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禁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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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一切,好似都开始回复到最初的轨道。

洛轩雨的生活,在没有了尹天澈,没有了林涵,没有了洛川之后。

开始变得安静,好似一汪平静的湖水。

不带,半点涟漪。

似乎,就算是微风拂过,都不会有一丝波动。

洛川这一次,离开了很久,至少,比洛轩雨想象的,还要久。

而他的电话,也开始由着开始的两个,变的没有了半点音讯。

命运,人生,总是会这个样子的跟你,开着你所不喜欢的玩笑。

可是,你却,就是那样的,没有办法去改变它。

不过还好,洛轩雨可以很平静,很安静的,去接受这一切,去感知这一切。

只不过,这种宁静的时间,也仅仅就是一个月而已。

它很快的,便被深夜中,一种怪异却触人心脾的响动,所打破了。

寂静到针掉落到地上,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的别墅内。

那本还酣睡着的洛轩雨,没有预警的,被一阵男女之间的欢爱声,吵醒。

是洛川回来了?

一时之间,洛轩雨觉得自己,根本不能够相信自己的耳朵。

利落的翻身下床,摸到墙壁吊灯的开关。

灯光,立刻将屋子内照的恍如白昼。

赤着脚,走在软软的地摊上,洛轩雨轻着手脚,拉开自己的房门。

低头,向着客厅之内望着。

偌大的沙发上,洛川的衣衫半开,精壮的胸膛,就那样的露出来了一大半,而他的身下,正躺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

不用说,单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彼时的两个人,到底在进行着怎样的运动。

这并不是洛川的行事风格。

至少,在洛轩雨的印象之中,他一向,都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他有着,很深很深的,洁癖。

对物品,对女人,都是。

只是现在,这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大忌,似乎,就这样的,被他打破了。

冷着眼。

洛轩雨慢慢的,顺着楼梯走下来,直到,沙发的跟前。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就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毕竟,她在这一刻,心底,其实很实际的说,并没有多么的难受,或者说是,不能够接受。

要知道,对感情,对生活,现在的她,都显得很淡然,也很看得开。

“唔……川,你老婆在家啊?”

女人妖妖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看起来,很有恃无恐。

这算是,在跟着自己,比较着什么所谓的资本,展示出,她的特殊么?

眨了眨眼,洛轩雨没有什么过多的举动。

她只是看着洛川,在等着一个,他要给她的答案。

“你希望我现在怎么做,轩雨。”

洛川自女人的身上站起身,他没有理自己已经散乱的衣衫,也没有半点想要去管的意思。

反之,就是那样的,靠近洛轩雨。

而他的身上,那属于女人的香水气,也在第一时间在感官之上,传达给了洛轩雨。

这是一种让人难以忍受却还不至于真的就出现什么作呕状况的味道。

“我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你尽兴,若是你觉得不满意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将我的房间让出来。”

摊了摊手,洛轩雨面对着这被洛川丢回給她的选择题。

给出了一个最为简单的答案。

但是,这也是一个,她所认为的,最该给出来的答案。

毕竟,什么都不做,什么都做不了,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价值的女人,就那么的,因着一个,本就不该属于她的头衔,而空占着一个主位,是很没有意义也没有价值的事情。

“呵,是么?不过,作为你丈夫的我,现在还没有觉得你碍事,所以,你现在可以上楼去,嫌吵的话,就关好你的门,只是,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样,会让我的心情,多少受到一些影响。”

冷冷的笑起来。

洛川在说完话之际,立时俯下身,再一次的,压上了女人。

他看样子,又要开始他的“正事。”

看到如此的局势,洛轩雨显得很有眼色的,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扭过身体,像着她来时一样,走回楼上,而楼下女人的叫声,就在她转身的下一秒,再一次,响起来。

就让他们热闹着吧。

这是他们的自由。

再一次回到自己的房间,洛轩雨的动作,显得有一些机械。

她近似于麻木的熄灯,上床,拉上被子。

然后好像动物一样,在黑暗之中,在自己狭小的空间,蜷缩起她的身体。

真的,她的心,不痛,一点都不痛。

只是,她很难受。

因着,那些注定远离她的人,因着,那些注定远离她的幸福。

她知道。

她的生活,在这一次,真的再无转机了。

除非,有朝一日,洛川的心态能够放平,能够,对她尽释前嫌,能够忘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不愉快。

可是那一天,到底有没有,又要在多久之后。

那真的就像是漂浮在峰顶的云朵一样,让人,无法触摸,更无可预料。

翌日。

当洛轩雨收拾好自己,走下楼的时候,洛川早已等候在桌边。

夜里的女人不见了。

洛轩雨不知道,那个女人去了哪,到底是走了,还是说,在哪个客房正在睡着。

但是那些,想来都同着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也不关她什么事。

“既然你这么平静,那么,我想,我们之间,有必要将现在面临的情况说一下,轩雨,我希望你知道,我永远不会跟你离婚的。”

离婚么?

这两个字,在洛轩雨的人生字典里,其实是完全没有的,而她也知道,她的人生字典里面,根本就不会有。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洛川的心思呢?

