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京握了握拳松开,松开了又握住。
想她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花儿一样的少女啊!(师傅说的,虽然他眼神儿不太好。)
虽不是苗条清秀,但也算得上珠圆玉润。(这句是自己之评价!)
但是,嫁人的第一天她没直接打击这个残疾人士竟然被反过来嫌弃了,她能怎么办,放火还是杀人?
当然这都不行,对方总算也是救过兄长性命之人的儿子。
当初兄长中了殿试,结果金殿一诗被有心人指出是在辱骂皇上。幸好国师出面,才解了他杀头灭门之危,灭门啊,这其中一个当然免不了还有京京的名字,否则她也不会同意嫁过来。
她总是存着一点希望的,若对方是好人,别说是瞎子瘸子,就是再加上聋子哑巴也认了。至少,要做个像模像样的夫人。
但现在,她捏着自己的小胖爪子,手痒的想扯出师傅给的宝物尽情的玩弄他!
不过,师傅又讲受人恩惠千年记。
她忍,百忍成金,万忍成钢!(这孩子已经气疯了……)
“远词,你去哪里?”一个略有些低沉的嗓音喝道。
“不用你管。”那遥远词也不理会那男人自行走了。
京京听到那人叹了口气,然后走进来道:“对不住,那孩子太任性了,但时间一久你会发现他其实……”
京京不想听,新婚就将自己妻子扔在那里的男子不值得她去发现什么。她用力捏着手,脸胀得通红,只差暴发了。
遥天也注意到了,新娘的左手正在用力的搓着自己的右手,已经搓到红了。真怕她再气再憋的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这里,他就去拿那称杆。
一边的婆子道:“老爷,这不合规矩。”哪有公公替儿媳妇揭盖头的道理呢!
遥天叹了口气,这还不全是儿子惹的祸嘛。
虽然亲事是他给订下来的,但也不能就这样扔下新娘不理。明明之前他反应还没这么大,或许就是等这一天来砸他的脸面。
拜堂称病不去,还是他在友人的儿子中寻了一位抱着公鸡替他拜的。如今人家都入席了,总不能再请他来将盖头也替揭了?
而且有这样一个规矩,新娘如果自己揭盖头会一生无福,所以有些新娘子因为头天丈夫醉酒没揭,就这样盖着直到第二天早上。
而依儿子那脾气,只怕第二天早上他也不会来了。他不来,难道让她就这样蒙着头一辈子吗?
这儿媳妇如果万一想不开再做出点什么事情来,那不是可怜了人家的女儿嘛!
想到这里他道:“将那公鸡抱来给我,我替了那畜生揭了吧!”
婆子们也不便多说,便将那挂着遥远词生辰八字的公鸡抱了来。遥天抱住公鸡,拿着称杆轻轻挑开了儿媳妇的盖头。
京京正气得七窍生烟,正在这时,脸上的盖头突然被人揭去了。
她鼻孔里钻进一股清冷的气息,怒气竟然缓了几分。
“这盖头我先替远词揭了,日后你也别怪他,大家都是一家人。”遥天说完将公鸡又交给了身边的人,然后出言安慰着京京。
京京抬眼一瞧立刻觉得整个世界的鲜花都在瞬间开放了,这些花中间一张美颜几乎晃瞎了她的眼。
她师傅已经是顶顶美的美人了,可是眼前这位也没差到哪里去,甚至在身材及气质方面更比她那个奇怪的师傅强上百倍。
心跳好快,脸好烫,要死了,一定是要死了!
京京捂住自己的心口,终于在男人微皱眉头,轻柔的问了一声道:“孩子,你没事吧?”的时候没能忍住,两股血箭自鼻孔狂喷而出,人啊一声卟嗵倒在床上就此人事不醒。
遥天当真吓了一大跳,揭开盖头后就见这孩子气得满脸通红,全身颤抖,可没想到她竟然鼻子喷血晕倒了,不由又一次责怪自己的儿子行事太过分了些。他摇头道:“这孩子的气性怎么这么大呢!”
房子里的两个婆子显些就摔倒,她们心中喊着:这明显不是气的,是老爷你害的啊!
可这老爷自己却没这个自觉性,道:“还不去叫大夫过来瞧瞧少夫人,另外马上派人去少夫人娘家,问她可有什么旧病。”
众人一一答应了,遥天也觉自己不太适合在儿媳妇房间里久呆,于是等大夫来后就去外面听情况了。
且说大夫来后半个时辰,京京就醒了。
她第一件就是随手拉住一个婆子兴奋的问道:“请问,刚才,刚才站在这里的男人是谁?”自己怎么那么没用呢,竟然晕倒了。
那婆子可怜巴巴的瞧了她一眼,然后轻拍了她的手两个,用不想打击她但是又必须回答的眼神道:“孩子,你别多想了啊,那位是你的公公。”
“公……公……”京京眼睛一直,又一次壮烈的晕倒。
天下间有谁这么倒霉呢?
京京蒙着被子偷偷哭了好一会儿。
她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为之心动之人,可是转头就听说此人是自己的公公。连小叔子,大叔子,堂兄,堂弟都不是,而是公公!
于是,她失恋了。
师傅以前谈起他一百多次恋情的时候总是提一次哭一次,她当时就在想,有那么夸张吗?
可是现在轮到她了,她也想哭!
