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归微微一笑:“好!”
凌芷容也笑了。
这个时代的人言语间保守,他刚才那句,其实就有着带着心上人去见父母的意思,偏偏祈归没听出来,她只是从凌芷容的眼眸深处寻到了父亲凌予的感觉,于是下意识地亲近。
凌初柔浅浅笑着,望着哥哥与祈归成双成对,心里盼望着慕容痴凡也能拉起她的手,一起走。
偏偏,此刻一道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芷容,晴儿刚刚及笄,尚未定亲,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放开她,让自己走吧!”
凌芷容并不在意,甚至有些羞涩道:“没关系,我既然牵了她的手,必然会对她负责到底!”
“那就等你们订了亲,或者已为夫妻的时候再牵吧,人生之事变化无常,你拿什么来保证一定会对她负责到底?”慕容痴凡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长兄为父,晴儿还小,她的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闻言,祈归这才明白过来,赶紧挣脱了小手,退回慕容痴凡身边去,看着凌芷容:“容哥哥,我大哥说的也有道理,这会儿人也多,我也不会害怕了,咱们一起走吧!”
当祈归柔软的小手从他的大掌间悄然溜走,好似浅浅的溪水中抓住又溜走的鱼儿,凌芷容深深看了她一眼,尽管失落,却也点点头:“好,走吧!”
想来,表哥的话是对的,她……毕竟是女子,名节重要!
慕容痴凡见祈归听话地站在自己身边,抬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随即落下,同走。
而凌初柔听见慕容痴凡的话后,忽而对他从未牵过自己的手而感到了释怀,转头望着哥哥微微失落的眼眸,她笑的宛若彩霞般灿烂:“大哥不用难过,若是喜欢晴儿,今日晚膳便跟父母求情,要是凡哥哥不舍晴儿这么早出嫁也无妨,先把亲事定下,大哥跟晴儿也能在府中朝夕相对,过个一两年凡哥哥一续兄妹之情之后,再让晴儿妹妹出嫁!”
凌芷容闻言,眼中落寞一扫而光,少年的英气衬着晚霞,别样生辉。
一路上,依旧没有风,枝叶纹丝不动,枝上也没有鸟儿的ti叫,气氛至少在祈归看来,是很吓人的。见识过玄星的隐身术,祈归懂得这个世界有很多她远不了解的学问,步步为营,小心翼翼。
绕过了一条幽静的鹅卵石小路,等同于绕过了半个凌府的后花园,终于回归大路来到前厅,祈归放眼面前的大宅子,依旧是冷冷清清没有下人,宅门的大厅里摆了餐桌,一男一女端坐在那里。
男子,祈归见过,那是凌芷容的父亲凌璟川。
女子,祈归挑眉,那必是凌家主母了,记得慕容痴凡曾经说起过,是叫做向醉雪。
向醉雪见他们过来,当即笑着走下来亲自相迎,慕容痴凡微微勾唇,看着祈归:“晴儿,这是我们的姨母,我们娘亲一母同胞的姐姐,快叫姨母!”
祈归赶紧施了一礼:“晴儿见过姨母!”
向醉雪连忙扶起她,眸光里闪烁着泪痕,似乎下一秒就能滴落下来,她捧着祈归的脸,激动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好!好孩子,回来就好!”
祈归见对方真情流露,微微挑眉,懂事道:“晴儿让姨母牵挂了,姨母不必太过伤神,晴儿如今已被哥哥找到,晴儿无碍了。”
“好!”向醉雪连连点头,将祈归小小的身子纳入怀里紧紧抱着,下一刻,热泪已经落满了脸颊。
凌璟川走过来,慕容痴凡他们都与他打招呼,他笑着点点头,来到妻子身边,见妻子抱着祈归哭个不停,叹了口气,终是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醉雪,莫要伤感了,晴儿如今能够完好无损地被寻回来,已经是个奇迹,咱们应该高兴,应该好好庆祝一番!”
“嗯!”向醉雪连忙放开祈归,捧着她精致漂亮的小脸,深感欣慰!
见她长发垂落,不免疑惑:“是不是缺少婢女?无人伺候你梳妆?”
“没有,是晴儿前两日不小心撞了脑袋,头上起了个包,哥哥说,要免去束缚压力,让其自然消退几日,所以,这几日晴儿都未梳头,还望姨母不要怪罪晴儿失礼!”
祈归一本正经地说着,甚至都没有看慕容痴凡一眼。
而慕容痴凡嘴角一抽,这个丫头比他想象中聪慧,尤其谎话张口即来,撒的头头是道,最要紧的是,她撒谎的时候不露痕迹,甚至不看他一眼,一副料定了事情就是这样的,一副他一定会配合她的样子。
向醉雪心疼地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在哪里,消下去了没?凡儿,你也真是,寻到了妹妹怎会让他受伤的?”
凌芷容也跟着紧张起来:“你今日怎不说呢,我可以带你去医馆看一看!”
慕容痴凡刚要开口,祈归便道:“姨母莫要怪罪哥哥了,我们一路回来走的是水路,那日夜里风大浪打,船只摇摆不定,还好哥哥护着,不然晴儿可能受伤更严重了。”
说完,她还扭头,分外感动地看着慕容痴凡:“哥哥~!”
慕容痴凡:“……”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凌璟川笑了笑,道:“此刻无碍便好,快点回屋吧,饭菜都要凉了!”
众人一起进了屋子,屋里点了很多灯火,亮如白昼,只是没有下人,餐桌是圆形的,凌璟川夫妻落座中间,凌璟川的手边是凌家兄妹,而向醉雪的手边是慕容兄妹。
落座后,各自斟酒,祈归蹙了蹙眉:“我,不会喝酒。”
凌芷容笑了:“你与初柔的都是米酒,我们的才是真正的酒。”
祈归闻言,想起凌芷容不过十八岁,男子发育缓慢,十八岁也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天祈天凌两个哥哥也是到了18岁才被允许喝点啤酒而已!
“容哥哥,你也喝点米酒好了,白酒伤身!”她说这话,完全是善意的,不带儿女私情。
可是凌芷容闻言,少年英气逼人的面盘悄然染上的桃花瓣的红,尚未品酒,人已经醉了:“好,我听晴儿的,我也喝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