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这就让他们准备去!”洛振宇激动地说不出话来,顿了一下:“如歌受伤了?哪里受的伤啊?要不要紧啊?”
靳沫卿叹了口气:“皮外伤,没伤筋动骨的,就是身上口子多,要好好休息。”
“哦,好好,我去让下人们安排一下。你晚上可得给我把他俩带回来啊!”
“放心吧,爸,我已经跟凌予说好了。”
“好好。”
通完电话,靳沫卿又给自家老婆发了条信息。因为他的手机号码早已经被洛美薇拉进了黑名单,所以打电话根本没用,只能发信息。而且,就连这信息他也不知道洛美薇到底能不能看见。
“美薇,凌予跟如歌今晚回洛家。”
发完,他一个人在车里呆了一会儿,想想洛美薇跟自己冷战的这些日子,真是有苦说不出。
急诊室的病房里,三瓶药水全都快输完的时候,靳如歌终于睡醒了。
她一睁眼,就看见凌予幽深的眸子满是心疼地看着她。
“予~”
凌予摁着她扎针的手背,淡淡笑着:“小猪,睡醒啦?”
靳如歌讪讪地笑了笑,琉璃般的眼珠四下看了看:“予,我爸爸呢?他怎么会让你在留下陪我的?”
他没答话,从床边站起身来,然后抬手握着她的药水瓶看了看,叹了口气:“三瓶水挂了两个小时了。”
说完,他垂下眸光,柔声问着:“身上还很疼,是不是?”
靳如歌抿着唇瓣,面色复杂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予,我不知道浩然哥哥会这样。”
“别想太多了。”他摸了摸她的脸颊,莹亮的黑眸却忽而变得黯淡:“如歌,你爸爸说,让我一会儿送你回洛家去,你身上的伤口,不适合在炎热的环境里居住。你爸爸说,等你军训结束之后,再让你回来。”
靳如歌心头一惊,她半张着嘴巴想了想,然后猛地坐起身子,却被凌予及时摁住了。
耳边是他温柔的责备:“你慢一点!当心针头!”
她另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胳膊:“予,你别答应!我不想你为了我而勉强你自己,我少见你几天没什么的,我扛的住的!”
靳如歌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凌予内心的纠结,但是与他相爱的这段时间,凌予的性子她不懂十分却也了解了七分了。
她知道是自己的父亲趁人之危设计他回去。
靳沫卿急于完成岳丈交给他的任务,也更加急于让凌予洛家养子的身份坐实,这样靳如歌跟凌予,才不会有机会一直错下去。
“予!”靳如歌要哭了,她终于读懂了他眼眸里的落寞:“你别去,我真的没关系,我们忍着不见面,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我真的,不想见你受委屈!”
凌予叹了口气,他倾身上前在她的唇角亲了又亲。
脑海中全是之前她熟睡时梦语的话,紧张地喊着他的名字,让他千万不要离开她。
或许靳如歌此刻还不能完全明白,在她不愿意看见凌予受委屈的同时,凌予又何尝见得她伤心落寞?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从小伤到大,多受点委屈,没什么。而她,却是他宁可豁出命去,也要好好珍惜的人啊。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自己的心明明也是受伤的,却反过来安慰她:“放心吧,我没事的。你要相信我,我是男人,我会很坚强。倒是你,如果你真的能坚持一个多月看不见我也没有关系的话,又怎么会千里迢迢地追去W市找我?”
他知道,这丫头离不开他。就好像,他此生亦非她不可。
“予?”
“别再胡思乱想了,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很温柔地说完,看了眼已经不滴的注射器,然后起身扬长而去,打开房门叫护士拔针头。
他把靳如歌的眼睛捂起来不让她看,嘴边还在跟她说着别的什么分散她的注意力。
靳如歌深受感动的同时,不忍心揭穿,其实她一点都不怕拔针的。
她就这样安心而贪婪地享受着来自于凌予手掌心的温度,摒息凝神,她多想,这一生一世,就这样在他的手掌心里安身立命。
等到护士离开,靳如歌说,她想去下洗手间。
凌予笑,拿开她手背上的棉棒看了看,已经不再出血,这才扶着她的身子慢慢坐好,蹲下身子,如往日里的每一次那般,虔诚地捧着她的脚给她穿鞋。
靳如歌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白大褂,长长的,很像衬衣式长连衣裙,不由咧嘴一笑,不经过大脑的脱口而出:“予,你看我一身白白的,像不像婚纱?”
她的口吻愉悦轻松,夹杂着些许俏皮更显自然,却在凌予听见后的某一瞬僵硬了他的动作。
每个女孩子,都会幻想着自己穿上美丽的婚纱,做最美新娘的那一天吧。
而他们,此生如果非要在一起的话,只能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暗渡陈仓了吧。
婚纱。。。,。。。寻常嫁娶中最普通的,他却不能给她。
甚至,他连嫁娶都不能给她。
看着凌予明显忧郁的双眼,还有放慢的动作,靳如歌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抬手摸摸凌予的脸颊,嘴里一个劲道歉:“予,对不起。”
凌予的嘴角边挂上了一丝浅笑,莹亮的发丝上也被日光灯照得拢成了一圈天使的光圈,靳如歌看着他温柔的样子,她知道,他就是她的天使。
“傻瓜,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他帮她系好鞋带,然后起身扶着她的胳膊:“走吧,我也想要去洗手间了。一起。”
“嗯。”
她应了一声,随即下意识地就从床沿上起跳到地面,一个没站稳,疼的她呲牙裂嘴!
凌予的面色紧了紧,弯下腰肢撩开她的衣摆,一点点往上提气,每撩起一点,那些涂着紫药水的小伤口就横七竖八地不规则出现,像是刻在了他的心上一样,他做好了心理准备要看看她的膝盖破成什么样子了,撩开之后,入目的是两块薄薄的白色纱布。
远远看过去,跟贴了狗皮膏药一样。
凌予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向着门口的方向去:“你不能走路,摩擦到伤口会痛的,我抱你去。”
“你抱我去女厕所?里面还会有别人的。”
凌予来不及回答,刚刚转过身,他们就迎上了靳沫卿满是探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