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死,但我却不想失去我心爱的女人。只是……只是死的人却是娜娜。”陈风的声音呜咽了。
“我严峻也不容忍杀我朋友的人活在世上。”我手中的砍刀终于架在了陈风的脖子上。
陈风肩膀一颤,随即笑道:“严峻,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我一皱眉说道:“说吧,我会帮你完成你的遗愿。”
陈风又是一笑,说道:“我求你不要杀我。”
我一愣,突然感觉好笑至极,立刻便哈哈大笑着说道:“这不像是你陈风会提出来的要求。”
陈风却是点点头说道:“不错,我必死无疑,但我求你把我这条命留到一个星期之后。”
“想乘机逃走吗?我不会上当的。”我把砍刀往陈风脖子上一送,一道血痕立刻便绽放开来。
陈风似乎没感到疼痛,开口说道:“我从小便是一个孤儿,每日忍饥挨饿,被人所欺,我原本以为我会苟延残喘着度过我的一声,可是,命运让我遇见了海爷,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有了今天的地位,让我成为了人上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我现在还不能死,我必须要帮海爷称霸了深圳。而全义堂又起变故,肖劲因不愿将全义堂底盘拱手相让,便杀了郭氏父子,但这根本就是郭金的阴谋,给我一个星期时间,让我找出郭金,帮海爷完成称霸深圳的大业,我自行将人头送上。”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曾几何时,我和陈风是那么的相似,我严峻也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那时候,我是多么希望能有人出来帮帮我啊,帮我救救我的家人,我宁愿把自己的生命都给了他,而现在,陈风为了能够报答恩人,想要求的一个星期的生命,我又怎么能够不答应呢?
“哐当!”手中的砍刀掉落在地上,我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陈风的房子。
“幸福有多高,摩天轮就有多高,当我们渴望得到幸福但幸福又迟迟没有到来的时候,试着坐上摩天轮等待它慢慢升高,直到最顶端,俯视所看到的一切,其实我们所要的幸福很简单,从那里往下看,人都很渺小,我相信,世界虽大,但总有属于我们简单的幸福,所以,当我们感到不幸福的时候,试着去坐摩天轮,等待着所谓的幸福高度,他们说,眺望摩天轮的人都是在眺望幸福!”
这段话是我从阿青口里听到的,他就那样抱着死去的娜娜,嘴里小声念叨着,一句接着一句,一遍接着一遍,从我离开殡仪馆的时候就念叨着,到我回到殡仪馆的时候,还在念叨着。
“老大!”见我回来了,阿达红着眼圈招呼了一声。
我并不答话,径直走到阿青身旁,拍了拍阿青的肩膀,此时,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娜娜的尸身,很快就要火化了,她苍白的脸上依旧带着满足的微笑,阿青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又被阿青一遍一遍地吻了去。
“娜娜,娜娜!”几十个人突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一脸悲恸的杨四海,围在阿青和娜娜身边的辣椒等人立刻向两旁散开,杨四海俯身看看娜娜。
原本念念有词,一脸木讷的阿青一看身边站着的人是杨四海,立刻便让娜娜轻轻地平躺下来,突然便像发了疯一般,一把抓住杨四海的领子大吼道:“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要让娜娜进鹰帮,为什么,我们要回老家,我们要回老家的啊,那她怎么会死?”
