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无痕,花香染衣。谁的柔眉,低过了他悬月的屋檐?那种沉寂在心底的、波澜不惊的美丽,才最相思。
自从那日在二院门口英雄救美之后,林寻鹤的大脑就像是中了毒,总是有一抹橘红色的娇媚身影,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他百无聊赖地倚在窗边,手里端着西湖龙井清浅地尝着,另一只手端着的电话里,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他漫不经心地听着:“外伤都处理地差不多了,前两日有些发炎的症状,北翎忙了三天三夜都没有休息过,林先生,我们光这样藏着也不是办法。”
林寻鹤眨眨眼,将茶杯轻轻搁在窗台上:“先治好他的伤再说,现在风声很紧,还不能出来。新加坡倒是挺太平的,有几个外岛气候跟环境都很适宜,云赫还小,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会安排好整形医生与你们随行,过几****的外伤都好了,送你们去那里。”
“新加坡吗?”女子的声音似乎是想了想,又道:“新加坡的军事力量集中在德光岛,虽说去了等于见光死,但是,最危险的地方通常是最安全的。只要我们在那里安分守己,不违法犯罪,怕是谁也不会想到我们有胆子藏在那里。”
林寻鹤挑了挑眉,忽而笑了:“呵呵,难怪费莫离与北翎都会为你神魂颠倒,胥小姐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女子讪然地笑了笑:“林先生取笑了,林先生这次出手相救,便是我与北翎的再生父母,我们定当全心全力为林先生办事。”
挂完电话,林寻鹤凝眉深思。
B市的气候比起F市,已经好了很多了。
上次一见,裴心的状况非常好,洛天祈真的很爱她,远的不说,三五年之内洛天祈是不可能变心的,想起这个,林寻鹤也放心了。
他静静观望着对面的大街,那人头攒动的烟火里,藏着多少万水千山的念,藏着多少彼岸如梦的冥想,他们匆匆从他的眼眸间流转而逝,不曾引起丝毫的波澜。
直到,一抹纯白的身影,披着一头妖娆的长卷发印入眼帘,他的眉几不可闻地轻轻一颤,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却不想那抹身影在一个女子的搀扶下越过了马路,朝他的酒店方向而来!
他定了定神,迅速转身拿过手提包就朝外而去!
忘川一直守在套房的客厅,手里刚刚接过客房送来给苏晴的水果沙拉跟热饮,就看着老板紧张激动地往外走。
他蹙了蹙眉,将给苏晴的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敲响了苏晴的房门,然后追着林寻鹤出去了。
林寻鹤独自走进了电梯里,从一楼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追出来。
他一瘸一拐地跑出酒店大厅,四下张望着,终于在人群里发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因为靳如歌想要给黛比开一家画廊,这样黛比就有自己的经济收入,也有了要回女儿抚养权的资本。
原先在中介打听过的适合有空缺的铺子,靳如歌让人带着黛比来看,可是黛比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走不出来,靳如歌着急,便自己拉着黛比出来。
凌予自然是不放心的,却又能体会靳如歌的心情,便让方言带着人,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
“这里楼上还有一间,以前是家乐器行,我还在这里给天祈买过吉他,不过这里的格局似乎不适合,我们要租下来的话,肯定还要重新装修。”
靳如歌轻柔地说着,黛比闻言一愣,有些紧张:“装修?那要花很多钱吧?”
靳如歌心下一疼,看着黛比如今像惊弓之鸟般的样子,说不出的难受!
她握着黛比的手:“当初我怀着天祈天凌在巴黎,我无亲无故无依无靠,还没有钱,若不是你一家收留我在家里住,我跟两个儿子早就死了。黛比,你现在有困难,我能帮的肯定会倾尽全力,你何必跟我客气?”
见黛比还有疑虑,靳如歌干脆道:“事事有轮回,当初你一家人种下善因,如今你继承善果,这是老天有眼,黛比,你应该把它当做理所当然的。”
“如歌~谢谢你!”黛比红着眼眶,差一点又要哭了:“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可能连死的心都有了。”
靳如歌叹了口气,跟她一起进了大厦。
两人静静站着等待电梯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阵脚步声还很奇怪,一声重一声轻,仿佛两只脚高低不平一般。
两个女人忍不住回眸望去,只那一眼,靳如歌便愣住了!
她惊得目瞪口呆,而林寻鹤却是面色诡异地红润着,笑笑:“这位太太,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然,这样的巧合在靳如歌的心里,已然被当做了是他的刻意。
黛比静静看着,没说话,等到电梯来了,她拉着靳如歌要进去,靳如歌却是将她拉住:“别!别进去!”
眼下若是进了电梯,林寻鹤对她做了什么,她便无力反抗了!
须臾,忘川追了上来,方言也带着人追了上来,一群男人将靳如歌与黛比团团围住,林寻鹤讶异地看着方言,而方言却是将靳如歌护在了身后。
忘川上前一步,小声在林寻鹤耳边道:“Boss,这就是靳如歌!”
一瞬间,林寻鹤睁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整个情绪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想着这两日的魂牵梦萦,他拧着眉,没由来的一阵恼火!
“你!你是靳如歌?”
靳如歌站在方言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在医院故意出现救我,以及现在的偶遇,不都是你安排的吗?”
他表现出的震惊,显然不能够让靳如歌信服。
可是他却无法接受这两天脑子里居然一直在想着她!
林寻鹤之前有过两任妻子,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恼火之余,他烦躁不已,大步上前身子被方言挡住,他却神速地抓过她的一只手腕:“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