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用嘴巴说出来只是两个字,
用肢体表现也仅仅是一个动作。
但当“我爱你”隐居台后,
“再见”粉墨登场时,
我们的爱成了彼此心中永远的秘密
【1】
仅仅是年初的时候,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数学竞赛生都被召集回了学校,需要针对国际数学比赛进行最后的竞赛演习,在那儿苏易与邱威威狭路相逢。
自那次亲眼看到苏易强吻了秋苏白之后,邱威威就很讨厌苏易,恨不得能给他一拳,大声地告诉他,秋苏白是他的女人。但是,一想到苏易曾经是秋苏白很喜欢的一个人,邱威威便将火气压在了心底。
此时看到苏易,邱威威还礼节性的朝着苏易点了点头。
竞赛演习的内容依然枯燥,邱威威听得都快睡着了,提前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站在走廊边上,杵着三楼的走廊护栏,对着空荡荡的学校发呆,脑子里却像影片播放似的回放着秋苏白站在走廊上安静的看着书,她对着走廊外延的小花圃发着呆,她托着下巴仰起头对着天空发愁的模样。
邱威威的目光就那么紧盯着二楼那层教学楼南面的走廊——他和秋苏白所在教室的家门,只要想起与秋苏白有关的事情,嘴角扬起一丝生动的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的门被打开了,又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外面有人在等他。邱威威一开始没注意是谁出来了,但听到秋苏白的名字,他的注意力顿时全被吸引了。
在距离教室稍稍远的楼梯口位置,苏易问小燊,说:“项链弄好了吗?”
今天苏易特地约了小燊在学校见面,因为在酒吧苏易喝醉的那一天,小燊送他回家,他酒醒之后,从自己毛衣的袖套中拿出了秋苏白的项链,断开的项链,苏易特地拜托家里有人经营首饰加工的小燊帮忙修理。
“你确定这条项链是秋苏白的吗?”小燊从包里拿出装着项链的盒子,边递给苏易,边笑着说:“链结修复的时候,听说发现原来那个米粒小的吊坠上好像写着一个字,呵呵,这里面好像有什么玄机哦!”
“什么字?”苏易好奇的问道。
“没注意,呵呵,你可以问问秋苏白啊!”
“嗨!你现在还开我玩笑啊!除夕那天晚上在酒吧已经很丢脸了……”
“哈哈,没想到你小子喝了酒之后,胆子那么大,竟然在酒吧就搞这种激情动作,人家可是未成年少女哎!”小燊笑着说。
“好啦!你小子快点走!我要回去上课了!”苏易半推半就地将小燊送到楼梯口,朝着教室的方向往回走时,苏易从盒子里拿出秋苏白的项链,在眼前晃了晃,脑子里就浮现出那晚自己又一次强吻秋苏白的场景,脸憋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他还没注意到前方正有人朝着自己走来。
四楼的老师办公室中,积极的冯楠为班主任整理完开学需要发放的书册之后,走出办公室,看到了在楼下的邱威威,正准备叫他的时候,她被邱威威脸上吓人的神情,吓得没敢吱声。
“嘭”的一声,邱威威硬朗的拳头落在了苏易的脸上,他心中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混蛋!你对苏白做些了什么!”苏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邱威威又狠狠地往他的脸上揍了一拳。
“你他妈简直不是人!上次对苏白做那种事情看在苏白她过去那么喜欢你的面子上,我就算了!这次你又对苏白做了些什么!”
被邱威威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打,苏易被打趴在了地上,握在他手心的项链也摔出了苏易的掌心,掉在了地上。
邱威威一眼就看见了掉在地上的项链,弯下腰捡了起来,紧紧的握在手心,说:“这是我送给苏白的!像你这种不懂得珍惜眼前,把握幸福的人,没有资格碰这条项链!”
