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文问道:“雪浔姑娘,那你想做什么工作?”
林雪浔说:“我父亲是一个中医,他也传授了我一点医术,所以我想做和草药有关的工作。”
陈有文说:“这个好办,我以前有一个学生他家就开了个小药铺,明天我就带你去,他们家看我的面子会留你当个下手的。至于住宿么,雪浔姑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住我家吧,我女儿正好和你差不多大,你可以和她睡一张床,就是我家地方小点……”
“我愿意!”林雪浔急切道,“没关系,我东西也不多,就一个包裹几件换洗衣服,只要能有一个睡觉的地方就行了。陈先生,我每月给你2银元房租你看够吗?”
陈有文笑着摇摇头:“不用这么多,1银元就够了,我们家地方小,你一个人在上海也不容易,给自己多留点积蓄吧。”
“太谢谢你了,陈先生。”林雪浔感激道。
陈有文笑道:“说起来是我应该谢谢你,平时一些流氓无赖专门来欺负我们小老百姓,你这个武林高手肯和我们同住,我们还觉得安全些呢。好了,雪浔姑娘,你跟我走吧,我家就在这附近。”
林雪浔跟着陈有文走着,一边问道:“陈先生,我看你还是挺有学问的,你为什么要去摆写字摊而不去私塾当个先生呢?”
陈有文叹了口气,说:“雪浔姑娘,你还不知道啊,你别看上海看起来一片灯红酒绿的,其实穷人多着呢。现在穷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得出去当童工补贴家用,哪上得起学?富人家的孩子么都去洋学堂读书了,我以前也自己开过一家私塾,可是生源太少实在做不下去了,只能去街上摆摊了。”
“原来是这样啊!”林雪浔听了心里一阵触动,她万万没想到以前在家乡别人口中都说得非常繁华的上海滩竟然是这个样子:贫富差距大、黑道势力猖獗。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陈有文家,一个头发已有很多花白的中年妇女正在门口洗衣服。她看见他们,道:“有文,回来啦。咦!这位姑娘是?”
陈有文连忙把林雪浔的情况告诉老伴。林雪浔礼貌地一声:“大妈,你好!”
“哦!好俊俏的姑娘啊!来!快屋里坐。”陈妻热情地拉着林雪浔的手进了屋,找了个椅子请林雪浔坐下。
林雪浔进屋后打量这个破旧的房子,地方不大,只有一个桌子,3个椅子,一张床,在靠窗的位置放着一个陈旧的书架,里面放着《康熙字典》、四书五经等旧书。房间最里面还有一把梯子连着上面一个简易的小阁楼。
陈有文指着阁楼对林雪浔说:“雪浔姑娘,这下面我们老两口住,你和我女儿晚上就睡在阁楼上。我女儿在女子中学读书,这会儿还没放学。你现在先到楼上把东西放好吧。”
林雪浔同意了,陈妻带她爬上去。这个阁楼更小,只放着一张床和一个小衣柜,那个床倒不小足够两人睡了。陈妻打开衣柜一个空着的抽屉,说:“雪浔姑娘,这个抽屉就给你放衣服用了,你自己先收拾下吧,吃晚饭时我会叫你的。”
林雪浔又谢了陈妻,陈妻先下去了。林雪浔打开自己包裹,把里面自己的衣服折叠整齐放进抽屉里,把那本家传医书、秘方、迷踪拳谱藏在衣服下。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林雪浔突然看见衣柜上有一个小照片框正面朝底地放着。林雪浔随手把它拿起来,发现是一张一个大女孩抱着小女孩的照片,两人长得很像应该是一对姐妹,但姐姐明显长得比妹妹漂亮。林雪浔暗忖:陈先生不是说他只有一个女儿嘛?这照片怎么会有两个人?
这时,楼下传来陈有文的声音:“雪浔姑娘,下来见见我女儿,她放学回来了。”
“来了!”林雪浔连忙下去。楼下,一个和林雪浔差不多大的少女站在陈有文夫妇中间。那个女孩一身学生装,披着一头相对较短的头发,容貌虽远没有林雪浔美艳,但仍不失清纯,多了一份书卷气,一看就是个受到过良好教育的女孩。
陈有文介绍道:“雪浔姑娘,这就是我的女儿,陈艳云。云儿,这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林雪浔姑娘。”
林雪浔微笑地伸出手:“你好,陈小姐!”
陈艳云也微笑地伸出手:“你好!你还是叫我艳云吧。”
林雪浔也道:“那你也叫我雪浔吧。”
两人互问了对方生辰,陈艳云也是16岁,比林雪浔大2个月。陈妻高兴道:“太好了,云儿,如今你有个同龄朋友可以做伴了,你们先聊着,我去做饭了。”
陈艳云看看林雪浔,羡慕道:“雪浔,你长得真美,长得比我姐还要漂亮。”
林雪浔奇道:“原来你还有姐姐啊!”
“云儿,我不是关照过你吗?以后不许提你姐。”一旁的陈有文突然粗暴地打断了她们的说话。
陈艳云愣了下,赶紧扯开话题。
话说聂仁文与林雪浔分手后,即被家人送到医院检查了下。医生帮他和德叔包扎了下,说无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
离开医院,聂仁文在家丁的拥护下乘汽车回到了聂府大宅,门口已经有一大批人在迎接他。
聂仁文下了车,即跑上前与领头的那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相拥而抱:“爸爸!”那人正是他父亲,上海滩黑道大亨聂风王。
聂风王抱着小儿子也有点哽咽了:“好!好!回来就好。”
聂风王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小儿子,仔细打量他,心疼道:“你瘦了,是不是在日本生活的不习惯。”
聂仁文摇摇头:“没有,我过得很好,真的。爸爸,你的身体也比以前更结实了。”
旁边一个30岁左右的青年过来也与聂仁文拥抱了下:“二弟,你回来太好了,我们一家又可以团聚了。”他是聂风王的长子,聂仁文的哥哥聂仁武。
接着,聂仁文又和嫂子、小侄子见了礼。最后只剩下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那女子衣着华贵,打扮得花枝招展,聂仁文见了她有点不自然道:“哦,陈小姐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