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爱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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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多情的风(2)

“我想追求你,顾学长。请你接受我的追求。”她响亮地喊出全校女生的心声,同时也是她自己的心声。旁边的二位帅男狂晕……

他哑然失笑,这小女生还真是直接,不过,我喜欢。他忍下心中的幸福泡泡,笑着追问,“那你要如何追求我啊?”

她红着脸说:“这个,不告诉你!”说完就害羞地跑开了。

“哈哈。这个小学妹还真可爱。”有人不怕死地在旁边开口,以此提醒了某个沉醉于甜蜜泡泡的帅哥他的存在。

“龚谦,你和她说过什么?”他扬着拳头向龚谦步步逼近……唉,什么叫重色轻友,他今天是彻底的了解到了……

顾晟风哭笑不得地望着他座位上的礼物,一只超大的史努比玩偶。这就是她的追求吗?要他怎样带走啊?况且,一个大男生抱一个超大玩偶回家感觉很怪哎。他无奈地向一旁偷笑的龚谦投去求救的眼神。再这样下去,全校的人都会像龚谦一样取笑他的。

龚谦收起揶揄的笑,“正经”地建议道,“要不,我去‘透露’一下你的喜好吧?不过,后果如何,就得看她的领会能力了。”他小心翼翼地提出前提条件,上一次被揍的阴影仍然留在他脆弱的心灵里。见到顾晟风点头了,他才捂着嘴偷笑着跑出课室,实施他的复仇大计。呵呵,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啊……

真的可以吗?顾学长真的像龚谦说的那样喜欢野蛮女友吗?她第N次问自己。好紧张哦。不管了,就照龚谦说的去做吧。他应该不会陷害朋友的吧。嗯。就这样吧。她悄悄地走近游泳池旁边,瞄准眼前高大的身影……嘻嘻,好机会。趁着顾晟风背对着她清扫游泳池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一脚……“扑通”一声,就把他踢到水中去了。正当她准备摆出全智贤的招牌动作要对水中可怜的男主角开骂时,她才惊觉原本在水中扑腾了几下的顾晟风一声不响地背朝天地浮在水面。她慌了,“喂,庆太,你不要吓我啊。顾晟风,顾学长……”水中的人毫无反应。她着急地喊“来人啊,救命啊!”可是周围都静悄悄的,什么人都没有……

她一咬牙,纵身一跃,就跳进水里,“顾晟风,你,你……咳,别怕,咳,我来救……你……”她在水中胡乱地蹬着双脚,挥动着两只纤细的手臂……上帝啊,我也不会游泳的,可是为了我的庆太,请赐我游泳的神技吧……阿门!就在她的意识越来越朦胧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把她抱住,一只手掌将她的头托出水面,带着她缓缓向池边游去!

呼,得救了,谢谢佛祖赐我重生,阿门!(某女被水淹傻了吧?)

她一睁开眼睛就见到顾晟风放大的俊脸凑在她面前,她激动地扑进他的怀里喊着“庆太,你没死就好了,太好了。”“我不是故意要推你下水的。我不知道你不会游泳,我以后再也不相信龚谦的话了。”她唏哩哗啦地呼喊着,被她紧紧抱住的顾晟风心里流过阵阵暖流。这个小笨蛋被吓坏了吧。不过,刚刚她那忘记自己是旱鸭子奋不顾身地跳进水里救他,还真是令人感动呢。他轻轻地拍着她颤抖的背部温柔地安慰道,“别难过,我没事。对了,龚谦跟你说了什么啊?”

她边擦着眼泪边把龚谦传授给她的“必胜技巧”一五一十地告诉他。龚谦,你的世界末日就快来临了……他边听边皱起眉头,拳头不知不觉地握得紧紧的。

看着眼前令他喜欢得心疼的小傻瓜,他的神情不知不觉又变得和缓。“小傻瓜,只要你是你自己就好了,无须刻意变成什么类型的女生的,我就是喜欢原来的你。”

“真的?太好了。庆太说他喜欢我耶!”她高兴得手舞足蹈。“直到看见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时,她才害羞地停下来,低着头说“庆太,我也喜欢你!”

