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丹青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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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玉佩惊心无茗堂(2)

瞧她突然变得如此拘谨,朱少堂沉吟,手掌折扇一摇,坐在古琴旁:“我没吓着你吧?”雪冰忙摇头:“没有!”朱少堂微笑:“我给你弹琴听!”将折扇合在旁边,手扶琴弦,缓缓弹了起来,目光望着帘外澄蓝的天空,忽地唱道——

云破月明兮,花弄清影姿。如梦如幻亦如仙,载我天际去。

唱一首离合曲,寄于相思意。山高水长江梦险,不负此中系。

道人生千百转,如明月缺又圆。好与坏兮悲与感。且放酒一壶,提醉江湖远。

很飘渺的曲子,雪冰侧头听着,这是她第一次这般认真打量朱少堂,清秀俊逸的脸庞,洒脱不羁的笑,清澈的眸光,一闪而过的黠慧。雪冰正侧头瞧着,耳边陡地呼唤:“傻丫头!”雪冰一怔,从遐思中醒来,瞧他注视的目光,脸上不禁一红,忙低下头去。朱少堂手拂琴弦,来到她身旁,明媚如同旭日的笑,却又和着一点顽皮:“雪冰,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背在身后的手一翻,拿出一个漂亮的鎏金宝盒:“瞧瞧里面放的什么?”

雪冰接着,打开盒子,一根白玉色的短笛,笛尾,还挂了一块雪花形软玉饰物。雪冰惊叹:“好漂亮!”朱少堂一笑:“喜欢吗?”雪冰点头:“送给我吗?”朱少堂点头,雪冰抬头瞧他,眨动着长长睫毛,有些疑惑,有些不解,无功不受禄,忙站起来,指着琴边玉骨折扇道:“你喜欢扇子吗?”朱少堂回头一望:“怎么,你要送我一把扇子?”雪冰点头:“我怎能随便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呢!我有一把扇子,虽比不得你的扇子这般漂亮,但希望你不要嫌弃!”将冷纪夜送给她的铁骨折扇拿出来:“这扇子是冷纪夜给我的。我现在将它送给你,扇柄上有个机括,可以发射很短的银针。你一定要好好保存!”

朱少堂瞧着手中沉甸甸的铁扇,手掌拂过扇尾梅花吊坠,又瞧了瞧自己送给她玉笛上的雪花吊坠,微笑接了:“好!我一定会好好收着,好好珍藏一辈子!”

河岸阁楼上,冷纪夜正自赏景品茶,远远瞧着画舫中的雪冰、朱少堂,他注视二人已经很长时间!门吱呀打开,崔猛来到冷纪夜身边:“师傅,师妹来了!”冷纪夜手中茶盏一停,难道有消息了?挥了挥手:“让她进来!”水伊灵进房间,弯腰一辑:“义父!”冷纪夜道:“有消息?”水伊灵将手中字条交到冷纪夜手中,是滕王妃吟的那首桃花诗。冷纪夜低声读着:“除了这首诗,滕王妃还说什么?”水伊灵摇头:“没有!”冷纪夜道:“没有唱小蝴蝶?”水伊灵一怔:“唱了!”冷纪夜哼了一声,目光掠了一眼手中字条,忽地撵做一团,向着旁边崔猛道:“你跟灵儿去玄武湖无茗草堂!记着,勿留一个活口!”二人诧异。

崔猛、水伊灵离开,房门敲响,顾艺帆、蒋超行进来,瞧到冷纪夜,顾艺帆扑通跪倒在地,蒋超抱拳:“师傅!”冷纪夜低头瞧顾艺帆,拿过桌上一个茶盅,揭开盖子,里面放了两枚药。冷纪夜拿起一枚,向着顾艺帆道:“这是潮涟岛的子午断魂散,吃了它!”顾艺帆一怔,抬头瞧冷纪夜冰冷目光,顿了顿,拿过他手中的药丸吞了下去。蒋超诧异,忙跪下来道:“师傅,您,您饶恕五师弟这一次吧!”冷纪夜目光一瞥,继续瞧着顾艺帆,又拿出另外一粒药丸:“这是子午断魂散的解药,可暂保十日性命!吃了它!”

顾艺帆抬头,没有丝毫话语,接过药丸又吞下去。冷纪夜清冷一笑,直起腰来道:“很好!”没有吩咐他要干什么事情,转头向着蒋超道:“你去通知滕王府的薛仁,要他动手!然后去玄武湖无茗草堂接应崔猛和伊灵!”蒋超抱拳,目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艺帆,转身而去。

窗外,淮河画舫,朱少堂背着古琴与雪冰欢笑上岸。刚踏上石阶一步,迎面走过一女子,挡在身前。朱少堂抬头瞧她:“程怡!”那女子正是水月山庄二小姐程怡。程怡目光打量雪冰,怒道:“她是谁?”朱少堂话语冰冷:“朋友!”程怡冷笑:“朋友?”走到雪冰身边,傲然抬头:“你叫什么名字?”雪冰瞧二人见面这般怒气,心中不解,又见程怡如此目下无尘,亦是冷冷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怡听她这般问话,登时怒从心生,皮笑肉不笑道:“跟我讨价!哼!他是我相公,你知道我是谁了!”雪冰诧然,转头盯向朱少堂:“她是你妻子?你……你成亲了?”朱少堂还未回答,程怡忽然挤到二人中间,手指轻佻的在雪冰脸上划过,恨恨道:“一副狐媚样,勾引有妇之夫!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否则!”手一扬,一个巴掌就要递到雪冰脸上。朱少堂听她这番言语早是愤怒,手掌一探,按她手腕道:“你跟我过来!”严厉的话语,不管她听与不听,拖着她来到旁边。

