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舍得慕烟下厨房的胥家父子,这时候脸上都是笑意盈盈,没有人阻止慕烟给凌予煮面。
四个男人在客厅里说着话,不一会儿,慕烟端着个托盘,里面四碗面都端了上来。
慕烟又回厨房自己也端了一碗。
不过是普通的阳春面,加了点葱花,打了个鸡蛋,可以一圈人却都吃的格外香。
吃完后,胥宁起身将碗筷全都一收,拿进厨房不一会儿就洗干净了。
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胥宁擦擦手出来,直接看着靳沫卿:“爸爸,去把如歌接来吧!”
靳沫卿谈笑风生的脸色一愣,似有难言之隐。
胥宁浅浅笑着:“你放心,凌予回来了,如歌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靳沫卿想想,也是,于是叹了口气,起身,这才想起凌予住的地方在对面,笑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道:“上面给凌予安排的地方,刚好在这屋子对面,看来,你们跟凌予好长一段时间都要做邻居了。”
“好啊,太好了!”慕烟当即惊喜起来,凌予住对门,她就可以经常看见女儿跟孙子们了!
胥宁跟胥尔升也惊喜地笑了。
最后,靳沫卿道:“我带凌予过去休息,一会儿把如歌接来,你们一夜没睡,都好好睡睡。一会儿如歌来了,让他们小两口先好好处一会儿,咱中午再在一块儿吃个饭吧!”
几人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靳沫卿领着凌予就去了对面,胥宁一家三口心里痒痒的,也跟着过来了。
凌予的房子跟胥尔升的格局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胥尔升那边是复式的,凌予这边只有一层,是两室一厅的,不过装修家电厨卫什么都很齐全,看起来小了点,却很温馨。
一圈人参观过了,都让凌予好好休息,然后从房子里退了出来。
靳沫卿直接下楼回家接女儿。
胥尔升夫妻俩赶紧回去补觉。
胥宁则是拿着电话兴奋给妹妹通风报信!
当靳如歌接到胥宁的电话的时候,睡眼朦胧,听见那个消息,尽管心里早有预期,却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挂完电话,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脸换衣服,没有化妆,却挑了件五年前,凌予第一次给她买的那间橘红色的短袖连衣裙穿上。
她还记得那一天,当凌予把裙子递给她,好久都赖在车里不出去,最后他下了车,她才好意思开始换衣服。
望着镜子前的自己,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鼻子好酸!
当靳沫卿赶到女儿房间的时候,发现女儿正坐在床上看电视,衣服什么都换的好好的,电视里播着的,是一个西班牙语的频道。
靳沫卿看着这样的女儿,心知她根本不懂得西班牙语,心里害怕,她最近时好时坏,看样子,这会儿又发病了。
靳沫卿静悄悄走过去,靳如歌愣愣地看着他。
靳沫卿缓缓出声:“如歌,爸爸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靳如歌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然后木讷地点点头。
一时间,靳沫卿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很难受,他想着,女儿是因为凌予受了刺激,现在凌予回来了,心病还须心药医,也许胥宁说得对,见了凌予了,女儿的病自然就好了。
于是他伸手拿过电视遥控器,把频道关了,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伸手将女儿横抱在怀里,就这样出门了。
把女儿送上车的时候,他嘱咐方言说,今天家里有事情,让方言一定要准时接送少爷小姐们上学放学,并且给孩子们安排好膳食。
一路,没有人说话。
靳沫卿看着女儿痴痴傻傻地坐在后面,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进了军区之后,他在路边买了三份早餐,手里拿了个包子准备递给靳如歌先吃,转身的时候发现,她居然躺在后车座上睡着了。
看着女儿这样,他心里实在疼的厉害。
等车子开到了13号楼楼下,靳沫卿打开后车座的门,想要叫醒女儿,却发现她睡得正沉,想着一大早她就在房里看电视,也不知道几点起来的,女儿脑子已经坏了,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于是更不舍得叫她。
直接抱着她,就这样上了楼。
凌予自靳沫卿离开之后,一直没有休息,心心念念全是靳如歌。
从之前靳沫卿跟胥宁的对话里,凌予就能感觉到,靳如歌确实是过的不好。
强忍下难受,他提着背包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好,然后去了厨房。心想着靳如歌一早过来也不知道吃没吃早餐,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堆满的食物,于是熬了些白米粥,煎了几个荷包蛋。
他坐立不安地在客厅里等着,心里盘算着靳沫卿一来一回的时间。
他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画面在眼前不断变幻着,声音却被他调成了静音。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凌予赶紧大步跨过去开门。
结果,门一打开,就看见朝思暮想的小人窝在靳沫卿的怀里,两眼是闭着的,仿佛睡着了。
凌予蹙眉,顷刻间湿了眼眶。
他伸手从靳沫卿的手里将靳如歌接了过去,然后大步往房间走去,靳沫卿随后下去拿早饭上来。
凌予将靳如歌轻轻放在床上,看着她酣睡的样子,不忍心叫醒她。
等到靳沫卿再次上来后,缓缓走到凌予身后,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小予啊,你,你好好陪陪如歌,她脑子坏了,分不清白天黑夜,昨天看了一夜西班牙频道的新闻,这阵子忽好忽坏,有时候,她连孩子都不认得。”
靳沫卿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他看着凌予明显自责与心疼的眼神,就知道凌予现在的心里,比谁都不好受。
叹了口气,把女儿交给凌予照顾,靳沫卿是绝对放心的,于是轻轻退了出去,给他们关上房门。
凌予的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与她相逢的情景,却不想,会等来这样一个沉睡的她。
凌予紧紧握着靳如歌的一只手,跪在床边泣不成声:“对不起,我回来的晚了,宝贝,对不起~”
他不敢说的太大声,怕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