教室里的人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打架声,打开门张望,看到了高中部的苏易狼狈的被一个比他小的初中部的邱威威打倒的场面,一下子惊呆了,纷纷好奇的从教室里伸出脑袋,朝着他们看。
在教室里也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老师,慌张地从教室里跑了出来,指着邱威威他们说:“不准打架!不准打!”
邱威威说完那句话之后,连老师都没有看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剩下苏易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邱威威离开的背影,他觉得心比身上的伤口更要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邱威威说的没有错,自己确实是一个不懂得珍惜眼前,把握幸福的人,是他亲手放走的秋苏白,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抢回来呢……
【2】
离开学校之后,邱威威走到了秋苏白的家附近,一路走,一路拨打秋苏白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就连按秋苏白家的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
气愤之极而又无处发泄的邱威威,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小区里来回游荡,很多次他都将心里的气撒在树木之上,但拳头比不过树木的坚硬,他的拳头都打出血了,树木还是站在那儿纹丝不动。
冬季的阳光从温沉的云层中微微露光,但这光却一时间照不进邱威威的心里边,他的脑子里只要一想到刚刚苏易和小燊的对话,很多不该有的画面都在瞬间塞满了他的大脑,他越想越觉得难受,可却是难受也越是无法控制自己。
电话应该不停地拨出去,一次,十次,一百次,邱威威一副今天打不通电话就不罢休的样子拼命的按着手机按键,邱威威也数不清自己到底是打完第几通电话,秋苏白才接了起来。
“喂……”秋苏白迷迷糊糊地对着电话说:“威威吗,对不起啊,现在才接起来。”
第一时间就想询问秋苏白项链在哪里的邱威威,听到秋苏白如此疲惫的声音,心中的火气就被压下去了大半,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声音这样?”
“不知道怎么的,在奶奶家发烧了,整个人难受得要死,刚刚睡死过去了……威威,我好想你……”
“嗯……我也想你,那你吃药了吗?退烧了吗?”邱威威紧张地问道。
“好点了,本来明天回家的,但是因为我现在生病的关系,可能要等到开学前一天才能回来了……你要乖乖地吃饭哦,不准随便喝酒!咳咳咳……”秋苏白咳嗽了几声,邱威威心疼地说,“你好好吃药,快点好起来。”
“嗯。把房间收拾干净,等我回来吧!”秋苏白笑着说。
面对这样的秋苏白,邱威威犹豫了好久,心里矛盾的要死,想着到底要不要问秋苏白关于项链的事情,可最后话还是说出了口。
“苏白……这几天有没有忘戴项链呢?”
一听完邱威威的话,秋苏白的心就紧缩成了一个小拳头,支吾地说:“戴……当然戴了啊……每天都戴在脖子上呢!”
“……真的吗?”
“你不相信我哦!要不要来检查一下嘛!”秋苏白尽管心虚,但还是说得理直气壮。她害怕自己说漏了嘴,让邱威威知道项链不见了,现在如果可以拖延时间的话,她想尽可能的拖一会儿,也许项链真的掉在家里的哪个角落——虽然她已经翻了好几次,将自己的房间也都翻了个遍,甚至那天去过的所有地方都特地跑去再找了一次,都没有找到。
秋苏白注意到邱威威一句话都没有说,便问道:“喂?威威?你在听吗?”
邱威威深邃眼眸中的悲伤像滴在水中化开的墨点,扩散到他的全身,他捏在手中的项链几乎要被他的蛮力折腾得要断了。
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酒。
“嘟嘟嘟……”秋苏白的电话中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忙音,以为是信号不好,打回去手机已是关机状态,秋苏白没有多想,不以为然的认为可能是邱威威的手机没电了,头重的要命的她,又重新躺回了被窝里,吃了母亲拿来的感冒药,睡过去了。
秋苏白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觉睡过去,她和邱威威之间有过的幸福,竟然由此开始,背道而驰。
邱威威的双脚不受控制地走到了他常去的酒吧,尽管是未成年,但因为他还小的时候,就常常被母亲带到这里,以母亲的关系,他早与酒吧的老板熟得不行,所以,这家叫做“忘记过去”的酒吧总是为他亮绿灯。
“小邱,很久没来了哦!”