他现在要的,不过就是,将她拴在身边,即便,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的爱情,快乐可言,即便,他们两个之间,已经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都不会让她离开。

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因为,她已经在间接的成分上,成为了他偏执的一种追求。

因为,她已经代表了,他的一种成功。

“我知道,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现在的安静生活对我来说,已经很好,我真的已经很满足,川,你也真的不需要,总是将这件事提出来,因为我都明白,也都清楚。”

敛了下眉目,洛轩雨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过筷子,开始吃她的早饭。

对她来说,这已经就是所谓的人生。

一盒蓝色的锦盒,被洛川从衣袋内拿出来。

他修长干净的双手,开始将其从自己的手边,推到洛轩雨的手边。

这是他为她带的礼物,同以前一样的习惯。只是,现在的他们,已经少了太多的甜蜜。

没有什么推诿,洛轩雨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几秒钟,然后伸出手,将其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

一餐饭下来,两个人之间,相互流动的,全部都是冷空气。

那等候在周围,以及在打扫着房间的女佣,一个个的,都开始因着他们两个人的严肃与怪异的气氛,变得紧张,变得小心翼翼。

好像生怕犯了错,触到他们两个人的眉头。

而这种状态,一直持续着,直至洛川离开。

“我这个所谓的少夫人,似乎自进到这里,便给你们带来了不少的烦恼啊,一个个,都噤声的不得了,放松下你们的神经吧,这个家,以后都会是这个样子,而你们,要做的,便是习惯,我是不会找你们麻烦的,就这一点,我想我有必要,在这里,同你们所有人说一遍。”

放下手上的餐具。

洛轩雨一个人走上楼,进了书房随意的挑了一本诗集,然后再折身出来,到得别墅外面的花园,在木质的长椅上坐下来。

一个人安静的看着书。

这会是她以后要开始的生活。

毫无意外的,接下来的日子内,洛川再没有进过洛轩雨的房间,可是,他却开始频繁的,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过夜。

这使得,整个别墅内所有的女佣,对着洛轩雨的态度,也开始,因着洛川的态度,变得有一些的,不管不顾。

她们很可笑的,对着洛轩雨,有了一点不尊重的态度。

只不过,洛轩雨在发现这一情况之后,很果断的,在当晚,便对同着女人欢爱的洛川,提出了她要辞退那些白日内,对她有不尊重行为举止的女佣的意见,而她也很恰当的,用她拿到的主动权,将女佣们那种才方要兴起的念头给灭掉,进而,强调了,不管怎样,她都是别墅内女主人的地位。

就是这样的状态,大概过了一年的时间。

洛轩雨的人身自由开始得到恢复,她开始可以随着自己的性子去上街,去游玩,虽然她的身边,还是会有着对她寸步不离的私家保镖,但是,她的人,不得不说,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被洛川放松了限制。

为此,洛轩雨的心底,多少有着丝丝雀跃。

带着难得的好心情,洛轩雨背着简易的包包走在大街上,逛着一家家小店。

电话,却倏然间响了起来。

洛川会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似乎还是这一年多来的第一次。

按下接听键。

洛轩雨将电话放在耳边。

细细的去听电流那一边洛川所说的每一个每一句话,然后,整个人,便因为惊诧站在原地,动都不能动一下。

因着,她听到的是,洛川说,要带她去看她的姐姐,那个,她曾经在无意中发现的,她那个,为了洛川为了她,死去的姐姐。

有一点萧索的墓地。

洛轩雨同洛川两个人并肩而站。

望着那墓碑上面,笑靥纯真的既该说是熟悉,又要说是陌生的女人。

洛轩雨有一点出神。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她该有什么反应,是哭还是笑。

因为洛川的话,每一句都像是千斤重的石头,砸在她的心口。

让她痛不欲生。

她,居然又错了。

“这个是你的姐姐,王叔说,你知道了关于她的事情,我却一直以来都没有将她当做什么事,因为我不希望你的心内,有什么不开心的,但是,到了今天,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省得你以后一个人在那里瞎猜,进而再编出什么滑稽可笑的故事,用来冤枉我,你们都是孤儿,就这一点,我想我不说你也该知道,只不过她的死,是因为她爱上了不该喜欢的男人,那个男人利用她来杀我,但是被我发觉了,所以当那个男人来杀我的时候,我也便刚好的,算作惩罚吧,用她挡了枪子,可是这些同你,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不觉得需要把错怪在你的身上,于是便收留你在身边,时间久了,也便很喜欢你,我欠你姐姐一条命,可是,在很大程度上,又不欠,你该知道道上的规矩,她背叛她该有的信仰,以生命为代价,这很正常。并且,如果说,我真的放她走,那么,危险的也就是我,今天跟你站在这里,也就是根本不会存在的事情,不过,我想,对于那个真的让你姐姐心动的男人,你或许会有兴趣知道,我们就站在这,你会见到他的。”

拿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洛川就那样的,狠狠的抽着烟。

他要洛轩雨等待。

而洛轩雨在得知道这样一个让她惊诧的无法消化,无法接受的事实后,整个人,有一种崩溃的疯狂。

这样的她,让她意识到,原来她在骨子里面,还是一个活人。

她还没有做到她想象之中的麻木,冷血。

这样的她,也没有心思去想,一会她会看到的人,是谁。

她只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那个知道真相的勇气。

一点退缩的情绪,开始在她的心内升腾,扩大。

“川,我想回去,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扛不住心底的压抑,洛轩雨示弱的开口。

手也在当下,拉上了洛川的衣袖。

“他已经来了,轩雨,不回头看一下么?不看的话,我想,你也许会后悔的。”

扬了扬光洁的下巴。

洛川示意着洛轩雨,身形未动,他显然,根本就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要回头么?