第二天早上她顶着红桃子眼睛起床,下人们便开始私下议论了:“少夫人真是可怜,这才新婚第一天就被少爷给抛弃了。”
又有人道:“不过少夫人的容貌也不是很美,难怪少爷不喜欢。”
“小环你胡说什么呢,少爷怎么可能瞧的见。”
“也对啊,那为什么抛弃少夫人,难道是身上有什么他不喜欢的味道?”
众多言论京京是有听到当没听到,她的小脑袋中只有公公那卓然而立身影与越看越顺眼的容貌。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可不到一刻间就灰飞烟灭了。
“唉……”京京长叹了一口气,吓得身边后正为她梳装的小丫环将手上的金饰都插错了地方,竟然将少夫人的额上刺破了皮儿。
她吓得连忙跪倒道:“少夫人对不起,请您大人大量不要怪罪玲儿。”
“唉……”京京继续叹气,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划伤了。
玲儿靠了半天罪儿没见少夫人理她,再瞧那一滴鲜血已经流到了唇边。她连忙爬起来用手帕将她的血擦干净了,又叫人给弄些药来涂上。
这一次京京就象不知道一样任她们摆弄,直到弄完了玲儿才道:“少夫人,要去敬茶了。”
“哦!”京京虽然答应,可是身体却没动。
玲儿将手放在京京脸上划了划,没动,连眼皮都没眨一样。不会是受了太大的打击,变痴迷了吧!
“这可怎么办啊,老爷那正等着呢?”玲儿怕误了老爷的事儿心里着急,虽然老爷看似清清冷冷,从不体罚下人,但是只要惹怒了他后果比体罚还严重着呢!
老爷?
如果那个人是自己的公公,那么不就是老爷!
京京来了精神,突然拉住一边正在害怕的玲儿,吓得她魂儿差点没飞出来。回头见少夫人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盯着她,不由颤声道:“少……少……夫人,您有何吩咐?”
京京笑道:“你刚刚说敬茶?”
“是……是的。”玲儿点了点头。
京京马上道:“那还不快去,过会让他等急了怎么办呢?”就算是自己的公公不能有什么非份之想,可是再见一次也不错啊,至少可以知道自己昨天是不是真的对他一见钟情。
站起来就向外走,吹着风了才觉得额头有些疼,就道:“唉哟,我刚撞哪儿了吗?”
玲儿连忙跪下道:“是刚刚奴婢不小心划伤了少夫人,请……”
“划就划了,你跪着做啥,快起来带路。”京京从小就生在乡野之间,这些名门大户的规矩她可是不懂也学不来。
再加上婚事订来来基本就在张罗了,她连学习的时间都没有。
玲儿茫然的点了点头,不知自己是应该感谢这位少夫人的宽宏大量呢还是应该觉得这少夫人当真很怪呢!
不过,这国师府确实与别处不同,风景优美,地方宽广。所以京京发现,出了自己所住的园子后竟然有顶四人抬有小轿在那里等着。
这在家里也能坐轿可真是舒服,想到自己是成亲时才坐过那一回轿子又因为又伤心又悲痛的没体会个中滋味,如今再坐一次可要体验一下了。
她一矮身坐了上去,然后被晃晃悠悠的抬走。
初时觉得不错,后来就有些急了,因为她可是要去见自己那位公公的。于是在里面道:“太慢了,你们快着点。”
四个轿夫答应一声,奋力的抬起加快了脚步。
京京还是觉得慢,道:“再快点。”
轿夫们又答应了,这次换成了小跑。
京京只觉得轿子有些颤,但还能承受,就又道:“还能快吗?”
轿夫们已经见汗了,他们在府中抬了许多年轿子了,这还是头一次用跑的,可是少夫人还是嫌慢。
他们为了给这位以后的主子留个好印象,于是均无语的决定,拼了!
就这样,国师府的后院至前院一路烟尘狂奔过去。
有下人惊道:“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少夫人的轿子。”
“敬个茶有那么急吗?”
“一定是起晚了,老爷那边急了。”
“可能可能。”
不知不觉,国师家少夫人十分懒惰这名声就不知不觉飘了出去。
但现在的京京却不知道那么久远的事情,她被一路狂颤到前厅,下了轿正巧晕乎乎的看到一条身影自房间中走出来。
她心中一喜,连忙上前几步想将他看仔细些。
可惜天不从人愿,一脚踩到了裙摆,啊呀一声就向地面摔了过去。
遥天离得最近,连忙伸手去扶。
可是没想到这儿媳妇的体重有些超标,他竟然被她凶猛的冲击之下被强行压倒在地上。
国师大人被迫摔了近十年内最无辜,最大的跤也没气恼,只道:“你这孩子做什么去这么急?”轿子是跑过来的他自然有看到。
“敬……敬茶……”京京贴着公公的胸前有些脸红了,她知道昨天那种感觉没错,她现在的心都跳的快蹦出腔外了。
只是,她这边还没抱够,已经有下人上来七手八脚的将她扶了起来。
而国师遥天自己站了起来,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土笑道:“我已经给你吩咐过他们叫你不必急了,而且若是不适不来也是可以的,何必赶成这般模样。”一瞧就知道这儿媳妇是个实诚的人儿,只可惜他那个儿子竟然不知道珍惜。
而京京被拉得那个不愿意,红着脸道:“没……没急,是他们,怕挨骂抬快了。”
快累瘫了的轿夫与丫环们无语,他们这算不算是躺着也中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