邱威威一进门,就进入了酒吧老板的视线,他笑着招呼邱威威坐下,“今天喝什么?”
“老样子。”邱威威痛苦地将脸埋在手心,猛擦了几把,抬起头说:“今天别加绿茶了。”
“你要净喝?”老板吃惊的看着邱威威,说:“威士忌不加绿茶的话,太烈了,你不行。”
“别管我!叫你别加,你就别加!”邱威威对酒吧台的服务生,说,“把整瓶给我!”
服务生看了老板一眼,老板察觉到邱威威的心情并不好,对服务生点了点头,说:“给他吧……”
邱威威一接到酒瓶,连杯子都不要,就往拿起瓶子,往肚子里猛灌了大半瓶,酒精一下子就在邱威威的胃里面起了作用,散开的热量像烈火一般炙烤着他空无一物的肠胃,但在这一刻,他觉得何种疼痛都不及秋苏白给他的欺骗。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骗我……”邱威威的眼眶里闪耀着悲伤的泪光,他拼命地想灌醉自己,以为酒精可以麻痹心痛,以为喝了酒之后,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地去找秋苏白,可是,他错了。
酒肉穿肠过,他的脑子只要还有一点清醒,就会想起秋苏白,紧接着就是苏易,那些不该有的画面不断的在邱威威的脑子里浮现着,他突然在想:苏白除夕那天大半夜说要见我……呵,应该就是和苏易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吧……应该觉得抱歉,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才在那个时间想见到我……说什么爱我,或许就是为了减轻心理的罪恶感吧……
“贱女人!你他妈怎么能贱成这样!”邱威威忍不住将心里积压的愤怒脱口骂了出来,尽管酒吧里忧伤的音乐覆盖了他的骂声,却覆盖不住他伤透的心。
邱威威将酒瓶里剩下的酒都倒进了嘴里,摇了摇空空的酒瓶,对服务生说,“酒!再给我酒!”
服务生正在招呼另一边的客人们,为他们调酒,邱威威伸手够到了吧台里面,随手拿了一瓶酒,端起来就喝。
眼前的一切都随着入肚的酒精而变得模糊起来,邱威威对着酒瓶傻笑,说:“苏白,你跟苏易睡了吧……睡了你就来找我,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这贱货,我爱你,我疯了吗?”
邱威威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低声地抽泣着。
忙完之后的服务生一转过身,看到自己刚打开的兰姆酒不见了,四周看了看,最后在邱威威的手中找到了它的空瓶。
邱威威坐在那儿神智混乱,又哭又笑,服务生想找老板问问应该将邱威威怎么办,却找不见老板了。于是,只能按照平时对酒吧里酒醉之后的客人处理的方法解决,他摸了摸邱威威的裤兜,找到了他的手机,发现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服务生尝试着开机,没想到手机并不是无电,打开邱威威的手机联系人菜单,正准备拨给最近联系人中的苏白时,邱威威的手机响了,服务生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并将邱威威现在的情况告诉了对方,想不到电话里的女声丝毫没有推辞地答应马上来接走邱威威。
【3】
夜幕渐渐吞噬了天边微弱的霞光,冯楠艰难地扶着邱威威从计程车上下来,站在邱威威的公寓楼下,抬起头望着邱威威所住的那层楼,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刚刚将邱威威从酒吧里接走,他坐在计程车里就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话,尽管冯楠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也大概感觉到了邱威威和秋苏白吵了架。她认为这就是趁虚而入夺回邱威威的最好时间,于是,她转过脸对意识模糊的邱威威说,“威威,今天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本来就没剩多少力气的冯楠,几乎是将邱威威拖进电梯的,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是越想越幸福。
看着电梯显示屏上不断变化的楼层号,冯楠已经忍不住轻轻的吻了邱威威的脸,吻了之后,她在邱威威的耳边说,“威威,这可是我给你留着的初吻……为了献给你,它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不知道是不是对“初吻”两个字的敏感,邱威威原本倾在冯楠肩膀上被酒精烧得有些糊涂的脑袋,有了一些感应——邱威威曾经夺走了秋苏白的初吻,听到初吻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秋苏白。
邱威威冒着酒气的嘴巴猛地压住了冯楠的嘴唇,她对邱威威的反应又高兴又害怕,因为伴随着他霸道的吻,他的手正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移,他的手指灵活的解开她的外套纽扣。冯楠害怕得不行,慌张地说:“威威!你要干什么!”