程怡被他捏的钻心疼痛,疾呼道:“少堂!”朱少堂手一甩,将她扔在旁边,脸色沉得可怕,眼瞧程怡摔地,也不搀扶:“我警告过你,别来管我的事情,否则,我会要你水月山庄,从此永无宁日!”程怡一呆,随即冷笑:“你真的这么狠心,我爹爹和你父亲是结拜兄弟,你敢动水月山庄?”朱少堂亦是冷笑:“你觉得我不敢!”雪冰远远站着,瞧程怡摔地,想去搀扶,朱少堂忽然转身,在她腕上一拂:“我们走!”不看程怡一眼,拉着雪冰离去。

崔猛、水伊灵快马来到玄武湖,密林溪边,一个五十有余的老人正在垂钓,水伊灵下马:“老人家,请问去无茗草堂怎么走?”那老人回头打量:“你们去无茗草堂干什么?买药吗?”水伊灵一顿,买药?难道无茗草堂的主人是医生?心中不确定,只道:“请老伯指路!”那老人瞥过他们手中长剑,手指林中小溪道:“沿小溪向前走,经过两处木板桥,到第三处时,过桥,沿林中小路向西,一座竹屋,便是无茗草堂!”水伊灵点头:“多谢老伯!”转身上马,眼前陡地影光一闪,崔猛手中飞刀射出,那老人躲闪不得,正中胸口,愕然瞧着二人,身子一歪,倒入河里。

水伊灵吃惊,转目瞪视崔猛。崔猛道:“师傅命令,不要留下一个活口!”水伊灵一呆:“但他不是无茗草堂之人?”崔猛抬头瞧她一眼,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慈悲心肠,道:“但他知道我们行踪!”瞧崔猛快马离去,水伊灵只得转马跟上。二人离开,老人坠落的河岸,忽然咕嘟冒出一串水泡。

崔猛、水伊灵快马过了第三座桥,沿林中小径行了很长时间,溪涧忽然倚山而建一处小院,入口篱笆门楣,破旧门匾写着无茗草堂四字。二人将马系在屋后树林,握了长剑悄悄潜入,此时夜幕降临,屋内黑洞洞的,二人摸索寻找堂内之人。

突然,两道火苗闪过,两边靠墙木架上错落的白烛陡的亮起。烛光耀目,只听身后一人道:“终于来了!”帘幕挑起,那河边垂钓老人手持烛台跨步而出。水伊灵、崔猛吃惊:“是你!”老人沉毅的步伐从二人身边行过,袂角激起淡淡尘灰。崔猛忙护剑退步:“你究竟是何人?”老人淡淡道:“无茗草堂主人!是冷纪夜派你们来的?我已经在这儿等了他十六年,如果今天我死了,你们就带八个字回去转告‘纸不包火,事已外泄’!”

崔猛、水伊灵不解,崔猛划剑道:“什么意思?”老人目光从他脸上扫过:“你不懂得何谓‘忠’!”崔猛一怔,似乎被老人察觉到什么,谨慎回头瞧了水伊灵一眼,长剑刺出:“既然你是无茗草堂的主人,那你就去死吧!”老人瞧他长剑刺来,并没有躲闪,手中烛台缓缓点燃最后一盏烛灯,手掌从烛架尾端扫过,手中陡然多了一柄长剑。耀眼的光华射入眼目,崔猛一呆,剑尖一撇,斩落烛架上。

老人目光扫过,手中长剑陡地一起,挑他长剑将他甩向旁边,左手袖中飞刀一划:“还你!”飞刀破风而来,崔猛一惊,正欲提剑格挡,眼前忽然剑影一撩,水伊灵提剑将飞刀打落在地。那老人瞧得皱眉:“你是武当弟子?”水伊灵刚才所用是金香谷中逸飞所舞武当剑法。崔猛不待水伊灵回答,突然接道:“哈哈!你以为你很神算吗?我们是武当玄灵道长的徒弟,不过,这个消息很快就没人知道了!”轻蔑一笑,长剑聚力,刺了出去。

那老人和崔猛格斗,水伊灵只是旁边观看,偶尔递出一剑,亦是飘飘忽忽,无半分劲力。崔猛被那老人逼到墙角,口中直呼:“师妹,打他后腰!”水伊灵正在想什么,听他呼喊,手中长剑一摆,向老人后腰刺去。那老人身子一闪,长剑隔在二人中央。崔猛急道:“师妹,你干什么?”水伊灵一呆,长剑陡地一起,将二人架在一起的长剑挑了开来,剑刃左击右撞,逼得二人各退两步。老人长剑一划护在身前:“娃子功夫不错!”崔猛愤怒:“你到底帮谁?”

水伊灵护剑沉思:“你说逸飞如果真是滕王妃的儿子,那对于义父,会不会有什么好处?义父可以利用他……!”话没说完,崔猛陡地喝道:“有好处,就是徒增一个大敌!灵儿,你这么牵挂柳逸飞,是不是想将来谋个王妃的位子?”

那老人听崔猛说水伊灵要谋王妃位子,一诧,如果这女子将来成了王妃,王府中势必一场祸乱。长剑一划,陡向水伊灵刺去。水伊灵听崔猛喝问,长剑一沉:“王妃位子,我不稀罕!”话说出口,眼前陡的寒光刺目,忙提剑格挡。