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丹青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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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玉佩惊心无茗堂(4)

次日,逸飞、雪冰跟随王妃车架与朱少堂、玥瑶一同来到无茗草堂,彩萍眼圈红红的,出来迎接。玥瑶诧异:“你怎么了?那老伯呢?”彩萍忙低头,王妃却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彩萍弯腰拜见,王妃双手将她扶起,叹息道:“可怜孩子!”彩萍眼圈又是一红,指着房屋后树林中的坟丘道:“几个邻居帮忙将老伯遗体埋在树林中!”当前领路,四个丫鬟拿了香烛纸钱,水果贡品摆在坟头,王妃点香祭拜。

无茗草堂李先生之墓!玥瑶瞧着墓碑上铭文:“李先生?”抬头瞧彩萍,这老伯倒是跟彩萍一个姓氏,她眼睛哭得这般红,难道会跟这李先生有什么牵扯?转身道:“老伯没有名讳吗?”彩萍迟疑,王妃叹息:“李先生原姓乐,是乐氏家族的人,当年随我一起陪嫁王府,后来发生很多事情,便在此避世隐居!”朱少堂、玥瑶坟前上香,逸飞瞧着云烟缭绕的香烛,心中想这老先生也是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死亡,待得朱少堂兄妹拜完,也从丫鬟手中接过香烛,照着坟前鞠躬一拜!

王妃瞧得欣喜,雪冰蹙眉而望,目光扫视朱少堂沉毅脸庞,他似乎在诧异什么?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哥哥和他似乎都变得怪怪,还有玥瑶和王妃,玥瑶欲言又止,王妃不是疯癫十几年吗?被刺客一个惊吓,竟然又恢复神智?他们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心中想着,也接丫鬟香烛,坟前一拜。

随王妃回到草堂,扫视房间摆设,王妃忽然向着逸飞道:“逸飞,你跟柳姑娘住在客栈不方便,不如搬到这儿来吧!”逸飞一顿,似乎同意又似犹豫,雪冰瞧他神色,忙接道:“那好啊!雪冰在这儿多谢王妃厚爱!”王妃淡淡一笑,抬头,陡地瞧到挂在墙角的鱼篓和吊杆,玥瑶忙接道:“对了!老伯临死时手指鱼竿是什么意思?”王妃道:“鱼竿?”

院外,忽听得马匹声响,一对官兵围上来。启门,管家雷义哈腰迎上道:“小人参见王妃。王爷京城归来,听说王妃病症好了,特命小人前来迎接!”听到关于王爷讯息,朱少堂察看王妃脸色,只瞧王妃清淡容颜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淡淡应了一句:“好!”车架回府,朱少堂、玥瑶随行,途经那老伯钓鱼的岸边,王妃忽然道:“停车!”走下车来,信步岸上,脚踩空洞木板,格格声响,玥瑶道:“妈妈,怎么了?”

王妃静静站在岸边,瞧着案板下浮荡的涟漪和断续的水草,想那老人遗言,鱼竿!钓鱼!向着雷义道:“管家,车队中有没有会水之人?”雷义点头:“有!”手掌一招,车队中走出一个敦实青年!王妃上下瞧他一眼,手指案板下方:“你去案板下方水面瞧有没有什么特殊东西?”那青年领命,脱了外衣跃下水去,过了片刻,咕嘟咕嘟水泡,那青年手中握着一个黄色锦囊转出水面!

众人忙去拉扶,王妃接过金丝锦囊,并没有察看里面东西,向着管家道:“雷管家,赏他一百金!”转身上车。雷义领命,玥瑶、朱少堂瞧得奇怪,帘幕放下,车架启动,王妃从袖中拿出那金丝锦囊,用簪子挑开缝合口,只瞧里面荧光闪烁,是一块朱红玉玲珑!

滕王府前停顿,滕王早已大厅等候多时,瞧到理石屏风后转过的王妃,忙迎出去,满脸堆喜,口中连呼:“夫人!夫人!”朱少堂瞧他喜气神色,有些怀疑昨天晚上刺杀王妃的难道不是他?而王妃,依旧一副淡淡表情,说不出是欢喜还是痛恨!玥瑶却很欢喜,瞧着王爷对王妃的亲切,拍手道:“爹,妈妈的病好了,你高不高兴?”

大厅入座,王妃抬头扫了一眼殷勤备至的王爷,忽然道:“我们去后室单独谈!”王爷一顿,很飒然的向着后堂一指:“请!”没有夫人夫人叫唤,朱少堂、玥瑶、雷义瞧得莫名其妙,眼瞧二人一前一后转入堂内,玥瑶向着朱少堂道:“父王和妈妈怎么了?”朱少堂暗暗寻思,向着玥瑶道:“如果将来你的夫婿将你关在那荒无人烟的院落十几年,你是何感想?”玥瑶杏眼一瞪柳眉倒竖:“他敢!”