“滚开”杨四海的两名随从立刻便想上前推开阿青。
杨四海瞪着布满血丝的两只眼睛看着他们大声呵斥道:“下去!”那两名随从立刻变退回身来,不再言语。
我看着阿青这般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是无法言喻的痛苦,一把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到我面前说道:“阿青,你振作一点,娜娜已经走了,你……”
阿青却打断我的话说道:“陈风呢?陈风呢?我要杀他,我要杀他!他害死了娜娜。”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外面跑去。“阿青,你冷静一点,陈风的这条命交给我严峻了,如若我杀不了他,我把自己这条命给你。你再多陪一会儿娜娜吧。否则,就永远见不到她了。”我从阿青背后狠狠地把他抱住,泪水落进了他的衣领里,我开始恨我自己为什么刚才没把陈风一刀杀了,却让阿青在仇恨中多熬一个星期。
阿青一下子安静下来,在场的所有人也都不敢说话,静静地看着阿青。只见他慢慢的转过身,走到娜娜的尸身旁,再一次把他抱了起来,小声地开口说道:“幸福有多高,摩天轮就有多高……”
在场的所有人都流下泪来……
柔和的灯光,动听的音乐,还有妖娆的美女,前两者是酒吧里必须要有的东西,而后者则是酒吧用来吸引男人的东西。当然,要想让这三种溶质完全溶化在一起,还需要有一种特殊的溶液,那就是激情。所幸的是,这个时代最不缺少的就是激情。但如果激情过头,那就不再是激情,从而产生的行为也会让周遭的人产生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现代人称这种感觉为“雷”。
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激情和诱惑的酒吧里,“雷”人的一幕正在上演着……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邋遢男子,怀里抱着一个有着红色屋顶的玩具房子,一边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一边大声地吆喝着:“酒,酒,我和老婆要喝酒。”
站在一旁的服务生立刻就把准备好的2支啤酒给他递了过去。
此刻,邋遢男子的脚下已经堆了大约二三十个啤酒瓶,但他喝起酒来就像喝水一样,刚送来的两瓶啤酒很快又被他喝光了。
“酒,我们还要喝。”邋遢男子又拍起了桌子。
见这男子醉的不成样子了,服务生不忍再拿酒出来,只好开口劝道:“先生,您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啪!”却是这邋遢男子给了服务生一记响亮的耳光,只听他大吼道:“我醉了?我陪我老婆喝酒怎么会醉?给我拿酒来,怕大爷喝不起吗?大爷有钱!”说着便从兜里掏出一打钱扔在了桌子上。
服务生莫名其妙挨了顿打,心里很是委屈,刚要开口怒骂,一看到散了一桌子的钱,立刻便转过身去,急匆匆地跑到角落里一个中年男子的旁边耳语了几句。
那中年男子听了服务生的话,显得很是惊讶,立刻便和服务生一起又折了回来,在查看了现场情况之后,中年男子说道:“先生!我是这的大堂经理,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就把你的钱收起来。”
邋遢男子一听,眼睛瞪的圆滚滚地呵斥道:“怎么?嫌我的钱脏?”
大堂经理一皱眉说道:“先生,你的钱根本不能用,你一定是喝醉了,这些全是冥币。”
原来这邋遢男子扔在桌子上的钱全是烧给死人用的纸钱。
“不能用?”邋遢男子满脸的疑惑,抽出其中一张纸钱对着灯光照了照,仿佛在分辨真假一般,突然又把纸钱往桌子上一摔,说道:“胡说!我的钱怎么不能用?我老婆能用,你怎么不能用?”
大堂经理脸上微怒,但仍是没有发作,耐心地解释道:“先生,你的这些钱是给死人用的。”
邋遢男子听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中年男子的领子大喊道:“死人?什么死人?这是给我老婆用的。你说我老婆是死人,你老婆才死了。”
大堂经理惊慌起来,立刻便朝一直站在酒吧门口处的几个身穿黑色T恤的大汉招呼道:“保安!快过来,快过来,有人。”
那几名长相颇像土匪,但却被称作是保安的大汉立刻便像一条条被主人怂恿了的恶狗一般跑了过来,把邋遢男子和大堂经理给围了个结实。
其中一名大汉一边用力去扳邋遢男子的手指,一边大吼道:“你给我放手。”
那邋遢男子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反而抓得更紧了,只听他喊道:“他说我老婆死了,他说我老婆死了。”
“妈的,是一个疯子。”另外有一名大汉一把把这邋遢男子原本抱着的玩具房子从桌子上推到了地上。
“啊!”邋遢男子哀号一声,松开了抓着大堂经理领子的两只手,扑到了地上,捡起玩具房子,大哭道:“老婆,老婆,你怎么样?没摔着你吧?”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每个人心里都在想:“这人真的有神经病!”
大堂经理摇了摇头,朝那几名大汉挥了挥手,意思是自认倒霉了,把这邋遢男子给扔出去算了。
几名大汉点了点头,刚要弯下腰去抬这邋遢男子出去,只听砰地一声,这邋遢男子竟给了刚才那推他玩具房子的大汉一拳,鲜血立刻便从那大汉鼻子里流了出来。
“****!****的!”那名大汉吃痛,大骂一声,一脚踢在了邋遢男子的腰眼。
邋遢男子只觉得腰都快要断了,却是嘿嘿一笑,对着手中的玩具屋子说道:“老婆,谁欺负你,我就打谁。”
那被打的大汉捂着流血的鼻子,仍是不解气,又是大骂一句,提起了硕大的拳头,欲往邋遢男子的面门打去。
“过瘾吗?”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这大汉的耳边响起,大汉举起的拳头却是被身后的一个人给牢牢地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