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宁回了房间,给仇子洛船上了他的珊瑚绒夹棉家居服,然后送她去房间里洗漱,等她收拾干净了,又把她送去了靳如歌的房间。
几个人在房里说了好一会儿,两个女孩子几度激动地潸然泪下,晚上九点的时候,胥宁自己从房间里撤了出来,然后去了胥尔升的书房。
明天就要随着心爱的女子一起离去,父亲该不会是想要阻止他吧?
进了书房后,胥宁直接坐在胥尔升对面,父子俩中间,横着一张精美光洁的大书桌。
胥尔升似乎很疲惫,一只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揉了好几下。
胥宁准备过去帮他揉的时候,他却忽然睁开了那双狭长而睿智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家儿子。
胥宁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用这样沉重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感到了一丝郑重。
胥尔升严肃了好一会儿,盯着儿子的目光逐渐变得眷念起来:“明天开始,古董上的生意你就不要插手了,别做了。”
他并不想胥宁向他一样,已经找到了此生最想要守护的女人,却还在背着这个女人做着危险的事情。
胥宁没说话,静待下文。
胥尔升深吸一口气,从右手边的抽屉里取出一张卡,丢给他:“密码,是你的生日六位数字反过来。你现在手上所有用胥宁的名字开户的信用卡,银行卡,等等一切,都不要再用了,今晚全部留下交给我。”
“什么意思?”胥宁总算感到了一丝不对劲:“爸爸,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胥尔升扑哧一笑:“没事,只不过,凌予今天跟我说了,莉莉安的生父可是中国军方军长,你想要娶他女儿,就你现在这个身份,人家会同意?所以,你不要担心什么,照做就好,这张卡回头到了巴黎,你交给凌予。洛氏的行政总裁是如歌,代理执行总裁是凌予,那么大一个洛氏,加上靳沫卿的分量,把这些钱帮你洗白了,再给你重新找份差事,不是难事。胥宁,一个幸福长久的人生必不可缺的,就是有一个相爱的女人,还有一个细水流长却温馨平淡的家庭。”
胥尔升说的很有道理,似乎全心全意为儿子的婚姻考虑。
其实,胥尔升想要的,不过是尽快将胥宁洗白,自己的儿子为了掩护自己,而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胥尔升真的不希望一切不好的东西衍生在儿子身上。
“未来两年,你都给莉莉安当陪读吧,陪着她念完大学,不要再满世界跑了,爸爸看得出来你对莉莉安是不一样的,她从小在我们家里,受了很多苦,以后你对她好一点,就当是补偿了。”
胥尔升说完,忽然抬手又揉了揉太阳穴:“没事了,你出去吧!快出去!”
儿子从房间里退出去之后,胥尔升心里一片不舍。
其实,他更想让慕烟也跟着凌予他们一起离开!
可是这样太显眼了。
胥宁向来满世界到处跑,他出远门美国军方的眼线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要是慕烟也长时间消失不见,那么必然会引起美国军方的警觉,二十年的心血,就会付之一炬。
眨眨眼,胥尔升摁下直通厨房的内线电话,吩咐下人给他送一杯黑咖啡,打开电脑,摊开图纸,他再次聚精会神地工作起来。
*
胥宁从父亲的书房里出来之后,开心地在幽静的走廊上一蹦三尺高!
他从来不知道,父亲原来是体谅他的,还会让他不再干走私文物的事情。
其实胥宁也不过24岁,这种非法工作看起来来钱快,可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还得冷着一张脸如履薄冰地小心应对周遭的一切人事物,他真的觉得很累!
迫不及待地冲到了靳如歌的房间,看着儿童房地毯上温馨畅谈的小伙伴们,胥宁的心情好极了。
他毫不遮遮掩掩的,直接抱着仇子洛的脑袋,就在她的脸颊上狠狠用力吧唧了一口。
仇子洛当即羞红了脸:“你,干嘛?”
胥宁直接把卡交给凌予:“我爸说了,今天开始古董上的生意我不必插手了,以后也不拿以胥宁这个名字开户的各种卡了,让我把这个给你。”
说完,他一本正经地盯着凌予,却拉着仇子洛的小手说:“你会有办法把这些都变白吧?”
说起来,胥宁也算是有心计的。
既然他所有的卡已经不能用了,身上的现金又有限,那么明天去巴黎后一段时间的生活费要是不够的话,凌予可是仇子洛的舅舅,在钱上,凌予可得想办法解决!
而且他一拿到这张卡就送来,在对凌予表现出十足的义气与信任的同时,还专门当着仇子洛的面给。这样一来,凌予就算是想坑他的钱,也会顾及到仇子洛,而尽力办好。
凌予眉头一挑,看着胥宁手里的卡,莫名有种看见烫手的山芋的感觉。
这里面钱的来路,一定有问题,胥尔升让胥宁给他,肯定是要他帮胥宁洗白。
在凌予回答之前,仇子洛反握住胥宁的手:“你不管古董店的生意,那你要做什么?”
胥宁看着仇子洛天真无邪的眼神,淡淡一笑:“未来两年给你当陪读,陪你念完大学再说。至于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说完,胥宁揽着仇子洛的肩,指着凌予接过的手里的那张卡道:“以后,你的幸福,就在你舅舅的手里。”
得,凌予的嘴角几不可闻地抽了抽,抚了抚额。
他起身,从自己的钱包里取出一张卡要递给仇子洛,却被靳如歌抢先了一步,靳如歌从她自己的钱夹里取出一张卡递给胥宁:“男人手里不能没钱的,这里面是过去两年洛氏给我股东分红的钱,上次回中国凌予给我的,你先拿着用。”
仇子洛本想让胥宁拒绝的,可是胥宁却厚颜无耻地接过,还冲着靳如歌抛了个媚眼:“果然还是妹妹贴心!”
凌宇蹙眉:“干嘛不给子洛?”
靳如歌扑哧一笑:“子洛是我妹,胥宁是我哥,你说他俩在一起,算不算乱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