身体不自然的动了动,洛轩雨的心底,开始闪过无数种可能。

呵。

低低的笑出声音,洛轩雨看着那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一束菊花的林涵,苦笑着,摇头。

洛川的目的,达到了。

现在,或许一切,都清楚了。

这个局中局,可以彻底落幕了。

在这一场爱的角逐里面,也许谁都赢了,输的只有她洛轩雨,又也许谁都输了,洛川,林涵,她,都只是滑稽舞台剧上的演员。

一切,真的都清楚了,清楚到不能够再清楚。

她的姐姐是为了林涵死的,而她因为洛川的不解释逃离洛川的身边,又同着林涵相遇,进而相爱,可是当她同林涵之间产生误会后,她又阴差阳错的再一次回到洛川的身边,进而引发了洛川和林涵之间较劲的游戏,大家一起荒谬的做什么记忆移植,还引带着那么多不相干的人。

呵呵呵……

依旧在笑,洛轩雨一直笑到眼泪掉下来。

然后,她的视线,就开始变得模糊,她似乎隐约的看到林涵在对她解释着什么,在说着什么,可是,她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楚。

她的身体,好像都开始不再受她控制一般,在飞,在飘。

只是,这是怎么了呢?

“轩雨,轩雨,你还好么?轩雨,你醒醒吧……”

朦胧中,洛轩雨睁开眼睛,傻呆呆的看着坐在自己床侧的洛川,嘴角牵动。

“川。”

嗓子变得干裂,洛轩雨在说过话之后,只觉得喉咙像在烧火一样。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告诉我,为什么好端端的要那么疯狂的飙车,看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都已经一年了,我几乎以为你不会醒过来了。”

看着说话的洛轩雨,洛川整个人显得格外激动。

他板着她的肩膀,可是,他手上的力度,却又在极力的克制着,显然,他很怕将刚刚苏醒的她弄疼。

这样的一切真好。

动了动僵的有一点厉害的头,洛轩雨望了望窗口外,明媚的阳光。

昏迷了一年,做了一年的梦,她的心结现在已经不是说结了,而是说,彻底的没了,还就差一点,就可以看破红尘了。

这真是一种难得的历练。

让她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感悟她的生活,一种重获新生的滋味,充溢在洛轩雨的心口。

怒了努嘴。

她示意着洛川将自己扶起来,可是,她却借着洛川扶她的那一瞬间,猫一样的,钻进了洛川的怀里。

就在这一刻,她听到自己在说,“川,我们结婚吧。”

是了。

她要结婚,这一次,才是真的要结婚。

之前的一切,之前的所有,全部都是她一个人的梦,那一场,在她车祸之后,在她这一年多的昏迷中做的一个冗长而复杂的梦。

只是那梦,现在已经彻底结束了,她醒了,并且懂了。

不过她想,或许她飙车撞伤的原因,永远都不会被洛川所知道,因为,她不会让他知道,因为,现在的她,更加懂得了,放手和遗忘才是最能够让人感受到幸福的东西。

所以,她不会再去追究她姐姐的死因,并且,她会恰到好处的将这份记忆,在她的脑中彻底革除。

让那些往事都像风一样,随风飘逝,飘远,不留一丝痕迹。

她要珍惜并且享受,她现在那份即将开始的幸福。

没有误会,没有伤害,没有过往,洛轩雨相信,这个样子的她,是会获得幸福的。

因为,她相信,洛川就是她永远的归宿,这,就是她的宿命。

翌年,阳春三月。

洛轩雨穿着满是闪闪钻石的婚纱,同着洛川踏上爱的红地毯。

在所有人的眼中,这是她第一次嫁人,可是,对洛轩雨来讲,却是第二次,抿着嘴,偷偷的笑起来。

这一次,再没有伤感。

热闹的婚宴上,好多人都在说着祝贺的话。

五彩的灯火以及烟火,布满整个宴场。

“轩雨,在这之后,你要跟我去哪里度蜜月,你想好了么?哦,我可告诉你,这辈子,你再不能够碰车子的边,我是不会再让你开车的。”

威胁又宠溺的话,在洛轩雨的耳边响起来。

不回应。

洛轩雨只是看着洛川那发自真心的,喜悦的笑靥,踮起脚尖,吻上他的脸颊。

她的吻很轻,带着一点她独有的羞涩。

这样,很幸福,那么,从这一刻起,就让她永远的幸福下去吧。

默默的许着心愿。

一滴幸福的眼泪,自洛轩雨的脸颊上,滑下来,掉在碧绿的草坪上,化为一颗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