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觞急忙解释:“还不是让你紧张点,赶紧跟我上山。”
“我说是就是。”
“医术博大精深,中洲的名医更是数不胜数。以后你们就知道什么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咯。这么骄傲,看来是还没遇上对手。”
“不会吧?我听薛灵说,您的一套金针术冠绝江湖,难道还有比这更厉害的么?古师父给我讲讲吧。”水幻缠着不放,古茶只好道:“倒是有所耳闻,离咱们不远的交界处,有两座山,东面的叫做茂山,西面的名叫峰山,两山之间,自成一谷。因为环境清雅,地势独特,百年前被一位医术高深之人看重,花巨资修建,又取名沉医。里面的谷主性子可比我刁钻多了,据说只留宿女患者,如果家里有男患者求医,就算一掷千金也未必肯医治。”
水幻不由感叹道:“真是刁钻的紧,不过在我眼里,还是古师父最厉害!”
“你这鬼丫头。好了,好了,说了半天话,没事就回去吧,觞儿有事?”
隐觞摇摇头。
古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不再顾他们,自行回内堂去了。
“你刚才跟我挤眉毛弄眼睛的,有事?”出来了古茶的居地,水幻就盘问起来。
隐觞仍是老样子,双臂抱在胸前:“怎么,我没事就不能过来给师父请安?”
“那我们之间的对话,你听到没有?”她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生怕小秘密被听去的样子惹得隐觞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怎么,你和师父之间还有我不能听的秘密?是什么啊?”
水幻没好气地拍下他的爪子,嫌弃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最好没有听到,不然有你好看!”
“哇,这么凶?看来真是有秘密,不会是你看上了我师兄,要我师父做媒吧?”隐觞乐呵呵地调侃着。
“隐觞!”水幻想也不想,一掌就劈了过去。
隐觞轻松躲开:“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可是你说的。”
“我不是君子,小女子也!”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又斗在了一块。
“我说,只是开玩笑好不,干嘛发这么大火?”
“有这么开玩笑的吗?隐觞,我讨厌死你了!”
隐觞的功夫远在水幻之上,他敏捷闪避,却又不时故意挑逗,还装出一副被欺负的样子。水幻被他耍得团团转,加上之前的缜密判断全被古茶否定,心里越想越难过,一时情绪没控制住,竟然哽咽起来。
隐觞只是想逗她玩,看她跟自己生气的样子,没想到过了几招,人家居然哭了。一下慌了手脚,胸口生生挨了她一掌,几步趔跄,险些坐在地上。再看水幻,已是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了。
“喂喂喂,你怎么哭了嘛,我只是跟你闹着玩的。”隐觞急忙哄她。
水幻不理,扭头就走。
拽住:“水幻,好水幻,我错了,你打我还不行?,我决不躲了!”
“……”
“你别哭了好不好?”
“……”
“水女侠,我隐觞甘拜下风,从此你说往东我不敢向西,你说上天我不敢入地。我佩服你到五体投地!以后再也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轻视你了。再加一句,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哭了,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
水幻看着原本风流倜傥,谁也不放在眼里的隐觞眼神流露出的关心和紧张,不知怎么的,那些难过与伤心就那么地烟消云散了。忍不住小声道:“谁生你的气了……我是因为别的事……”
“哦,对对对,是这个吧?”
隐觞急忙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来,却是前一天薛灵从山下买来的簪子。只是流苏不知怎么地断了,蝶翼处也像是受到什么重创似的搭拉着。他迟疑着说:“昨夜你撒酒疯舞剑落在地上的,我……我不是故意踩坏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水幻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她接过踩坏的簪子,无可奈何地问。
“不然呢?我这不是一大早就来找你了,跟你赔罪来着。”
“噗……”她终于破涕为笑,忍不住埋怨道:“我哪有这么小气,一枚簪子而已,坏了就算了。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
“这是师兄给你的定情之物,弄坏了总是不好,但我看好像也修不了了……”
“停停停……”水幻打断道:“什么定情之物?”
“簪子啊。”
“……”
“怎,怎么了?”
这个隐觞,真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先是说她找古师父说媒,接下来又是什么定情之物。难道他不知道女孩子最在乎的就是名节操守么?她与少主在一起时,也从未说过这些……
隐觞只看着水幻的脸色风云变幻,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忽然灵光一闪犹豫着从贴身缨囊中取出一枚饰物。
“这个换你那个坏的好了。这下不生气了吧?”
他硬是拿手里的簪子做了交换,握着那踩坏的簪子离开了。
水幻来不及叫住他,只是哭笑不得,也好奇他身上居然会有女子饰物,还藏的极为贴身,不由好奇起来。这是一枚玉琢的荆钗,朴素无华,只在簪头雕成了梅花形状。然而玉是极好的,不知是什么玉,却握手升温,十分喜欢。她拿在手里仔细翻看了一番,发现在簪尾刻着一排清秀的小字: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诗经……国风……汝坟,原文中体现一位独守空房的怨妇的哀默叹息,这两句是表现妇女希望丈夫不要将她抛弃。 )
可恶!
水幻瞪向隐觞方才离开的方向,握紧玉簪,忍着要把它摔碎的念头,恨恨道:“喜新厌旧的家伙,真不知道是谁瞎了眼会对你这般痴情!”
帝落城,此刻北城门热闹非凡。
史云城冷云堂堂主冷冰卿率人马终于在城门口与在此相候的聚贤阁主白良偔以及盘陀庄少庄主薛灵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