象,以免手下谓之不恭。这是本人一贯的作法。

“在忙着写什么呢?”白娥走了过来,凑近身子小声地问我。

“你有事吗?”看在她帮过我的份上,我停下笔,但仍拿着架子问白娥。

“来,你先把公司的员工情况熟悉一下,在这份名单里画了圈红的需要在这几天给他们上培训课。”白娥似乎很大度,并不在意我的傲气。

“是厂长要求这样做的吗?”我仍拿腔拿调。

“是我。”白娥回答得很干脆,眼睛里射出一种坚定的光。

“你?”这一回轮到我满脸疑惑。

“对。”白娥又肯定地回答。看到我不再吱声时她才转身走了。

白娥一走,人事助理玲子马上凑过来,以关照老乡的口吻说:“你怎么这样对待经理呢?”

“她真的是这里的经理?”我赶紧接过话头问。

“是啊,这里除了老板胡生,就是她的权力最大了。”玲子说。

“那里面那个厂长呢?”我手有意地指了指厂长室。

“他啊,是胡生的内弟,一般不管事的。只有老板不在的时候,招进来主管之类的人需要他签字才行。”玲子眸子里闪烁着一种精灵的光。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对白娥多了一份敬畏和尊重。这小妞,倒有点真人不露相的味儿。人又长得这么美,不到三十就做了这里的经理,莫不是老板的……我又开始不怀好意地猜测白娥。

但过了几天我的猜测被自己否定了。老板胡生终于从台湾过来了。老秃头,个子很墩实,年纪四十开外,一副生意人精干的样子。妈的,跟肥猪一个样,第一次见了老板,尽管我跟他没什么瓜葛,但想到自己这么瘦条,他那么肥大,心里难免不平衡。胡生对我的到来似乎并不吃惊,碰面时还友善地朝我点点头,然后走进他的办公室去了。

这时候,玲子精灵般地溜到我身边:“黎主管,白经理叫你过去。”

“她在哪里?”我问。

“在她办公室里。”玲子小声地回答,我刚要走,玲子忽然拉住我的衣角,眨巴着神乎乎的眼睛:“老板来了,你可要小心啊!”

“知道了。”我似懂非懂地答应着。我觉得生了不少奇怪。一是玲子为何这么关照我,这种老乡的关照是否有点过头?二则我去白娥办公室,要小心什么?难道白娥真的与胡生有微妙的关系?

我一踏进白娥的办公室,她正在接电话。她一见我进来了,一边礼貌地站起身,一边示意我请坐。我一坐下来,心里有一种不安。她找我来干什么呢?莫非老板来了要考核我?她是早点通知我做好准备?

不一会儿,白娥放下电话,面带微笑说:“阿琦,老板今天下午要听你上的培训课。你可要准备准备。”

“好的,我现在就去备课。谢谢你。”一听是这事,我的心放松了,刚要走,白娥忽然把手一招,示意我继续坐下。然后很随和地问:“我看了你写的各项管理规章材料,没想到你的文笔这么好。你以前是不是爱好文学?”

操,这小妞太小看人了,何止是爱好文学,还发表过许多作品,出过著作呢!但我一想起以前冒犯她的教训,只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嗯”字。

“那我们还是同行哩。”白娥发现我与她有同样的兴趣,似乎很高兴。

“我们是同行?那你知道孟子的《滕文公》,荀子的《不苟》,宋濂的《俟均传》,雨果的《九三年》,伏尔泰的《查第格》,莎士比亚的《爱的徒劳》吗?”我极不满意她滥用“同行”二字来网络我。

“知道,知道,我不仅知道这些,而且还读过法国文学家狄德罗的《达朗贝的梦》,波斯诗人萨迪的《蔷薇园》、俄国诗人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法国思想家卢梭的《爱弥儿》,英国小学家萨克雷的《名利场》……”白娥一口气把许多国家的著名作家和他们的名作都说了出来。直让我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你是学……”我小心翼翼地探询。