“我的名字可不是庆太哦!”他忍下心头的激动取笑着说。

她的耳朵都红了,头越来越低了,“晟风,我喜欢你!”

甜蜜的笑同时浮现在两人的脸上。

灿烂的阳光下的游泳池上泛着七彩的波光,映在岸上幸福的人儿。两人手拉手地渐行渐远。忽然,传来一声惊叫,“对了,晟风。刚刚是谁把我们就起来的呢?”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哇,你看,今天的太阳真漂亮啊!”

汗……不能让她知道我会游泳的事……还有,回去肯定得把某男毒打一顿!

躲在树上睡觉的龚谦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身体一阵摇晃,失去平衡,从树上就摔下来了……

最后的浪漫

认识阿曼的时候,她18岁。

那年九月,我刚好调入青原中学教书。由于正赶上校舍修建,校内教师住宿较为拥挤,也没有闲置的空房安排我们暂住。学校在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出面向隔壁的镇粮所替我们借宿。

就是在入住粮所的那天晚上,我认识的阿曼。

阿曼个儿不高,却长得婀娜窈窕,秀发飘逸,说话时一脸灿烂的笑容。偶尔生起气来,嘴角微微翘起,略有些愠恼,令人有些心惊,是典型的袖珍美女。

青原是西部地区的名镇,早在改革春风吹遍全国的八十年代初,就成为了享誉全省的“亿元镇”。这里民风淳朴,多慧心匠人,公路四通八达,市场经济较为活跃。

我至今依然还记得初见阿曼时的情景。当晚,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青原镇电影院散场后,我独自一人漫步回粮所。电影院离学校不远,大概有500米路的样子,都是清一色的沥青路面,平坦且宽绰。

夜幕降临的时候,田间地头静谧而柔和,空气中多了些透明和空灵。有月的晚上,周围灯光涌动,四处是清彻的人声;即使无月,在四围灯光的烘托下,一个人独行,亦不觉得孤单。一个人漫步其间,不失为一种快意享受,既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气,又可以感受清风拂面的温柔,更为重要的是在无人聒噪的夜晚,可以坦然地梳理情绪,放任心愫,感受人与天地相合为一的美丽青春。

我拖着软软的懒步,一任心情如我,浅尝孓然,只有嘴角随风飞坠的烟灰,读懂了我的孤独,灼烧着我的落寞。

一个人漫步夜色中,想明白了很多事,也抛却了许多人,脚步也似乎变得轻快起来。只是梅子,想到梅子,我心不由为之一紧,就有一份酸楚自胸口翻涌上来,恍惚能听到自己哭泣的声音。

呵,梅子这时候会想什么呢?我仿佛听到了自己苦涩而酸楚的声音。

回到粮所,正打算开门进去的时候,远远传来一阵切切私语,不时夹杂着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女孩说话的声音虽然有些发嗲,却十分的悦耳。就在我愣神的当儿,那女孩已拽着一位年逾四十的矮个子男性公民欢快地顺着我的目光朝粮所走来。

我的心不由的一颤:这女孩是谁?难道她也住在粮所吗?疲惫的身心不容我作出更多的思考,那女孩已带着一阵撩人的香挤到了我的身前,却不看我,麻利地掏出钥匙开起锁来。

多么熟悉而久违的女儿香呵,仿佛来自遥远的天外。

那锁有些沉而且年代久远,不大好开。女孩鼓捣摆弄了小半天也没能打开。我赶紧凑上前去,女孩收手不及,纤细娇柔的小手就不经意中被逮了正着。

一股暖流,一缕暗香触电般瞬间在我血管里乱蹿,沁入心脾。

我一阵慌乱,连忙松开手来,任由眼前阳光般灿烂的女孩从手中飘逸而轻盈地逃开。

第二次见到阿曼的时候,才知道她是粮所职工武鸣的小女儿,今年刚上完高中,因成绩不大好,没能升学,只好暂时呆在粮所里陪伴父亲,照顾父亲。

那一学年,和我一起暂住粮所的张华、区伟的教学任务都不大重,感觉总有很多的闲暇时间,又加之简单、直率的阿曼也一直能带给我们太多纯粹的快乐和愉悦,因而没过多久,我们就和阿曼熟悉并打的火热起来了。

