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邻居单名叫彪,比林晓阳大近七八岁左右,是林晓阳父亲教过的学生,林晓阳平时叫他彪哥。
彪哥人如其名一般彪悍。他的个子超过一米八,身体也因长期练武的原因,异常结实。看,楼下那个正赤着上身走套路的他,肌肉盘根错节,身坯虎背熊腰,让人羡慕。
那年代的人,平均的身高要比后来的人矮,像林晓阳当时那一米七三的高度,在当地的成年人中,已经算高。一米八高的人,在当时那个年代的当地人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林晓阳从来就不担心自己的身高不够,前世的他都能长到接近一米八的高度。他只是嫌自己的身板太瘦,看上去有些弱。
虽然,前世经历了四十多年人生的林晓阳,从来就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但那只能说明了他的身体素质还过得去,却算不上强壮,所以,看了彪哥练武之后,他就生出了利用这个假期来练武,强壮自己身体的念头。
同时,现在的林晓阳,已经身怀一种内功,又正练着另一种内功,却不会招式,所以,他也想学会一招半式,就算不为了防身,也不辜负自己身上的内功嘛。
彪哥现在的身份是个待业青年,他高中毕业之后,已经在家待业有五、六个年头了。
那年代,青年人想找份工作,是一件极困难的事。
父母做工厂的还好,如果父母到了退休的年纪,就可以退休让儿子、女儿进厂接自己的班,那样,儿子、女儿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了一个工人。就是父母未到退休的年龄,有时工厂有活干或出于照顾,也会把一些老工人的亲属招入厂去做临时工或学徒工。
而像林晓阳家庭那样,父母在事业单位工作的就麻烦了,那些单位是国家干部编制,哪有临时工或学徒工可招?就只好待在家中等街道委员会的安排啦。
彪哥的父亲在企业工作,所以他父亲能腾出一个工作岗位来让儿子就业。问题是彪哥的家庭,也像当代的许多家庭一样,兄弟多,足有三个,而且彪哥还是最小的。
岗位只有一个,彪哥家就按长子嫡孙的传统,把那份工作给了彪哥的大哥,彪哥就只能在家待业。
彪哥是个好青年,他并没有像当代一部分的待业青年一样,破罐子破摔,颓唐下去,而是选择了自强。
林晓阳清楚当今的彪哥,在待业期间除了广交武友、勤练武功之外,正进修着“刊大”的课程,同时,他还在家中倒腾养殖鹌鹑,准备确实找不到工作,就当养殖户。
彪哥除了武功好之外,人品也在街道中有口皆碑,他尊老爱幼、乐于助人、急人所难、刻苦学习,这些数不清的优点,让他成了街道中大人教导孩子的典范之一。
那时的彪哥,也是林晓阳崇拜的对象。唉,在那各类武侠作品横行的年代,谁不幻想自己能练得一身高明的武功,然后行侠天下?
打定了练武主意的林晓阳,走下了楼去,静静地站在彪哥的身旁,看他练拳。
一个套路打完之后,彪哥亲热地与林晓阳打了个招呼:“哎,高材生,放假了?”
人品好的彪哥对林晓阳的父亲这个老师很尊重,他与林晓阳的关系也不错,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小弟弟看待,在他小的时候,有时他父母没空照顾他,彪哥就主动请缨带他出去玩。
林晓阳考入了一中之后,成绩一直并不怎么样,但彪哥却坚信他的成绩终有一天会一鸣惊人,所以一如既往地戏称他“高材生”。
“彪哥,我想跟您学武,行吗?”林晓阳开门见山地向彪哥道出了来意。
“哦?高材生要弃文从武了?难道你也想像街中那班读不成书的小青年一样,要学一身武功去浪迹天涯?”彪哥的开玩笑中,顺带追查了林晓阳学武的目的。
“我学武只是想强身健体,让自己看上去别那么瘦弱。”林晓阳认真地回答道:“至于浪迹天涯嘛,我从来没有想过。”
“那行,只要你父母同意、你又能吃得苦的话,我就教你。”彪哥爽快地答应了林晓阳。
与彪哥邻居了十几年的林晓阳清楚,直到早几年前,彪哥每日的练武,街坊们都只当看热闹。
自从武侠热之后,街中的许多小青年、孩子都想跟彪哥学武,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人,也想拜彪哥为师,但彪哥都一一谢绝了,从来没有收过徒,也没有见他教过谁,所以,彪哥能应承教他,已经是很大的面子。
“好,那我征求父母的意见之后,再向彪哥您拜师。”林晓阳认真地对彪哥说道。
熟还熟,礼数可不能少呀。
“拜什么师?你父亲是我的老师,我与你就算是师兄弟了。”彪哥说完,旋即换上严肃的口吻对林晓阳告诫道:“不过,我也丑话说在前,以你的聪明,相信你的接受能力不在话下,但如果你扛不住苦,我就立即停教。”
“好的,谢谢彪哥。”林晓阳谢过彪哥之后,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彪哥,我见过许多人都想跟您学武,您为什么不教他们呢?”
“中国传承下来的武林规矩,学武的人首推的不是武技,而是武德。学武的人无论你武技多么高超,如果没有武德,不但要被人不耻,还会连累师门。同时,学武也是一种苦差事,吃苦、恒心、天聪这些条件缺一不可,所以,每个武术门派或武者,收徒都会慎之又慎。”
彪哥虽然没有答应做林晓阳的师傅,但却已经担当了师傅的角色,给他上了第一堂的学武必修课。
彪哥介绍了武林规矩之后,说出了自己不收徒的原因:“我虽然也加入了门派,但我只算是业余练武,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考察那些良莠不齐的求学者,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专心教人,所以,为了不误人子弟,我就索性全部给予拒绝。”
林晓阳点头领教后,禁不住又问:“彪哥,那您怎么一下子就答应了教我呢?”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品性与素质我都很清楚,而且我们又住在一起,可以有更多时间去教、学,更何况,你只是想强身健体,只要我教你几个套路,以后你自己练习就行,所以,教你的问题不大。”
彪哥解释完后,对林晓阳说道:“好啦,都夜了,你先回去睡觉。如果你父母同意你跟我练武,明天你再来找我。”
林晓阳欣然应声之后,回家去了。虽然今天他拜师未遂,却也已经达到了他自己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