冯楠没想够邱威威会这么对她,她仅仅是想照顾他,守在他身边不让他受伤而已,如果按照邱威威那么做的话……
邱威威的力气远远大过她,他根本没有去理会她的反抗,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隔着薄薄的内衣摸着她的胸,冯楠越想越怕,但面对自己深爱的人又不懂得反抗,她支支吾吾地说:“威威,现在不行!绝对不行!我……我还不是你的女朋友,这么做是不行的!”
叮咚。电梯到达指定楼层后,打开电梯门之后,冯楠怕得先跑了出去,跌倒在了地上。
“不要走!苏白不要走!”邱威威的嘴巴里含糊不清的喊道,踉跄着从电梯里出来,冯楠因为害怕而没有听清邱威威说的话,她没有听清苏白的名字,以为邱威威是叫她不要走。正犹豫着该怎么办的时候,邱威威又东倒西歪地朝着她走来,邱威威的视线中一切都是模糊的,眼前的人看起来也从冯楠变成了秋苏白,又走了几步,快到到冯楠跟前的时候,跌倒了,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哭着说:“不要走……你不要走……”
冯楠的心一点一点被软化了,她深情地看着邱威威,问道:“威威,你……爱我吗?”
“爱!我爱你!永远只爱你!”邱威威在潜意识中激动地说,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眼前的对象不是秋苏白,而是冯楠。
冯楠咬了咬嘴唇,一脸痛苦地下定了决心,捡起了邱威威跌倒时,掉在地上的钥匙,打开了邱威威的家门,反身去扶邱威威,邱威威还没有站稳,就紧紧地抱住了冯楠,两个人移步进了邱威威的房子。
沉厚的云层将月光严严实实的遮挡住,春天的第一个响雷如同一把火斧,霎那间将黑夜劈开了两边,被冬季埋藏了一个长假的春雨,迫不及待的窜出云层,淅沥哗啦的弄湿着这片大地。
夜,变得越来越冷。
“不要!”秋苏白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她吃力地喘着气,面对着的确是一个黑暗的房间。
“做恶梦了吗?”秋何娜翻了个身,看着她。
“没……没什么……”秋苏白重新躺回床上,她不敢告诉姐姐,自己做了一梦,这个梦从她除夕那夜见了苏易开始,就总是缠着她,她梦见邱威威要离开他,不管她怎么哭,他都不回头。
秋何娜半睡半醒地说:“可能是奶奶家的床你睡不习惯,再过两天就回家了,没事的,睡吧!”
秋苏白勉强要求自己闭上眼睛,可是,这一夜,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4】
两天后,秋苏白回了家,看着日历上马上就要开学的记号点,想到马上就要和邱威威回到过去的生活,心情大好。她忐忑不安地坐在书桌前,盯着桌面上的手机,犹豫着是自己给邱威威先打电话呢,还是等他给自己打电话。
“差不多也该打来了吧……都已经两天没有给我打电话了,这个坏蛋!”秋苏白口是心非地骂着邱威威,赌气地自己说道:“秋苏白,你要长点志气,别给他打电话!看他什么时候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