朱少堂轻轻一笑,转头向着雷义道:“雷管家,你在这儿看好,不要任何人进来!”一拂袖子,转入后堂!玥瑶瞧朱少堂进去,也要跟着进入,朱少堂一住,向她命令:“你在这儿等着!”玥瑶一顿:“为什么?”朱少堂没有回答,转入堂后。

厢房外,朱少堂没有敲门直接闯了进去。王爷、王妃诧异。王爷上前道:“少堂!”双目溜了一眼门外,又将房门关上。瞧他关门,朱少堂冷冷道:“你怕人瞧吗?”王爷听他话语不对,转身微笑:“少堂,我正跟你母亲谈话,你有什么事情要说?”谈话!朱少堂冷笑,瞧着走上来的王爷,手掌忽地一探,抓在他左手腕上。王爷吃痛,脸上闪过难掩痛楚。

“昨天晚上,行刺之人是您吧!”朱少堂询问,目光不失扫了一眼王妃,王妃并没有什么诧异,她不要逸飞追赶,她一定知道行刺之人是谁。被朱少堂抓住把柄,王爷无法否认也没有承认,目光盯着朱少堂,沉沉道:“我都是为你好!”朱少堂剑眉一挑:“为我好!我不需要听借口!”身后王妃忽然道:“少堂,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朱少堂抬头:“请讲!”

王妃转身,目光掠过半掩窗外一丛蒲草:“十六年前,滕王府王爷朱瞻垲从一个江湖术士手中得到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玲珑,迷信说要寻什么宝藏。在得到玉玲珑的两天后,王府来了三个人,当前一人黑袍广袖,谈吐文雅,说话谦和,言要出三倍价钱买回王爷手中玉玲珑,王爷一听矢口否认,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玉玲珑。再三交涉,王爷还是不肯。就在那三人走后当天晚上,王府便出事情。我瞧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怕连累当时只有两岁的一双儿女,正自思索该往哪儿躲藏时,乐伯忽然闯入,想起后院刚刚入住避雨的两位客人,其中一位姓阮的姑娘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婴。我心中惊喜,抱起身边熟睡的儿子悄悄去了后厢房。没有过多言语,二人听的此事爽快答应。为了掩护他们离开,我故意将两岁女儿塞入车内,架马车冲出后院,急匆奔走,马车跌若悬崖。”

“当我再次醒来,乐伯不见了,身旁侍女都换了人,耳中听着王爷一口一个夫人的亲切叫唤。我心中怔了一下,王爷对我称呼,从来都是直呼清吟之名。为了确定眼前之人真假,我装疯撕开他胳膊衣衫,没有疤痕。这是假的王爷,那真的呢?既然找不到真王爷,那玥瑶总还在,当我偷听仆人言语,世子和郡主已在王府出事次日早晨,被王爷单独派人送往京城府邸居住。我心中忐忑,世子已被我送走,他们带了玥瑶去京城,究竟要干什么。”

“我日日装疯卖傻,日日焦急等待,直到五年后。王府内陡然欢天喜地,已经七岁的世子和郡主,突然京城归来!”

王妃停顿,转头瞧向朱少堂。朱少堂呆了一下,抬头瞧向滕王。滕王脸色难看,刻意躲着他的目光。朱少堂呆了片刻,忽然自嘲:“如此说来,我这个世子,是假的了!”滕王骤地抬头:“少堂!”朱少堂目光转向他:“那我应该是谁?我的父母是谁,你跟我,你是不是我的父亲?”滕王忙摇手:“不!不!不敢!”朱少堂抓住他领口:“连你这个王爷都不敢,瞧来我那个父亲有些权势,告诉我,他是谁?”滕王一个劲摇头:“不!”

碰的声响,房门被撞开,玥瑶闯进来,目光掠过提着王爷领口的朱少堂,顿了一下,陡地竖眉斥道:“少堂,你干什么?你怎么可以打爹爹!”身子挤到二人中央,张臂向着朱少堂呼喝!王妃转身瞧她:“玥瑶,你怎么进来了?”玥瑶忙应道:“水月山庄程伯伯听说妈妈身体康复,特命程德、程怡前来祝贺!妈妈您还记得当初您跟程夫人指腹为婚的事情吗?这水月山庄大小姐程怡,便是少堂的未婚妻子,而且已经定了婚期,就在今年八月十五。嘻嘻!到时我们一家人好好团圆!”

玥瑶说的兴高采烈,王妃只是淡淡一笑,抬头扫了一眼表情木然的朱少堂,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且去瞧瞧!”滕王听她如此言语,心中诧异,她心中打什么主意,忙应道:“好!好!夫人请!”依然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玥瑶一笑,转向呆立的朱少堂,在他肩头一推,欢喜道:“你媳妇来了,还不出去!”

大厅上,程德、程怡瞧到屏风后转过的王爷、王妃,忙拜下去。王爷挥手:“程贤侄!请起!”向着王妃指点:“他们兄妹,你还记得吗?”王妃颔首:“有些印象!”目光打量程怡,和蔼道:“你,便是程大小姐,堂儿未过门的妻子?”程怡忙叩拜。王妃招手示意她靠近些,握了她手掌侧头打量。程怡羞得低下头去,王妃微微一笑:“很文静的女孩儿!少堂好福气!”听王妃如此夸赞,滕王也忙附和。

提到朱少堂,程怡忽地拿起手帕一副欲言又止轻试泪花的模样。王妃轻轻道:“怎么了?”程怡忙跪拜:“小女有一事情,请母亲大人做主!”她开口便是的母亲!母亲二字,王妃似有所感,欠身将她扶起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程怡点头,便将朱少堂既有婚约却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事情哭诉一遍,最后道:“街巷桃言,煞是难听。辱没儿媳名声没什么,但是连累滕王府和水月山庄,污秽公子盛名,便是恨人!请母亲大人做主!”弯腰磕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