阿曼性格开朗,天性好动,很少生气。高兴的时候,眼波流转,妩媚之态自然张显出来。

也许是年龄相仿的缘故,没事的时候,阿曼总一蹦一跳地往我们的住处跑,缠着我们聊天、下棋、玩牌、下河摸鱼,全然一副不谙世事、不计矜持的小女孩模样。

阿曼也不和我们生分,每次见面的时候,都管我们叫“蟀哥”,乐得我们心里美滋滋的。

那段时间,率真、热情、简单的阿曼逐渐成为我们工作之余的开心果和汉堡包。我们甚至都已经习惯了把她当作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甜点。

进入10月份,天气渐凉,生活变得有些平淡乏味起来。心灵的空虚和无聊慢慢围困了我的生活。

我决心叫上区伟利用周末到学校下面的大河里去捞鱼。说起这条大河,还算宽阔,无雨的季节,水面舒缓、清澈透亮,春夏时节,鱼虾齐集,是闲人们捞鱼摸虾的“黄金宝地”。

这事赶好被前来找乐的阿曼碰上,她一个劲儿的缠着我们,要一起去。我嫌烦,就嬉皮笑脸的逗她,你就不怕光屁股被我们看见,以后还怎么嫁人。

阿曼粉脸一红,嘴角一翘,美死你们,说不准早想了,再说有我这样的美女陪着,还不显得你们魅力十足,长脸了,还夹什么骚!

我无言以对,只好讪讪的向她道了声歉,并怏怏地邀请她一同前往。

初秋的河水已有了些许的凉意,特别是越到深处,河水越凉的刺骨。我决定利用河水好好治治阿曼,就对区伟使了眼色,假装河水凉得爽人的样子骗她下水。

阿曼不知就里,笑嘻嘻的解着衬衣衣扣,旋即又拢起来,挤眉弄眼地盯着我们,你们可别偷看人家,要长针眼的哟!

我诡异地嬉笑着说,害怕了,可千万别便宜了我们、白吃了豆腐。阿曼也不生气,神神秘秘地脱下外衣,露出一身早已精心穿着的短打装束来,得意地在我们眼前晃了一圈,随即诡笑着跳下了水。

我怔住了,心底一丝失望滑落,眼中就多了些茫然和困惑。是阿曼突然的一声惊叫把我从欺负眼前这女孩的幻想中激醒。我在瞬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卑微。但这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

阿曼果然被河水凉得直打哆嗦,可她似乎不介意受到的欺骗,只是呲咧着嘴、怪模怪样地朝我们嚷嚷几声。

我们也不客气一齐掀起大把的水向她泼去。整个河面顿时充满了笑骂声和愉快的空气……

11月初,梅子已不在和我通话,她甚至换了电话,好象有意要躲避我一样。那段时间,心情糟透了,成天只想把自己关在住处,阿曼、张华和区伟仿佛意识到什么,也很少搭理我。

我似乎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没有鲜花、没有蛋糕、也没有爱情。

天气渐渐变得厚重起来,日子缩短了许多,就连中午的空气也仿佛被人刻意地制造,冬天的感觉悄悄来临了。我因为教学任务不是很紧,心中的郁闷也一直未能释怀,总想找人倾诉。

现在想来,也合该命中那天要发生那样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12月份第一个星期二午休后,我觉得有些烦闷,就想找谁聊聊。区伟、张华都上课去了,只好找阿曼试试,于是我信步向她的住处随意而去。谁诚想不经意的事就这样让人触不及防的发生了。

我走到阿曼的住处,见门微微开着,就想她一定在忙什么,得从背后吓她一下。于是我想也没细细去想,就冒冒失失的推门而入。接下来的情景让我至今仍心潮澎湃、血脉沸腾,让我在心底也不知暗暗责怪过自己多少回。

阿曼起床后,开门随意洗了把脸,然后随手掩上门进到里屋换衣服。我推门闯入的时候,她刚好脱光了衣服正准备换上,听到有人推门进来,慌忙用衣物胡乱地掩住自己的胸。

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阿曼窈窕的身姿光洁而柔滑,馥郁的清香在屋中淡淡的弥散。仿佛所有的时刻都停滞了,除了还能听到自己急速而粗重的心跳声外,我脑海里一团迷乱!眼前一片模糊!