“我是学汉语与外国文学专业的,北大硕士生。”白娥从抽屉里拿出她的学位证书给我看。

“那你怎么屈身在这里呢?”我羡慕中带着惋惜。

“在市场经济社会里,会有贵贱工作之分吗?只要能胜任本职工作,就是你的成功。”白娥几句富有哲理的话终于让我心服口服。前几日对她不怀好意的猜测由此也一笔勾销了。有如此学问的人能是那一号人吗?尽管否定了这种猜测,但我仍然觉得白娥是一个不可捉摸的女人。

在白娥的启迪下,我下午的培训课上的很成功,惹得许多员工对我刮目相看,也包括胡生。

一天午休的时候,我意外地收到一张奇怪的纸条,纸条上娟秀的字体,我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女孩子写的。我环顾办公室四周,周围没一个人。只见纸条上写着一句话:不要太接近白娥,以免引火烧身,她非一个好女性。

读完纸条,我如坠云里雾里之中。白娥倒底有什么不好?引火烧身又是怎么回事?我太接近白娥的时候又是谁在暗中盯梢?或许谁在跟我开国际玩笑吧?我笑着摇摇头,顺手把纸条丢进了废纸篓。

刚要出去,一头撞见走进来的玲子。玲子手中拿着一对网球拍子,兴致勃勃地冲着我说:“走,一块打网球去。”打网球是我从小就喜爱的体育项目。这精灵鬼,又是怎么知道我这爱好的?

玲子是那种身材丰满型女性,中等个子,漂亮的圆圆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女人的成熟美。那肥实充满性感的臀部特别招人注目。玲子很会打网球,一跳一蹦就把我的球扣下了。我有些奇怪,原来在学校里网球比赛中常拿第一的我今天竟被玲子杀得一败涂地。玲子越打越有干劲,该脱的外衣都脱了,只剩下那件贴身的毛线衣没脱。我发觉自己的眼睛老是盯着玲子那对兔子看。玲子每次跳起要扣球时,她那雪白的肚皮会露出一大块。直弄得我心猿意马。

午休是两个小时,快要到下午上班的时候,我赶紧叫停下来。我不想让前来上班的员工看到我败在一个女人手里。玲子一看我满头是汗,说了声“看你的臭汗”,就赶紧掏了面巾纸要帮我擦,我接过她手中的纸自己擦。玲子笑着问我:“你怎么老是让我呢?”言罢,她眼睛释放出一种炽热的光。

“没有,是你太有水平。”我谦和着,努力避让她的目光。

“明天我们还是继续来,好吗?”玲子见我要去写字楼,恋恋不舍地说。

“好吧,有空再说。”我搪塞着。

我一走进写字楼,经过胡生的办公室时,听到白娥和胡生在争论着什么。好奇心使我躲在门外听了起来。

胡生仿佛在向白娥耐心地做劝说工作:“现在是加急赶货的时候,五?一劳动节这一天的假推迟到以后放也没多大关系。你要知道,客户是不能得罪的。”

“把五·一劳动节这一天推迟到以后放,那还有什么意义呢?五?一、五?一,国际上共同的节日,联合国都放假过节日呢。你怕得罪客户,就不怕得罪工人吗?”白娥在理直气壮地争辩道。

“哎,你不要那么犟嘛!”胡先生叹着气。

我还想听事情是怎么个结果,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走来,便赶紧闪开身,往自己的台位走去。走了几步,我又忙回过头来看是谁,哎呀,好险,是阴沉着脸的疯子厂长。疯子朝人事部冷冷地扫了一眼,当看到刚走上来的玲子时,我分明看到那镜片后的眼睛亮闪了一下,然后转身走进胡生的办公室去了。令人诧异的是,疯子前脚刚进,白娥赶紧慌慌张张地出来了。

上班的时候到了,我刚落座在自己的台位上,突然听到阿美和阿雪在悄声议论“五?一”劳动节这一天怎么过。我一听就来了气,大声吼了声“不许讲话”。惊得阿美和阿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连玲子也睁大眼睛怪怪地看着我。

临近下班的时候,胡生宣布了一条消息,“五?一”劳动节按时放假一天,现在要求这几天加紧把货单赶完。我听了这个消息暗暗为白娥给工人们争回了休息日高兴,佩服之中,我渐渐地越来越喜欢白娥了。

只是我蒙在鼓里的是,白娥为什么怕疯子,在厂部按职别她比疯子地位要高,却一见着疯子不是回避,就是悚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