趁这当儿,阿曼迅速换上衣服,埋着头简单的跟我打了声招呼。我如梦初醒,恍然从虚悸的幻境中喘过气来。

我避开阿曼的眼光,慌乱地应了一声,然后急不择路的摔门而出,就连她在背后连声叫我也仿佛从未听见。每当想起当日的情景,至今总觉得耳根还在隐隐灼烧。

那天过后,我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阿曼,即使偶而路头路脑碰到也只是远远的抬头看一眼便各自低头走开。

阿曼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依然一如既往的到我们的住处玩,依然缠着我们一起聊天、下棋、玩牌,只是偶而眼神和我碰到的时候,脸红红的,眼光中多了些至今还让我感动的晶莹透亮的温柔和愠恼。

年底,武鸣终于托关系在县保险公司为阿曼谋到了一份临时工作,我们也搬回了学校里住,都有了各自的宿舍。此后,我整日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再也很少会见到阿曼。

阿曼去上班前也似乎没顾得上和我们告别。除了看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那晚和她有过偶然的拉手接触外,之后就再也没有过更深一层的发展,即使我曾无意中窥视过她身体的秘密,即使我至今还记得她身上发散而来的淡淡的清香。所以,阿曼的神秘消失,大家似乎都没有放在心上,尽管生活在此后渐渐变得乏味和平庸起来。

偶而我会记起阿曼,记得她曾经带给我的简单而纯粹的快乐。但缘于对梅子无休无止的牵挂,有关阿曼的记忆也在时间的推移中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梅子是我上师专时同班的外县同学,说不上漂亮,却也妩媚有致、韶华有加,而且对我情有独钟,上学时总是有事没事变着戏法找借口接近我。

梅子的家境很好,听说父母都在州城汽车总站上班。她在家里是独生女,父母也经常来学校看她。我虽说从没见过她的父母,但深深知道以自己出身山区农民家庭的身份,是断然不敢想象未来的。

师专二年级的时候,梅子和丁娅坐在我的后排,我们便有了更多彼此接触的机会。

我那时学习很好,在班里是尖子生,只是因为家境贫寒,羞于和同学沟通,在同学面前常常感到自卑和孤僻。

梅子似乎不以为意,每逢自习课,总会小声跟我说话,想着法子逗我开心,有时干脆塞些家里带来的水果给我。我因此受宠若惊,每次都尽心尽力的教她素描、练字或是讲解作业什么的。往往这样子的时候,梅子似乎很满足,盈盈嘻嘻望着我。我鼻子一酸,忍不住就要有眼泪要流下来。

后来,回忆起这段生活的时候,心中忍不住就会笑出声来。也许最纯洁的友谊就该是这样子建立的吧!没有歧视、没有欲念,只有平等、尊重和真诚。

那些日子是我读书生涯中最简单最快乐的时候。

那段时间,班上李诚暗恋梅子,总是有事没事的往女生宿舍里跑。梅子也不揭穿,时间一长,有时还会拉上密友丁娅陪李诚一块儿出去,看看电影、逛逛公园、压压马路。

李诚为此窃喜盈盈,每天都乐得屁颠屁颠的,一副掩饰不住得意的神色,整个脸上挂满了自然和不自然的惬意的表情。

有一天晚上下自习后,梅子缠着要我教她弹吉他。我一个穷学生哪会那玩意?支支唔唔了半天,我才对她说,没时间,也没心情学那玩意。当时梅子就急了,冲我嚷起来,你不想教,我就去找李诚教,大家都说他弹得很好。我气急了,恼怒的说,去吧、去吧,那人很适合你。只听梅子惨笑一声,脸色骤变,恨恨地瞅我一眼,跌跌撞撞跑回了宿舍。

丁娅后来告诉我,梅子那一晚上哭得很伤心,问她什么也不说。

第二天,梅子见到我是一脸的不快,也不搭理我,问得急了,也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搪塞,我心里一紧,却又无力改变什么,更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她了。

此事过后,梅子几次要丁娅约我出去玩,我都婉言谢绝了。我宁可自己独自忍受着孤独,也不想对梅子说出一句软话,那可是我最后的尊严(穷人的尊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